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等于白說。”
“我已經擁有了不朽之軀，雖然還沒達到完美的境界，但我會一直優化完善下去。”
“千百年之後，別人都只會活在後代的記憶里，而我還真實地活著。”
“再過幾個世紀，他們被後代徹底遺忘的時候，沒人還會記得我到底做過什麼、做錯過什麼。”
“到時候我也像你們現在這樣，說起大道理張嘴就是自古以來。”
佐佐木一邊滿不在乎地說著話，一邊把斷口重新接了起來。
動作笨拙得離譜，甚至可以說粗糙至極。
但奇怪的是，當佐佐木站起身來跳了兩下試著走路時，付旌竟然一點都不懷疑——這個瘋子干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沖著付旌撇了撇嘴，表達了一絲嫌棄的情緒，佐佐木修兵就繼續往通往海底秘密基地的方向走去。
可這一次，付旌沒有追過去。
他已經認命了，看來今天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這個怪物。
他從不是一個浪費時間做無用之事的人。
發現付旌沒有動靜之後，佐佐木緩緩回過頭來笑著問︰“怎麼，不打算跟著走了嗎？我還真有點舍不得跟你聊天呢。”
“每天跟那幫守舊的老東西打交道，實在是無聊得很。”
付旌眼神冰冷，語氣平靜︰“盡管我不願意承認，但換個角度看你說的那些老家伙才是‘正常’的人類吧，至少他們願意維持那份虛構的所謂歷史。”
佐佐木修兵攤開雙手回應︰“你也說了，那是假的歷史。”
“我沒打算掩蓋，旭日國一百年前對龍國做的種種，我也清楚那是誰都知道的事實，但我也沒必要去揭穿那些頑固分子苦心經營出來的幻象。”
“真相也罷，謊言也罷，對我而言都毫無意義。”
“當守護一種虛偽的狀態比打破舊世界、開創新紀元還要困難得多的時候，偏偏有人還拿傳統和過去當擋箭牌，阻擋真正的進步。”
“這個世界從來就不缺愚昧的人，聰明人始終都是少數。”
“所謂民主，所謂投票制，本質不過是讓大多數蠢蛋共同決定一件事有多荒唐罷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或許我得等力量變得更強大才行，至少能達到你的那種殺傷力吧，我一定會親手清理掉這批陳腐老頑固。”
“我還順手干掉了好幾個高層哦，你是不是應該開心一下啊？”
付旌臉上的表情復雜難辨，他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向國際組織匯報這個人的情況。
每個人都清楚，如今各地公之于眾的武器或者科技其實早就落後了不止一個檔次，真正厲害的東西是藏起來的。
就連以付旌的地位，也不清楚當前文明到底發展到什麼樣的階段。
比如說，在遇到佐佐木修兵之前，他就絕對不信世上有這種異類存在！
他忍不住問道︰“我真的很好奇，你小時候就沒接受過人性教育？你怎麼腦子里連最基礎的情感痕跡都沒有？！”
“你滔滔不絕說了這麼多，就沒想過自己的家人會怎麼看你自己？”
听到這句話，佐佐木猛然停住腳步，轉過身直面付旌，臉色忽然悲傷起來。
緊接著，一滴眼淚居然從他臉上滑落。
但這淚珠落下後，佐佐木又恢復了那副習慣性的面具似的微笑。
他輕快地聳了聳肩膀，笑道︰“看來你還是不懂我啊。
當我終于看透世界本質的那一刻起，我就親自動手送走了我的雙親、愛人，還有我兩個才不到八歲的女兒。”
“我心里非常痛苦，但為了以後能活得更自在一點，必須斬斷所有牽絆，這是我踏出的第一步。”
“你現在覺得我帶走那位老太太的腦子是不是就不算什麼事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違和與恐懼涌上了付旌心頭，夜風之下他感到一陣深入骨髓的寒意。
世上怎會有如此冷漠的存在！
忍無可忍之下，他憤怒吼道︰“你還敢說你不痛苦！哪里有一點悔過的意思！”
佐佐木只是輕輕一笑︰“我只是客觀地敘述自己的經歷而已，情緒和肢體這些外在表現都不重要，反正我說不定都是騙你的。”
“但我要說的是真的。”
此時的付旌聲音已經略帶顫抖，不是害怕，是怒火中燒。
佐佐木仿佛感受到對方的壓迫力，笑著問︰“看你這麼生氣的樣子，我在猜你是為百年前龍國的祖先報仇，還是單純為了剛才的老太太動怒？”
“反正我猜，你是恨不得把我殺了上千上萬遍。”
“按這情況來看，其實你早就殺死我好多次了吧。”
付旌冷冷地吐出一句話︰“你命還能多留幾天，用不了多久我一定親自把你送去見閻王爺。”
沒想到佐佐木卻像是听了個有趣的笑話，說道︰“可惜呀，到最後你可能也只能選擇原諒我了呢。”
“另外我一直好奇，你出手的力量來源好特別哦。”
“見過那麼多厲害的高手，沒有人能有你這樣的水準。
你到底是怎麼辦到的？”
“還有你手里那把刀也真有意思，看起來比槍炮都要厲害呢。”
付旌猛地轉身，低聲丟下一句︰“等到我看清一切的時候，就是你的大限。”
佐佐木修兵笑著點頭︰“那就太期待那一天早點來了，我回基地等你大駕光臨。”
“不過動作要快點啦，等我回去通知其他人之後，說不定他們就開始主動反擊也不一定。”
“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趁他們不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順便把我也攪進國際聯盟內部。
這樣也好，我這些年攢下的研究資料總算是能用得上。” “對了，之前幫你從基地里跑出來的那三個巡邏守衛，你也別回去找他們了。”
“因為他們全都是按照我的指示去接近你的，包括你看到的那場投誠戲碼。”
“我只是想搞清楚，一個原本不起眼的龍國平民，怎麼突然之間就成了國際聯盟的重要官員。”
“其實我一直都在觀察你，付旌主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