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旌淡淡地回道︰“我是有底線的，只是這個底線不適用于你。”
“真正要動手殺這些平民的人不是我，是你逼我這麼做。”
佐佐木的臉色變了變。
本來這是他準備拿來說服、壓制付旌的話，結果卻被對方搶先一步說了出來。
“你看這山頭，黑壓壓的一大片，至少得有兩萬普通人。”
“即使他們沒有任何武裝，你覺得你靠著那幾十號國際聯軍就能全部消滅他們嗎？”
“先不說你們有沒有足夠的體力，恐怕你們這次帶來的彈藥都不夠每人一顆吧？”
付旌斜眼看了看佐佐木，眼中帶著幾分玩味。
“我原本以為你是個冷靜又周密的人。”
“沒想到今天你竟然這麼遲鈍。
你回頭看看，那些所謂的國際聯軍還在哪兒？”
“站在這里的，只剩下我一個。”
“所以如果今天你不親自動手對付這些人，那面對這兩萬人的就不是五十對兩萬，而是我自己一人。”
“到時候這筆賬，可都是你的罪孽，而我會親手為這兩萬無辜百姓討個公道。”
佐佐木猛地轉身，迅速掃了一圈周圍的狀況，驚訝地說︰“你把那些聯軍都弄去哪兒了！”
“我不信你能一個人做到這件事！”
付旌冷冷一笑，說︰“你總是指責別人愚蠢、自大，為什麼不反過來想一想，你自己的問題其實也不少呢？”
“你可以信得過你的劍六，卻不肯相信我也能做到同樣的事？”
看著滿臉震撼的佐佐木，這次付旌終于在這場對峙中佔據了一絲主動，也算是洗刷了第一次見面時的屈辱。
“歸根結底，你們看似無敵不過是因為沒有任何原則，也沒有一點點心理負擔。”
“但一旦這種優勢被抹平了，你還剩下什麼和我對抗？”
“你瘋，那你最好記住，在你刺激之下，會惹出一個更可怕的角色來。”
“現在，請別再拖了，告訴我你怎麼選吧。”
“是讓劍六動手，讓我見識一下那個炭疽炸彈到底有多恐怖，還是繼續等著看我的下一步動作？”
佐佐木沉默了一會兒，眼神從冰冷慢慢變得興奮。
忽然，佐佐木低笑了一聲，很快變成了狂妄的大笑。
那笑聲透著一絲扭曲，卻又仿佛釋放了壓抑很久的情緒。
“付旌，我果然沒看錯你！”
“已經太久了，這樣的日子早就讓人煩透了！”
“終于來了個對手，而且是一個真正的對手！”
“不過你也忘了一件事，我絕不會讓你毀掉我已經拿到手的優勢。”
“要是你殺了這些普通百姓，那我肯定會讓劍六出手阻止。”
“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旦沾染上炭疽病毒，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付旌皺了皺眉，冷聲回應︰“看來你是想一次吃掉兩個好處。”
“好啊，那就讓我先試試你打造的‘劍六’，到底能讓我不爽到什麼程度。”
“我記得你一共做了六個成品，對吧？剩下五個，還等我慢慢來收。”
話音落下，付旌輕輕抬起手臂，麒麟刺早已穩穩握在掌中，閃著令人戰栗的冷光。
只見他緩緩拉開架勢，下一秒隨時可能爆發出致命的速度，在一瞬間解決敵人。
對面的劍六，也輕輕把手搭在自己露出的手臂上。
指甲一點點扎進皮膚，鮮紅的血液流出來，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順帶問一句，這個劍六該不會跟你一樣殺不死吧？”
這是付旌最後說的話。
話音未落，他已經化作一股勁風沖了出去。
唰！
鮮血四濺，落在付旌的衣服、褲子上，滲入了布料。
那名年輕人，名叫劍六的對手，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眼神已經失去了光彩。
片刻之後，一顆頭顱滾落在地。
還沒滾遠，一只腳狠狠踩了上去。
稍稍用力一碾，在地上踩出了個小坑，正好能把腦袋埋進去。
付旌冷冷地站在原地，身上掛滿了屬于劍六的血。
他當然知道這些血里很可能帶著可怕的炭疽病毒。
但他並不擔心。
因為他身上穿著【黑麒麟】鎧甲，只要那些血接觸外骨骼裝甲，就會瞬間被過濾蒸發。
“你……你竟然真敢下手，你完蛋了！”
“你已經被感染了！你已經死了！”
佐佐木修兵怒吼著，這也是他第一次在付旌面前如此失態。
而付旌仿佛听不到他的聲音，臉上的冷笑更濃了幾分。
他知道自己的底線很明確——只要血液接觸不了身體，就沒有威脅。
“你手里已經少了一個砝碼，接下來看你該怎麼辦？”
佐佐木听了之後只覺得喉嚨發干，大聲吼道︰“就算這樣，你以為靠你自己就能守住這幾萬人全都死在鳥居山？”
“你給我听好了，但凡有一個平民逃走，我立刻把這件事曝光給全世界。”
“屆時，國際聯盟一定不會再護著你！”
“沒有了聯盟的支持，再加上你做了這麼違反人道的事，連龍國都不敢再給你撐腰。”
“我只是丟了一個試驗品，可你已經把所有家底都賠進來了！”
“付旌，你真的太沖動了！”然而付旌一臉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嘴角帶著一絲嘲弄，“說完了沒有？”
“絮絮叨叨這麼多，無非就是想告訴我不能讓一個人活著離開鳥居山。”
“我既然敢動手，肯定是有十成把握才行吧？”
“最後呢，還得謝謝你的提醒，行了吧？”
佐佐木修兵眼神微變，突然提高嗓門大吼︰“你們還傻站著干什麼，快跑啊！”
“別在這圍觀了，這個龍國人要把你們全部干掉！”
“立刻分散開來，從各個方向下山逃命去！”
這話一出，原本被付旌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呆的普通百姓，這才反應過來，紛紛驚叫著四處奔逃！
剛才寧靜有序的仙峰寺，一下子被慌亂的人潮踩成了廢墟。
塵土飛揚，哭喊聲此起彼伏！
付旌緩緩抓住劍六的腳踝，像扔鉛球一樣用力掄了起來。
頭身分離，黑紅交雜的血漿沖天而起，灑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