十日時間,轉瞬即逝。
青玄宗招徒大會的日子,終于到來了。
這一日,天還未亮,整個青陽城便已經甦醒過來。無數的人流,從四面八方,潮水般涌向城西的青玄別院。
青玄別院,乃是青玄宗在青陽郡設立的一處據點,平日里並不對外開放。只有在招收弟子這種重要時刻,才會展現出它的廬山真面目。
陸淵也早早地起了床。他換上了一身干淨整潔的青色布衣,將那柄短刃和開山刀都留在了小院中,只帶上了少許銀錢和那本記錄著“雲紋筆記”的小冊子,便隨著人流,向著青玄別院的方向走去。
突破到煉氣期一層後,他的精氣神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雖然一夜未眠,但依舊神采奕奕,目光清亮。
他將自己的修為,巧妙地收斂了起來,從外表看,與那些普通的凡人少年並無太大區別。這是他從《雲紋真解》中領悟到的一些收斂氣息的小技巧,雖然還很粗淺,但足以應付眼前的場面。
他不想在測試開始前,就過早地暴露自己的底牌。
越是靠近青玄別院,人流便越是密集。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一片,全是攢動的人頭。其中大部分,都是與陸淵年齡相仿的少年少女,他們的臉上,大多帶著緊張、興奮和期待的神情。
在這些少年少女的身旁,往往還跟著他們的父母或者長輩,一個個都是滿懷希冀,不停地叮囑著什麼。
“孩子,一會兒千萬別緊張,好好表現!”
“若是能被仙師看中,咱們家可就祖墳冒青煙了!”
“記住,心誠則靈,一定要對仙師恭敬!”
各種各樣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喧囂的聲浪。
陸淵夾雜在人群中,顯得毫不起眼。他默默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
這就是仙緣的誘惑。
為了這一線渺茫的機會,無數人趨之若鶩,不惜一切代價。
他看到,有些衣著華貴的少年,身邊簇擁著不少僕從,神態倨傲,顯然是出身于富貴之家。他們看向周圍那些衣著樸素的少年時,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也有些少年,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但眼神中卻閃爍著不甘和渴望的光芒。他們或許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這次招徒大會上。
陸淵心中清楚,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將失望而歸。仙門收徒,何其嚴苛,萬中無一,都算是高的。
但他並沒有因此而退縮。
他知道,自己與這些人不同。他有《雲紋真解》。
穿過擁擠的人群,陸淵終于來到了青玄別院的門前。
只見一座氣勢恢宏的牌樓,矗立在前方。牌樓上,龍飛鳳舞地書寫著“青玄別院”四個大字,筆力遒勁,隱隱透著一股出塵的仙氣。
牌樓之下,是一片寬闊的廣場。廣場上,早已搭建起了數個高台,一些身著青玄宗服飾的弟子,正在忙碌地布置著什麼。
在廣場的入口處,有數名神情嚴肅的青玄宗外門弟子,負責維持秩序,引導前來參加測試的少年少女排隊等候。
“所有參加測試者,在此排隊,依次進行靈根檢測!”一名外門弟子揚聲喝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廣場。
人群聞言,頓時騷動起來,紛紛按照指示,在廣場上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陸淵也找了一個相對靠後的位置,安靜地排著隊。
他抬頭望去,只見廣場中央,搭建起了一個最為高大的主台。主台上,擺放著幾張太師椅,想來是留給那些主持招徒大會的青玄宗高層的。
在主台的前方,則擺放著數個奇特的晶石圓盤,散發著淡淡的微光。那些晶石圓盤旁邊,各站著一名神情冷漠的青玄宗弟子。
“那些,應該就是測試靈根的法器了。”陸淵心中暗道。
他曾從書鋪的雜記中看到過,測試靈根,通常是使用一種名為“測靈石”或“測靈盤”的法器。將手放在法器上,便能根據法器發出的光芒顏色和強度,判斷出測試者的靈根屬性和品階。
隊伍緩緩向前移動著。
陸淵的心,也隨著隊伍的前進而微微有些緊張。
雖然他對自己修煉的《雲紋真解》充滿信心,但對于靈根測試,他心中卻沒底。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靈根。若是沒有靈根,或者靈根品階太差,青玄宗還會不會給他機會?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緒。
“既來之,則安之。無論結果如何,我都要盡力爭取。”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越升越高。
廣場上的人群,依舊不見減少,反而有越來越多的人從四面八方趕來。
粗略估計,前來參加測試的適齡少年少女,至少有數千人之多!
而青玄宗此次招收外門弟子,名額據說只有區區百人。
這種殘酷的淘汰率,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一些心理素質稍差的少年,已經開始臉色發白,手心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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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淵雖然也感到緊張,但他的眼神,卻始終保持著冷靜和專注。他仔細觀察著前方正在進行測試的少年。
只見那些少年,輪流將手掌按在晶石圓盤上。
有的人,晶石圓盤毫無反應,那名負責測試的青玄宗弟子便會面無表情地揮揮手,示意其離開。那些少年,大多會面如死灰,失魂落魄地離去,有些甚至當場痛哭失聲。
有的人,晶石圓盤會發出一道微弱的光芒,顏色各異。青玄宗弟子會記錄下結果,然後讓他們到一旁等候。這些少年,臉上會露出一絲喜色,但更多的是忐忑不安,因為他們知道,這只是第一關。
偶爾,也會有人的晶石圓盤,發出較為明亮的光芒。這時,那名負責測試的青玄宗弟子,臉上才會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記錄結果後,會讓他們到另一個區域等候。這些少年,往往會引來周圍人群的一陣驚呼和羨慕的目光。
陸淵注意到,發出光芒的顏色,大致有赤、橙、黃、綠、青、藍、紫等。根據他從雜記中了解到的信息,這些顏色,分別對應著火、土、金、木、水等五行靈根,以及一些變異靈根。而光芒的強度,則代表著靈根的品階。
他看到,大部分能夠讓晶石圓盤發光的少年,光芒都比較微弱,顏色也比較單一,顯然是品階不高的單屬性靈根,或者是一些駁雜的多屬性靈根。
偶爾,也會出現一些雙屬性靈根,或者品階稍高一些的單屬性靈根,引來一陣小小的轟動。
但真正能夠讓晶石圓盤發出耀眼光芒的,卻是鳳毛麟角。
“看來,擁有優質靈根的人,果然是萬里挑一。”陸淵心中暗嘆。
他不由得握緊了拳頭。
如果自己沒有靈根,或者靈根太差,那該怎麼辦?
難道,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煉氣期一層的修為,都將付諸東流?
就在他思緒紛飛之際,隊伍已經排到了他的前面。
“下一個!”負責測試的那名青玄宗弟子,面無表情地喊道。
陸淵深吸一口氣,邁步上前,走到了那個散發著微光的晶石圓盤前。
他的心,在這一刻,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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