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肉在篝火上烤得滋滋作響,油脂滴落在火堆里,爆出細小的火星。
鄂溫克牧民們圍坐在火堆旁,男人們捧著木碗痛飲馬奶酒,女人們用匕首片下烤得焦香的狼肉,分給每個人。
札薩克站起身,酒碗高舉過頭,用鄂溫克語高聲說了幾句。阿木爾——這個十七歲的少年,如今成了王謙和于子明的翻譯。
“阿爸說——”阿木爾眼楮發亮,“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們鄂溫克人的兄弟!你們的敵人就是我們的敵人,你們的家人就是我們的家人!”
牧民們齊聲應和,幾個年輕小伙子甚至拔出腰刀,在火光中揮舞。王謙心頭一熱,也站起來,端起酒碗一飲而盡。辛辣的馬奶酒從喉嚨燒到胃里,卻讓他渾身都暖了起來。
于子明喝得太急,嗆得直咳嗽,惹得牧民們哈哈大笑。
一個扎著辮子的鄂溫克姑娘——阿木爾的妹妹其其格,紅著臉遞給他一塊手帕。于子明傻笑著接過,又被劉玉蘭遠遠瞪了一眼,趕緊把手帕塞回兜里。
宴會過後,札薩克帶著王謙和于子明來到最大的撮羅子里。
火塘邊的木箱上,鋪著五張完整的狼皮,皮毛油光水滑,在火光下泛著銀灰色的光澤。
“這些,給你們。”札薩克拍了拍最厚實的那張——正是狼王的皮,“在我們族里,能獵到狼王的勇士,才有資格用狼皮做衣裳。”
王謙剛要推辭,札薩克已經拿起狼王皮,在他肩上比了比︰“這張給你,做件皮襖,冬天打獵凍不著。”
他又指著剩下的幾張︰“這兩張給于兄弟,這兩張帶回去,送給你們的父親。”
于子明摸著狼皮,愛不釋手︰“這要是穿回屯里,趙大虎那幫人還不得眼紅死?”
札薩克大笑,突然壓低聲音︰“其實……還有更好的東西。”
他從箱底取出一個小皮囊,倒出幾顆黃豆大小的暗紅色顆粒。
“狼牙。”札薩克捏起一顆,“我們鄂溫克人祖傳的秘方——用狼牙、朱砂和草藥泡制,戴在身上,能避邪祟。”
王謙接過一顆,觸手冰涼,細看之下,狼牙頂端刻著細密的符文。
“西溝那邊……”札薩克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搖頭,“戴著吧,總沒壞處。”
第二天清晨,營地飄起炊煙。王謙和于子明收拾行裝準備返程,牧民們卻絡繹不絕地送來禮物——
阿木爾捧來一張鞣制好的小鹿皮︰“給杜姐姐,做雙靴子。”
其其格塞給于子明一個繡著雲紋的荷包,里面裝著曬干的野玫瑰,香氣撲鼻。
最讓王謙意外的是,昨晚那個被狼群咬傷的老獵人巴圖,竟然拄著拐杖走來,將一把瓖嵌狼骨的匕首遞給他。
“三十年前,我用這把刀殺過熊。”巴圖的漢話說得生硬,卻字字鏗鏘,“現在,它該跟著真正的勇士。”
王謙鄭重地接過匕首,發現刀柄上纏著一圈紅繩——和杜小荷給他系獵刀的紅繩一模一樣。
馬隊出發時,幾乎整個營地的人都來送行。札薩克親自牽著領頭馬的韁繩,一直送到山口。
“開春後,來參加我們的敖包祭。”他用力抱了抱王謙,“到時候,我教你馴鷹。”
王謙點頭,突然想起什麼,從懷里掏出個小布包︰“差點忘了——這是杜小荷讓我帶給您的。”
札薩克打開一看,是幾根繡花針和一團彩線。其其格驚喜地叫出聲,立刻搶過去貼在胸前。
“那丫頭說,其其格上次盯著她的繡花看,猜她喜歡這個。”王謙笑了笑,“等開春,她還想教其其格繡漢人的花樣。”
札薩克眼眶微紅,轉身對牧民們說了幾句鄂溫克語。眾人突然齊齊右手撫胸,向王謙和于子明行了個莊重的禮。
回程的馬背上,于子明摸著懷里的狼牙護身符,突然問︰“謙子,你說咱們這算不算在興安嶺西面的鄂溫克族也有家了?”
王謙望向遠處牙狗屯的方向,嘴角微微揚起︰“算。”
離屯子還有二里地時,大黃突然從雪堆里竄出來,興奮地圍著馬隊打轉。緊接著,屯口的磨盤旁出現幾個熟悉的身影——
杜小荷穿著那件藍底白花的棉襖,手里攥著什麼東西,正踮著腳張望。劉玉蘭站在她旁邊,手里拎著根 面杖,一副要揍人的架勢。
王建國和杜勇軍蹲在碾子上抽煙,看見馬隊立刻站了起來。
“喲!”于子明樂了,“這是全屯出動迎接咱們啊?”
王謙卻盯著杜小荷的手——那丫頭手里攥著的,分明是根紅頭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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