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卷殘雲——縛!”
她周身狂風怒號,無數道凝練如實質的青色風索憑空出現,帶著尖銳的破空聲,如同靈蛇出洞,密密麻麻地射向魏仁身後的魁梧獸影!
目標非常明確,不求傷敵,只求困住這恐怖的存在一瞬,為魏仁爭取逃命的時間!
她甚至閉上了眼楮,準備迎接對方雷霆萬鈞的反擊。
然而,預想中的恐怖攻擊並未到來。
而是听到了魏仁忙不迭的阻止聲。
“住手!許沁!不要啊!”
魏仁的聲音和一道略帶無奈的低沉獸吼幾乎同時響起。
許沁驚愕地睜開眼。
只見自己全力催發的風索,在距離那魁梧獸影還有丈許距離時,就被一股無形的冰寒氣息凍結,凝固在半空,隨即寸寸碎裂,化為冰屑消散。
而那恐怖的半化形妖獸,此刻正用一種...相當人性化的,帶著點無語和茫然的眼神看著她,甚至還下意識地向魏仁身後挪了挪。
下一刻,魏仁身形一閃,直接擋在了許沁和元七之間,連忙揮手解釋道︰“誤會,都是誤會!許大小姐,快收了神通吧,他...他...是好妖,沒有惡意的。”
“沒有惡意?”
許沁的聲音都尖了幾分,指著元七胸前那道還在滲血的傷口,又指了指魏仁嘴角和虎口的血跡不可置信的說道︰“那你們這一身傷是怎麼回事?它...它可是能化形的妖獸啊!
魏百姓,你是不是被它控制了?”
說著,她看向元七的眼神仍然充滿了警惕和懷疑,隨時準備再次出手。
魏仁心中念頭急轉。
元七的真實身份是絕對不能暴露給許沁的,至少現在不行。
許沁的身份也是同樣不能透露給元七。
因為許沁是許家的人,這身份太敏感,元七對許家的仇恨是滅族之恨,一旦知道許沁身份,後果不堪設想。
必須找個合理的借口搪塞過去。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復雜難言的“尷尬”和“不忍”,聲音也低沉了下來。
“咳咳...此事...說來慚愧。”
他瞥了一眼身後沉默的元七,元七雖然不明所以,但他看懂了魏仁眼中的告誡之色。
于是配合地低下了巨大的獸首,喉嚨里發出幾聲壓抑的嗚咽,龐大的身軀微微顫抖。
魏仁對他的表現很是滿意,微微點頭後才看向許沁,訕訕的笑道︰“事情解釋起來有些復雜。總之,他現在不是敵人。”
“魏百姓!你給我醒過來啊!”許沁猛的捏出一團氣旋砸在了魏仁臉上。
這一擊讓魏仁和元七都愣住了。
而這一愣,讓許沁以為自己的動作起作用了,連忙伸手將魏仁拉來,而後踏出數步,拔地而起,意欲遠遁。
元七一見自然不允,自己的同族的事還沒有著落,怎麼能讓他們這樣走了!
于是高喝一聲“莫走!”也追了上去。
可這句話像是打開了許沁的什麼開關,竟讓她的速度更快幾分,周身更是隱隱有精血激發之勢。
而魏仁此刻也是回過神來,游仙境氣勢直接將許沁正待激發的勢頭壓下,而後反擒許沁,駕起遁術,穩穩落在了地上。
元七此時也來到了二人面前,一臉緊張的看著魏仁。
魏仁回以安心的眼神,解開了對許沁的壓制,不待許沁說話,便強勢開口。
“別緊張,我沒被他控制,既然你不信,那我就從頭對你說清楚...”
接下來的時間,魏仁將整件事的經過一一道來,當然也隱去了元七的真實身份。
對于這一點,元七是樂見其成的,因此也會時常幫著魏仁說話。
一刻鐘後,看著逐漸平復下來的許沁,已經講的口干舌燥的魏仁總算舒了一口氣。
“你是說...它族群遭受滅頂之災,不得已拖家帶口,四處流浪,而且又敢于舍身守護同族之妖,所以...你...放了他?”
“對,沒錯!”魏仁適時的嘆了口氣,仿佛被自己描述的場景所觸動。
而元七也在旁插話︰“我之所以能化形,不是境界高,而是秘...族群的天賦。”
“所以...它現在是被你擊敗了,完全逃不出你手?”許沁又問道。
“那當然!”魏仁用力的點了點頭。
“那還不快拿下它!”許沁忽而拔高了聲量︰“這樣的族群倘若圈養得當,用處有多大你知道嗎!”
看著魏仁愣愣的樣子,許沁繼續道︰“就算自己做不了,也可以將其獻于靈虛觀,這樣你身上被強加的邪修名號一定會被靈虛觀去掉,就算之後秦家再有不滿,你也絕不會有任何問題!甚至秦家可能都會親自為你正名!你難道想頂著這個名頭一直東躲西藏的嗎?”
許沁的這番話讓元七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魏仁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畢竟這個天賦...只是秘境內強行壓制妖獸境界到濁仙境所帶來的...補償吧。
而且對于正不正名,他確實是一點都不在意。
反倒是許沁為他著想的態度讓魏仁十分受用。
不過他還是搖了搖頭︰“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況且用這種方式為自己正名,不是我的心安之道。”
許沁見魏仁還是這種態度,氣得跺了跺腳,“婦人之仁”四個字終究沒直接說出口,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她實在無法理解,面對一頭能威脅到自身安全的強大妖獸,魏仁居然會因為對方“拖家帶口,哭訴可憐”就手下留情?
這簡直顛覆了她對魏仁一貫殺伐果斷的認知!
“隨你去!”許沁煩躁地揮揮手,沒好氣地瞪了魏仁一眼,又警惕地掃了元七一眼。
“你愛放就放吧!反正受傷的是你不是我。”
不過說著,她像是回過味來,試探的問道︰“你放就放了,還把他帶過來做什麼?啊∼你不會是...”
“是的,他還要與我們同行一段時間。”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許沁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沒有!”
“不可能!”
“哎∼這樣吧,我們邊走邊說,方才動靜不小,別再引來了旁人的窺探!路途不近,有的是時間和你說清楚。”
“嗯?我們要去哪?”
“南野,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