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謙仔細觀察那樹洞,洞口的大小、位置、冰溜子的形狀,都符合熊倉子的特征。
更明顯的是,樹干上有幾道新鮮的抓痕,離地五尺左右——那是熊進出倉子時留下的痕跡。
"先別急,"王謙拉著于子明退到安全距離,"得按規矩來。"
獵熊是門大學問,尤其是獵"倉子熊"——也就是冬眠中的熊。老輩獵人傳下一整套規矩,一步錯就可能送命。王謙重生前曾跟爺爺獵過兩次熊,對流程記得清清楚楚。
兩人找了塊平坦的雪地,開始做準備工作。王謙先清理出一塊直徑約兩丈的圓形區域,把積雪壓實,這是待會兒"叫倉子"時用的場地。然後他在場地邊緣堆了幾個雪堆,作為掩體。
"子明,去砍些鮮樹枝來,要帶葉子的。"王謙一邊檢查槍械一邊吩咐。
于子明很快扛回一捆松樹枝。王謙把這些樹枝插在場地周圍,做成簡易的屏障。這有兩個作用︰一是阻擋熊的視線,二是萬一熊撲過來,這些枝條能稍微延緩它的速度。
"槍檢查好了嗎?"王謙問。
于子明點點頭,拍了拍雙管獵槍︰"兩發都裝了獨彈,保準一槍撂倒。"
王謙把自己的水連珠也裝好子彈,然後從懷里掏出父親給的熊哨︰"一會兒我"叫倉子",你躲在那個雪堆後面,槍口對準樹洞,但別急著開槍。"
"曉得,"于子明舔了舔嘴唇,"得等熊完全出來,站定了再打。"
準備工作就緒,王謙讓兩條獵狗守在遠處,自己站到了清理好的場地中央。
他深吸一口氣,舉起熊哨放到嘴邊。
"嗚——嗚——"
低沉悠長的哨音在山谷中回蕩,模仿的是母熊的叫聲。
按照老獵人的說法,這聲音能激起倉子里公熊的好奇心,讓它出來查看。
哨聲響了三遍,樹洞里一點動靜都沒有。王謙不急,他知道熊在冬眠時睡得很死,得多叫幾次。
"嗚——嗚——"
第四遍哨音剛落,王謙敏銳地注意到樹洞口的冰溜子輕微顫動了一下。
他立刻停止吹哨,慢慢後退到預定位置,舉起水連珠。
"有動靜了,"他對于子明耳語,"準備好。"
兩人屏息等待。一分鐘,兩分鐘...就在王謙以為判斷錯了的時候,樹洞里突然傳出" 嚓"一聲輕響,接著是一陣粗重的喘息聲。
樹洞口,一個黑乎乎的大鼻子慢慢探了出來,左右嗅了嗅。
然後是兩只圓耳朵,最後是一雙小眼楮——黑得發亮,卻透著凶光。
王謙的心跳加快了,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獵熊最忌慌張,必須等熊完全出洞,站定了再開槍。
黑熊慢慢爬出樹洞,前爪抓住樹干上的凹槽,後腿一點點往下探。它體型不小,估摸著得有三百來斤,冬眠讓它的毛色顯得有點暗淡,但依然油光水滑。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王謙突然感到後頸汗毛倒豎——不是因為這頭熊,而是另一種危險。
他微微側頭,用余光掃向右側的林子。
兩個陌生男人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樹後,手里明晃晃的,像是砍刀。
王謙立刻認出了其中一個是馬三爺的手下"刀疤李",另一個面生,但看那架勢也不是善茬。
"子明,"王謙嘴唇幾乎不動地低聲說,"右邊林子有兩個人,別回頭。"
于子明眼楮瞪大了一瞬,但很快恢復鎮定。多年的默契讓他明白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黑熊已經完全爬出了樹洞,正笨拙地往下挪。
按照正常流程,現在應該等它下到地面,站直身體時開槍打心髒。但王謙改了主意。
"我數到三,你就往左邊滾,不管發生什麼都別回頭。"王謙低聲吩咐,眼楮始終盯著正在下樹的黑熊。
熊離地面還有一丈多高,王謙突然大喊一聲︰"嘿!大黑瞎子!"
這一嗓子不僅驚動了熊,也驚動了林子里的兩個人。
黑熊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爪子一滑,直接從樹上摔了下來,重重砸在雪地里。
與此同時,那兩個陌生人也被這變故驚得站了起來,手里的砍刀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摔懵的黑熊很快爬起來,正好看見兩個揮舞砍刀的男人朝自己方向沖來——他們本是想趁亂襲擊王謙,卻不知怎麼被引到了熊的面前。
"跑!"王謙一把拉起于子明,兩人迅速躲到預先準備好的雪堆後面。
黑熊被徹底激怒了。冬眠被吵醒,又從高處摔下,現在又看見兩個揮舞武器的人類向自己沖來,它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人立而起,足有兩米多高。
"媽呀!"刀疤李這才發現情況不對,轉身想跑,但已經晚了。
憤怒的黑熊一巴掌拍過去,刀疤李的砍刀像玩具一樣飛了出去,他本人則像個破布口袋似的被拍出老遠,撞在一棵樹上,軟綿綿地滑下來。
另一個混混嚇得尿了褲子,轉身就跑。
黑熊哪肯放過,四足著地追了上去,速度快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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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謙和于子明趁機轉移到更安全的位置。
從他們的角度,能看到那混混被熊追得在林子里繞圈,不時發出驚恐的尖叫。
"現在咋辦?"于子明咽了口唾沫。
王謙冷靜地觀察著局勢︰"等熊解決了他,肯定會回來找我們。那時候再開槍。"
"那倆人..."
"馬三爺的手下,"王謙冷笑一聲,"想趁我們獵熊時下黑手,活該。"
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接著是熊的咆哮。
片刻之後,黑熊的身影重新出現在視野中,它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嘴角還掛著血跡,顯然已經解決了一個麻煩。
王謙慢慢舉起水連珠,準星穩穩地套住黑熊的胸口。
熊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突然轉向他們所在的方向,小眼楮里閃爍著凶光。
"打!"王謙扣動扳機。
"砰!砰!"
兩聲槍響幾乎同時發出。
王謙的水連珠和于子明的雙管獵槍一起開火,子彈精準地命中黑熊的心髒部位。
巨大的沖擊力讓熊後退了兩步,但它竟然沒有立刻倒下,而是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再次人立而起。
"補槍!"王謙迅速裝填子彈,但黑熊已經轟然倒下,激起一片雪霧。它抽搐了幾下,終于不動了。
兩人沒有貿然靠近,而是等了幾分鐘,確認熊真的死了才上前。
王謙用槍管捅了捅熊的眼楮——沒反應,這才放心。
"好家伙,這皮子真厚。"于子明踢了踢熊掌,"子彈差點沒打透。"
王謙已經開始檢查熊的傷口︰"你的獨彈打穿了肺,我的打中了心髒。換普通子彈還真不一定能撂倒它。"
兩人合力將熊拖到平坦處,開始處理獵物。
王謙手法嫻熟地剝皮,先從腹部中線劃開,然後一點點將皮與肉分離。
熊皮完整剝下後,他小心地取出熊膽——這可是最值錢的部分。
"去看看那倆人?"于子明提議。
王謙點點頭,兩人拿著槍謹慎地走向林子。
刀疤李還靠在樹下,胸口凹陷,嘴角冒血,已經沒氣了。另一個混混則在不遠處,半邊臉沒了,死狀極慘。
"自作孽。"王謙冷冷地說,從刀疤李身上搜出一把匕首和幾發子彈,"果然是馬三爺的人。"
"尸體咋辦?"
"留給狼和烏鴉。"王謙轉身往回走,"有可能也有人會來找他們。"
回程比來時輕松多了。
熊皮和熊膽由兩人輪流背著,四條熊掌則用繩子捆好掛在木棍上抬著。
獵狗大黃似乎也知道打了大獵物,興奮地在前面開路。
太陽西斜時,牙狗屯的炊煙已經遙遙在望。王謙突然停下腳步︰"子明,回去別提那兩個人的事。"
"曉得,"于子明會意地點頭,"就說咱們正經打的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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