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初秋的夜風裹著長江的水汽鑽進車窗縫，開夜班的老王頭縮了縮脖子，手指煩躁地戳著計價器旁黑屏的收款設備。“他媽的長江碼又掃不了！“他猛捶方向盤，喇叭聲在空寂的街道炸出刺耳回音，“杭州那群龜孫！“手機屏幕上，長江司機後台app里一行刺目紅字︰“服務暫停︰合作通道異常0917“。
長江支付大廈頂層監控室，空氣凍得像結了冰碴子。三塊巨屏上，代表全國出租車交易的綠色光點正成片熄滅！華中區數據柱斷崖式塌陷——單日流水從巔峰期八千六百萬筆暴跌至四千一百萬筆！趙三強一拳砸在操作台上︰“狗日的！永昌、大通、順安！三大出租車公司同時切斷長江端口！杭通支付給了三倍補貼買斷合同！“
甦采薇冷著臉遞過一沓文件︰“順安內部會議錄音實錘——杭通承諾每輛車每月補貼八百塊，額外支付公司‘系統切換費’兩千萬元。“錄音里順安劉經理醉醺醺的笑聲扎耳︰“管他長江黃河！誰給錢多老子跟誰干！“
鑰匙插進鎖孔的驚雷
雷宜雨抓起直通交委的紅色座機︰“張主任？出租車電子支付系統全面癱瘓的事...“電話那頭打哈哈︰“企業自主經營嘛...“他直接掐斷，轉撥另一部衛星電話︰“老魏，讓武鋼通勤車隊準備兩千輛應急巴士。“
黎明前的武昌火車站出租車調度站死寂如墳場。幾十輛掛著“暫停服務“牌的藍黃出租車排成長龍，車頂杭州橘色的“杭通支付“新燈牌刺得人眼疼。突然，一支纏著白毛巾的車隊轟鳴著撞破晨霧！
“長江的老少爺們看好了！“頭車的老王頭鑽出車窗嘶吼，花白頭發在風里狂抖，“鑰匙往這兒插！“
“ 噠！“
金屬鑰匙捅進電門的脆響驚得調度員一哆嗦！
第一輛！第五輛！第一百輛！
成千上萬輛出租車的引擎熄火聲如潮汐般漫過廣場！拔下的車鑰匙冰雹般砸進調度站鐵皮屋頂！
“系統故障！歇車自檢！“司機老李將白毛巾往反光鏡上一綁，吼聲卷著長江水汽炸開！
癱瘓在早高峰的國貿
七點整，國貿大廈十字路口堵成巨型停車場。白領們踩著高跟鞋瘋狂撥打叫車軟件，屏幕上“附近無車可用“的提示猩紅刺眼！地鐵口擠爆的人潮中突然有人高喊︰“全是杭通的車！有碼也打不著！“
九點，交委信訪處鐵門被捶得震天響！幾十個舉著手機二維碼的老太太堵在門口︰“掃杭通？車都叫不到掃個鬼！“信訪科長擦汗接起市長熱線，背景音是刺耳的車輛鳴笛交響樂︰“長江付不能用！杭通車打不著！老百姓上班上學全抓瞎！“
十點，交通應急指揮中心大屏全紅！代表主干道擁堵指數的血條沖破歷史峰值！中心王主任抓著電話吼到破音︰“張局！再不下令開放雙系統！全市交通要腦死亡了！“
紅頭文件的油墨未干
甦采薇將還散著油墨味的紅頭文件拍在交委會議桌正中央——《關于出租汽車行業支付系統兼容性整改的緊急通知》。第七條加粗字體被她的指尖壓出凹痕︰“即日起恢復長江支付端口接入許可，各平台須確保雙系統並行。“
張局長攥著鋼筆的指節發白︰“可杭通那邊的獨家合同...“
窗外突然爆開聲嘶力竭的吼叫，老王頭舉著擴音喇叭的臉緊貼在玻璃幕牆上︰“老子的車能兼容八十種導航！兼容不了長江付？！“他身後黑壓壓的司機方陣沉默矗立，胸前統一別著褪色的“2008年奧運保障車隊“徽章。
十五分鐘後，雷宜雨的特制加密手機屏亮起短信︰“雙通道補丁已下發。“
正午驕陽似火。老王頭抹了把汗涔涔的臉，鑰匙猛地捅進電門！計價器旁沉寂的黑色設備“滴“地亮起綠燈——長江付湛藍的ogo在屏幕中央溫柔閃爍。他咬開礦泉水瓶灌了口，對著後視鏡上搖晃的白毛巾咧嘴︰“老伙計！重啟！“引擎咆哮的聲浪中，鑰匙串上的奧運五環掛墜叮當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