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山谷另一側突然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震得岩壁上的積雪簌簌落下。
野牛群頓時炸了鍋,四散奔逃。
"誰放的炮?!"于得水臉色大變,手里的火把差點掉進草料堆。
王謙已經抄起獵槍沖向聲源處。
繞過一塊凸岩,他看見三個穿藍色勞動布的人影正在往背包里塞雷管。其中一人抬頭,赫然是馬三爺的手下刀疤李!
"站住!"王謙的水連珠已經瞄準了刀疤李的膝蓋。
刀疤李反應極快,一個翻滾躲到岩石後,同時掏出了把54式手槍。"小兔崽子,找死!"
子彈打在王謙身邊的岩石上,濺起一串火星。王謙就勢臥倒,獵槍穩穩架在岩縫間。正要還擊,白狐突然如閃電般竄出,一口咬在刀疤李持槍的手腕上。
"啊!"刀疤李慘叫一聲,手槍掉在雪地里。他的同伙剛要撿槍,于子明的雙管獵槍已經頂住了他的後心。
"別動!"于子明的聲音在發抖,但槍口穩如磐石。
王建國和杜勇軍也趕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就把三人捆成了粽子。王謙撿起掉落的背包,里面除了雷管,還有張手繪的地圖——標記的正是牙狗屯周邊的獵場!
"馬三爺這是要斷咱們的活路啊..."王建國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粗糙的手指摩挲著地圖上標注的爆破點。
王謙正要說話,山谷里突然傳來野牛淒厲的嚎叫。白狐猛地竄出去,王謙緊隨其後。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兩頭野牛倒在血泊中,剩下的五頭被困在塌方的岩石間,領頭的公牛後腿被壓住,正瘋狂地掙扎。
"是爆炸震塌的岩壁!"于子明驚呼,手里的獵槍差點走火。
王謙已經抽出獵刀沖向公牛。這畜生見有人靠近,赤紅的眼楮瞪得溜圓,鼻孔噴著白氣,前蹄拼命刨地。
"小心!它要頂人!"杜勇軍在後面大喊,手里的套索已經掄圓了。
王謙卻像沒听見似的,繼續緩步靠近。在公牛揚蹄的瞬間,他突然一個滑鏟從牛腹下穿過,獵刀精準地割斷了壓住牛腿的藤蔓。
公牛掙脫束縛,卻沒有攻擊王謙,而是用鼻子輕輕踫了踫他的肩膀,然後帶著牛群沖向杜勇軍剛打開的逃生通道...
"快!把摻藥的草料撒在岔路上!"王建國一把扯開麻袋,金黃的玉米粒混著藥粉瀑布般傾瀉而下。
野牛群被爆炸嚇破了膽,又被鐵皮罐子的聲響驚得轉向,此刻聞到鹽和玉米的香氣,頓時放慢了腳步。領頭的公牛警惕地嗅了嗅,最終還是抵不住誘惑,低頭啃食起來。
"藥效得半個時辰。"杜勇軍擦了把汗,從懷里掏出個鐵皮酒壺灌了一口,"夠它們睡到明天晌午。"
王謙清點著野牛的數量——五頭,三母兩公。那兩頭被炸死的都是公牛,倒是不影響繁殖。他蹲下身檢查最近的一頭母牛,手掌撫過它隆起的腹部,能感覺到輕微胎動。
"懷崽了?"王建國湊過來,粗糙的手指輕輕按壓牛腹,"起碼五個月,開春就能下犢子。"
"帶回屯里養著。"王謙解開繩索,"正好跟杜叔家那只母山羊作伴。"
于得水已經用粗麻繩編好了牛套,小心翼翼地套在領頭公牛的犄角上。這畜生吃了藥草,反應明顯遲鈍了許多,只是甩了甩頭就任由擺布。
"老王,你兒子真行。"于得水一邊系繩結一邊感嘆,"我打獵三十年,頭回見人活捉野牛的。"
王建國沒說話,只是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眼里滿是驕傲。王謙卻注意到白狐不見了蹤影,四下張望,才發現它蹲在不遠處的岩石上,正用舌頭清理前爪的傷口。
"過來,再給你上點藥。"王謙掏出金瘡藥瓶晃了晃。
白狐猶豫了一下,還是輕盈地跳過來,把前爪搭在王謙膝頭。畜生溫熱的呼吸噴在他手背上,帶著股淡淡的腥氣。
"謙哥,這狐狸..."于子明欲言又止。
"放它走吧。"王謙給傷口撒上藥粉,"有靈性的東西,不該圈養。"
白狐像是听懂了,用腦袋蹭了蹭王謙的手腕,然後轉身消失在暮色中。它的背影優雅而孤獨,右耳缺的那一塊在雪地里格外顯眼。
回屯的路上,五頭野牛被麻繩連成一串,慢悠悠地跟在爬犁後面。杜勇軍走在最前頭,時不時撒一把摻了酒的玉米,引著牛群往前走。
"爹,馬三爺的人怎麼處理?"王謙低聲問。
王建國抽了口旱煙,煙鍋里的火光在暮色中忽明忽暗︰"送公社武裝部。私藏軍火,夠他們喝一壺的。"
"就怕馬三爺..."
"怕啥?"王建國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兒子,"當年打越南小鬼子都沒怕過,還怕個地痞流氓?"
王謙這才注意到父親右耳後有一道長長的疤痕,被狗皮帽子遮住了大半。
重生前他從未听父親提過這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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