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狗屯的傍晚飄著炊煙,王謙和于子明剛拐進屯口,就聞到了炖肉的香味。
大黃狗早就沖進院子報信,等他們推開自家院門時,王謙娘已經站在灶台前,鍋里滾著白花花的水,案板上擺著一排排包好的 子肉餃子。
“可算回來了!”王謙娘眼圈發紅,手里的 面杖差點掉地上,“你爹昨兒還說要帶人去找你們……”
王建國蹲在炕沿上抽煙,見兒子進門,只是“嗯”了一聲,但眼神明顯松了下來。
妹妹王冉和王晴從里屋跑出來,一個拽哥哥的袖子,一個翻他的行囊︰“哥,帶啥好東西了?”
于子明那邊更熱鬧,他娘直接揪著他耳朵罵︰“小兔崽子!走這麼多天也不捎個信!”可罵完又趕緊往他嘴里塞了塊剛炸的油餅。
王謙把馬背上的狼皮卸下來,抖開最厚實的那張狼王皮︰“爹,這是札薩克送的,說給您做件皮襖。”
王建國摸了摸油光水滑的狼毛,難得露出笑模樣︰“好皮子。”
飯桌上,熱氣騰騰的餃子一盤接一盤。王謙從行囊里往外掏禮物——
給娘的是鄂溫克婦女用的骨針套裝,針眼里還穿著彩線;
給王冉的是一串狼牙項鏈,每一顆都打磨得光滑圓潤;
給王晴的是一小包奶疙瘩,甜中帶酸,小姑娘吃得眼楮都眯起來。
“這啥?”王建國拿起一個皮囊。
“馬奶酒。”王謙給爹倒了一碗,“札薩克說,喝這個冬天不凍腿。”
王建國抿了一口,眉毛揚起來︰“夠勁!”
于子明那邊也在獻寶,把其其格送的繡花荷包掏出來,結果被劉玉蘭一把搶過去︰“這針腳挺細啊?哪個姑娘給的?”
于子明支支吾吾,全桌人都笑起來。
吃完飯,王謙拎著個鼓鼓囊囊的布包就往隔壁杜家走。
現在他去杜家,連門都不用敲——杜鵬早就蹲在院門口等著,見他來了直接撲上來翻包︰“姐夫!我的彈弓呢?”
“臭小子!瞎叫啥!”杜小荷從屋里沖出來,臉紅得像對聯紙,作勢要打弟弟。
王謙笑著摸出個樺樹皮做的彈弓,還配了一袋小鐵珠︰“試試,比你那把木頭的好用。”
杜小華也湊過來,眼楮盯著布包。王謙變戲法似的掏出個繡著雲紋的荷包︰“其其格繡的,說謝謝你教她針線。”
杜小華一把搶過去,嘴角忍不住上揚,卻還嘴硬︰“哼,算你有良心。”
杜小荷的屋子永遠收拾得干淨利索。
炕桌上擺著針線笸籮,牆上貼著年畫,窗台上還養著一盆耐寒的野山菊。
王謙熟門熟路地坐在炕沿上,從懷里掏出個小皮囊。
“給你的。”他倒出三顆紅艷艷的珠子,“狼血珠,鄂溫克人用狼血和朱砂做的,戴手上能防凍瘡。”
杜小荷捏起一顆對著油燈看,珠子在光下像凝固的血,內里卻有金絲般的紋路。她突然發現王謙手腕上也戴著一串,只不過珠子是黑色的。
“你的怎麼不一樣?”
“狼牙磨的。”王謙轉了轉手串,“札薩克說,戴這個進山,野獸聞著味都會繞道走。”
杜小荷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輕輕撫過那些狼牙珠。屋里靜得能听見灶膛里柴火的 啪聲。
“以後……別這麼冒險了。”她聲音輕得像雪落。
王謙反手握住她微涼的手指︰“嗯。”
窗外,杜鵬突然大喊︰“姐!娘讓你去腌酸菜!”
兩人觸電般分開。杜小荷紅著臉往外跑,卻在門口回頭︰“明天……我給你量尺寸,那狼皮得趕緊硝了做襖。”
王謙看著她辮梢飛揚的紅頭繩,突然覺得,這比鄂溫克人最烈的馬奶酒還讓人上頭。
第二天一早,王謙家門口就圍了一群看熱鬧的。原來王建國把那張狼王皮釘在倉房外牆上晾曬,油光水滑的皮毛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嘖嘖,這得是頭狼吧?”老孫頭眯著獨眼,“謙小子能耐啊!”
趙大虎蹲在碾盤上冷笑︰“私自獵狼可是違反政策的,我看公社該來查查。”
正說著,杜小荷挎著籃子過來,籃子里裝著硝皮子用的芒硝和鹽。幾個大嬸立刻交換眼神——
“瞧見沒?杜家丫頭都登門了!”
“听說昨兒在屋里待了半個時辰呢……”
“王建國怕是要準備彩禮嘍!”
杜小荷耳朵尖都紅了,低頭快步往院里走。
王謙正好出來劈柴,兩人在院門口撞個正著。
全屯子都看見,平日里打野豬都不眨眼的王謙,居然被個姑娘嚇得倒退兩步,手里的斧頭差點砸自己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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