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她才不是那種為了清白而讓劊子手快活的人。
蘭月,南城,盛世華府,林野家
一個月,南煙已經被囚禁一個月。
林野把南煙關起來,手腳都戴上了特制的腳鏈手銬。
沒有什麼重量,也不會勒疼她,但卻可以控制她的行動。
只讓她在這套房子里活動。
林野一點也不擔心她會跑,因為他已經斷了她所有的路。
日子一天天過去,南煙逐漸陷入絕望。
她逃跑那麼多次,沒有一次意外,全都被抓回來。
最讓她難過的是,明輕一直沒有來找她。
一點風聲都沒有。
南煙不由得慢慢開始相信林野的話。
她望著落地窗下的人來人往。
這落地窗居然也是單面鏡,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里面。
林野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她,連她上廁所,也要跟在門口。
她一點機會也沒有。
就算是沒有機會,她也還是要跑出去。
她要去看看,明輕是否真的不在。
她不信,她的心髒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他活著。
“阿煙,”
林野湊近南煙,南煙立馬往後退,差點摔倒。
林野想去拉她,她卻抄起身旁的木棍朝他腰間一棍︰“離我遠點,滿身的惡臭。”
南煙這樣說林野,他卻一點也不惱。
他伸手摸了摸她剛打過的地方,一如既往,滿臉暗爽地看著她。
林野很高興,她還是那個南煙。
就算是被他關著,她也會看書學習,時時刻刻都在想著如何逃跑。
午飯時,林野接了一個電話,便出了門。
林野臨出門前,還看了一眼南煙,她完全把他當隱形人,一點不在意他做什麼,只要他不靠近她就可以。
門關上後,南煙又坐了五分鐘。
隨後,她避開了監控攝像頭,迅速來到油畫前。
輕輕拿下油畫,取出林野放在牆洞里的鑰匙,打開了手上腳上的皮鏈。
緊接著,來到陽台,她往下看一眼,做了一下心理準備。
雙手緊緊抓住陽台邊緣,翻過欄桿,跳到了旁邊十四層的飄窗上。
站穩後,她下意識地往下瞥了一眼,陡然感到一陣眩暈。
十四層樓的高度,眼楮驟然變花,看不清卻還是害怕,讓她的心髒猛地一縮,差點驟停。
雙腿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起來,她用盡全身力氣強忍著。
抬手打開一旁走廊通道的窗戶,咬著牙爬了上去。
從窗戶跳下的剎那,她的腳踝猛地一扭,鑽心的疼痛襲來。
但南煙根本顧不上這些,只想著趕緊跑。
她不敢乘坐電梯,生怕遇到回來的林野。
而且電梯肯定被他監控著。
她強忍著疼痛,小跑著進了昏暗的樓道。
寂靜的樓道里,只有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喘氣聲和凌亂的腳步聲一陣陣回蕩。
她不知道她走了多久,只覺得腿越來越痛,疼得她臉色發白。
腿實在是太疼,她只能停下查看情況。
“什麼時候,居然踩到一個鐵釘,難怪這麼疼。”
“啊………”
南煙別過頭去,伸手將鐵釘拉出來,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痛呼。
她撕扯了一塊褲角,簡單包扎了一下。
接著跌跌撞撞地往樓下走去。
南煙嫌棄自己沒用,竟然體力這麼差。
才走這麼兩步,就累得大喘氣,整個人頭昏眼花。
真是缺乏鍛煉。
南煙抬眼看了一眼樓層號︰“二樓,”
南煙欣喜若狂,馬上就要跑出去,可以重見天日。
她快步下樓,仿佛疼痛都消失不見。
下一秒,林野一臉得意地出現在她面前。
南煙想要跑,可是雙腿卻發軟,連支撐身體也成了問題。
她無論怎麼努力,最終還是癱軟在地。
他蹲在南煙面前,上下打量著她的情況,微微嘆了一口氣︰
“我對你不好嗎?一定要跑,你看你,弄成這個樣子。”
他的聲音無奈又溫柔,還帶著些許寵溺,南煙卻有一種想噦的沖動。
林野伸手準備去抱她。
南煙卻一臉嫌棄地用 面杖甩開他的手,怒喝道︰“我自己會走。”
四十秒,不過才四十秒,他們就回到了十五樓。
她跑得那麼辛苦,明明已經很快,卻還是逃不過。
林野拿出平板,將監控畫面放給她看。
南煙看著自己逃跑的全程都被記錄下來,滿心自嘲。
他居然能夠猜到她的逃跑線路。
他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獵人,而她是他的囊中之物。
她覺得好惡心,“哇”的一聲,污穢之物吐得滿地都是。
林野急忙上前查看她的狀況,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被她一下子猛地甩開。
她只會對他說滾。
現在的她,只有冰冷。
無論他說什麼,就算是罵明輕,也刺激不了她。
除了他靠近她,她才會發怒。
其他時候,她就好像一個提線木偶,一點生氣都沒有。
南煙吐完後,拿著衣服進了浴室。
她出來時,看到林野就站在門口,他的眼色晦暗不明,臉色陰沉。
南煙根本不在意,她自顧自地往樓上走去。
正當她要關門時,她又看到了那晚的眼神。
那是一種很惡心的得意和奸笑。
南煙意識到了他要做什麼。
這樣的眼神,在她懷孕時,就出現過一次。
她永遠都忘不了。
她急忙關門。
可是男女力量差異很大,哪怕她那麼快,也沒能關上門。
門猛地撞擊著牆面,“砰”的一聲,格外刺耳。
南煙身體微微顫抖,眼楮里也露出恐懼。
“阿煙,”林野伸手將門關上,一步步走向她,冷笑一聲︰“你還真是聰明,一下子就猜到我想要做什麼。”
南煙的眼楮四處掃視,期待能夠有什麼可以救她。
她一步步後退,林野離她越來越近。
他看她就像是看袋中之物,已經志在必得。
她的腿也開始發軟,猛地跌倒在地,腳底和腳踝的疼痛一陣陣敲擊著她。
“阿煙,”林野一臉奸笑︰“你喜歡在地上嗎?你們有在地上過嗎?哈哈……”
林野刺耳的笑聲簡直要將她撕裂。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他的臉在眼前逐漸放大。
他越來越近,南煙不想就此認命。
她用盡全力,看準著力點,用額頭猛地撞擊他的鼻子。
剎那間,林野被她撞得往後倒去,鼻腔里流出鼻血。
林野陡然暴怒,隨意擦了一下鼻血。
起身抱起南煙,重重地把她丟到床上,欺身上前。
一瞬之間,陌生的氣息包圍了她,似流膿發臭的臭水溝,漸漸將她淹沒。
南煙想要推開他,卻一點用都沒有。
她完全動不了,無法逃離的恐懼和無力深深裹挾著她。
這就是絕對的力量壓制,是她完全不可能有任何反抗之力。
只能任人宰割,像案板上的魚,只能等死。
她可算是知道,什麼叫做一拳打在棉花上。
還好,她的身體還能動,而不是面對當年那個親戚那般,身體僵化,像一座木雕。
但她也反抗不了林野。
林野一只手便可以抓著她兩只手,讓她毫無反抗之力。
她總是輕輕就可以推開明輕。
原來是因為他從未用力。
他心疼她,連抱她都不敢用力。
她四處張望,想要看看有什麼可以用得上。
不到最後一刻,她絕不放棄。
“阿煙,別這麼緊蹦蹦,體驗會不好,”林野湊近南煙耳邊,笑著說道︰“他明輕,再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是我的,他的痕跡,全部變成我的,你期待嗎?”
他眼里滿是玩味的笑容,讓她感覺她就是他的獵物。
而明輕從未這樣看過她,原來愛與不愛,相差很大。
南煙整個人都僵硬發直,像木頭一樣,硬梆梆的一個。
她無法動彈,整個僵直,呼吸都停頓,連話說不出來。
她強忍著惡心,思索著如何逃離。
林野輕嘆一聲,從她身上起來,坐到床邊。
他的身體根本沒有踫到她,她就怕成這個模樣。
他沒有想到,她這麼厭惡他的靠近。
他伸手從床頭櫃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個盒子,拿出里面的發簪,遞她面前︰
“你看這個,你熟悉嗎?是你丟的,但是我會替你保存好,以後,這里就是我們的家。”
“林野,”南煙心里有個計劃,努力扯出一個笑︰“我想看看。”
林野將發簪放到她發僵的手里,她仔細端詳,余光瞟著林野的反應。
下一秒,她猛地跪起身,拿起發簪,將簪頭抵在林野的脖頸處,冷笑道︰
“林野,你猜,是你力氣大,還是我手速快?你怕死嗎?我不怕。”
林野不管南煙抵在他脖子上的簪子,一臉享受地猛吸鼻子,嗅她的氣味︰
“真香,不是第一次抱你,但剛才是最香的,”
“現在也很香,原來你這麼香,比疫情靠近你時,還要香,”
“你真美,讓人欲罷不能,明輕真幸福,竟然完全擁有了你。”
林野想起那天,風很大,冬日的陽光並不溫暖,可卻很美好。
她好美,近距離看她,她臉上的絨毛都溫柔纏綿,帶著鉤子。
更不用說她清幽迷人的香味,水潤嫣紅的唇瓣………搖曳生姿的身形。
那是他第一次離她那麼近。
這一次的靠近讓他著迷。
那時候,讓他想要徹底擁有她。
他再也不甘心只是遠遠地看著她,只是和她說說話。
他想要擁有明輕所擁有過的一切。
他要得到她的一切,徹底擁有她,和她合而為一。
林野滿臉的沉醉、令人作嘔的話語,讓南煙胃部一陣痙攣,忍不住干嘔了一下。
“阿煙,”林野苦澀著嗓音︰“你對誰都好,溫柔似水,喜歡你的人那麼多,你為何單單對我這麼厭惡?”
“你惡心,”南煙冷聲道︰“林野,原來你如此惡臭,我告訴你,你沒有資格喜歡我,簡直是污染源,”
“被你喜歡是對我的侮辱,你的骨子里都是腐爛的氣息,酸臭無比。”
她真想弄死他,讓他永遠消失在她面前。
她一眼都不想看到他。
特別是剛才,他離她那麼近,她滿心都是惡心,太過于骯髒。
林野故意朝發簪靠近,瞬間鮮血溢出。
南煙的瞳孔放大,拿發簪的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下。
“哈哈,果然是我看上的女人,所以,我一直不踫你,我不覺得你的身體比你的靈魂有趣,”
南煙下意識保護的行為讓他心頭一暖︰“阿煙,是不是嚇壞了,我沒想踫你,”
“你怎麼這麼柔弱,我都沒怎麼用力,你的皮膚就紅成這個樣子,”
“你怎麼這麼不听話,弄得到處都是傷,你都不知道,我看到你這麼傷害自己,我有多麼心疼,”
南煙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明明是他綁架她,是他傷害她。
他居然表現得好像是她自己任性,才弄得渾身是傷。
“你的身子不好,怎麼不知道愛惜自己,我這里什麼都有,都是你喜歡的,”
“只要你乖乖地待在我身邊,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想要明輕也可以,我讓他來陪你,我們三個人一起過。”
林野伸手想要去踫她那被他勒出紅痕的手,被她一下子甩開。
他看著她的下巴,他只不過是輕輕捏了一下,就已經通紅泛青紫。
真是柔弱嬌嫩。
林野無奈道︰“腿很疼吧,可你這麼疼,這麼害怕,也不長記性,我要怎麼樣,才能讓你留下?”
林野說著,神色間居然有一絲落寞。
她離他那麼近,卻是他用手段得來的。
她永遠那麼平靜溫和,從未見過她大聲說話。
待人接物永遠柔和有禮,如綿綿細雨,心軟得像一塊棉花。
但她的輕聲軟語卻透著無盡的堅韌。
在這里的一個月,她每天都在看書學習,想辦法逃跑,從未想過放棄。
他每天和她一起吃飯,看著她靜靜地看書、思考、發呆。
她美得像一塊璞玉,透著溫潤的清香。
越靠近,越想要。
她怎麼可以這麼有魅力,讓他無法放手。
林野知道南煙和明輕在十八歲就已經開始夜夜相擁而眠,日日耳鬢廝磨。
她如此美妙動人,還天天撩撥明輕,他究竟是如何忍住不踫她?
林野不是正人君子,要是他,他絕對早就就範。
想到這里,他不得不佩服明輕的毅力,竟然能夠抵擋住她的魅力。
林野心想,阿煙,我真的想過對你好。
但是你不肯給我機會,你的心里只有明輕,我永遠排不上號。
可你不信,不信我對你的感情。
你剛才那麼怕我,我只是嚇嚇你,沒打算對你做什麼,可你卻如臨大敵。
以前的每一次相見,你都冷漠如冰,多看一眼都嫌棄。
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留下你?
林野心里苦悶,他望著滿眼恨意的南煙,不知所措。
林野不懂得,在南煙心里,他是罪犯,和她永遠不可能是一個世界的人。
從他犯罪開始,他們連朋友都不會是。
他所謂的愛,只是強奪。
只會將南煙越推越遠。
南煙不信林野的話,甚至于,她也不在意他的話。
她早就想好,如果他敢對她做什麼,她就送他進監獄。
她才不是那種為了清白而讓劊子手快活的人。
她要好好活著,看著壞人受到應有的懲罰。
南煙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她逃不出去。
一個月的時間,她逃跑數十次,卻沒有一次成功。
今天明明已經跑了出去,卻還是被抓回來。
她怎麼這麼沒用。
沒了明輕,她就只能做別人的階下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