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生活格式化,少年卻精彩紛呈。
雩月,南城,盛世華府,煙輕居
2022年3月28日,南城開始全面封控。
倏忽之間,整個城市的公共交通都停止運行。
整個城市就好像2020年的城市,人們一窩蜂地往外跑。
好在大多數人已經接種了疫苗,且有了之前的經驗,大部分人還是處于理智之中。
居家隔離,這是一個南煙經常听見的詞。
全城封控,她也不陌生。
這是疫情開始以來,她經常听到的詞。
天剛蒙蒙亮,物業就在底下拿著大喇叭喊︰“請各位業主前往小區籃球場做核酸……”
南煙被吵到,她的鼻腔里輕而長長地飄出“嗯——”了一聲,聲音帶著未醒的慵懶與嬌憨。
明輕知道,她被吵到,起床氣就要來臨。
他輕輕在南煙額頭親了一下,柔聲安撫道︰
“嗯,怪我,沒有把窗戶關上,害我的寶貝被吵到。”
說著,明輕準備去關窗戶。
南煙卻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他身上,一生氣就呼了他一巴掌。
要說南煙這脾氣,近兩年是越來越差。
有時候,南煙都覺得自己是神經病。
最搞笑的是,她本來就是精神病。
好在病沒有發作。
或許已經在發作。
總之,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作”,就像個“作精”。
明輕倒不這樣覺得,他只要她不發病,做什麼都行。
哪怕很多時候,他都被她折騰得頭疼。
但他依舊覺得她很好,所有的難過,都是源自她的病痛和難過。
明輕一只手托著南煙的腰,一只手用力將窗戶關上。
重新回到床上,給南煙哼起了《盛夏的果實》。
優美的旋律從明輕的鼻腔悠悠哼出,帶著一絲懶散。
听著听著,南煙再次進入睡夢中。
再次醒來,已經是上午七點。
明輕起床,準備穿衣服,內褲卻被她的身子壓著。
昨晚,她心血來潮,將他所有的內褲拿來,要他穿給她看,還一一打分。
獲得魁首的是那條似東北大棉襖花色的那條三角內褲。
她的審美是淺色,卻非要拿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給他,越花越好。
明輕有很多花花綠綠的衣服,卻穿在他身上有一種港風帥哥之感。
她說,他是她的模特,要隨叫隨到。
他輕輕地用手移開她的腿,拿了一條內褲穿上。
收拾好後,來到廚房做早餐。
他熟練地拿出蒸煮炖一體鍋,將提前處理好的一盅蟲草雞湯放進去炖上。
開始炒香菇肉醬的臊子。
不多時,臊子就炒好,他順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淺綠色的葉子造型碗,將其盛出來,放在恆溫餐桌上。
他邊解圍裙,邊往樓上去,順手將圍裙掛在壁鉤上。
兩步便來到房間,脫下衣服,緩緩靠近南煙,將她攬到懷里。
南煙哼唧了一聲,聲音很輕,像是小貓輕聲叫喚。
听著明輕心里一軟,他湊近南煙的臉,蹭了蹭她的額頭。
她的真絲睡裙清清涼涼、柔軟嫩滑,與他的肌膚直接相貼,輕顫著他的心尖。
又過了一會,時間來到七點半,南煙悠悠轉醒。
她推了推明輕,他整個腦袋都搭在她的頸窩里。
哪怕他有意控制自己,不讓自己壓在她身上,依舊壓得她有些酸疼。
輕輕一推,明輕便醒來,聲音倦懶︰“阿因,要起床嗎?今天早上吃香菇肉醬粉。”
“嗯,”南煙揉了揉腦袋,打了一個哈欠︰“今天是要做核酸嗎?”
“要,”明輕趁機在南煙臉上親了一口,輕聲應道︰“吃完飯再去,現在人很多。”
南煙猜到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麼,急忙說道︰“別親,”
南煙輕輕推揉了明輕︰“我還沒有洗漱,會口臭。”
明輕就像是沒听到她的話,唇還是預料之中地落在南煙的唇上。
他將她吻軟,額頭抵在她額頭上,喘息著說︰
“我檢查過了,很甜很香,阿因沒有口臭,全身都好香,再讓我香一香。”
說著,他滾燙火熱的唇瓣又印在她唇上。
他一開始還是淺嘗輒止,越吻越猛烈,甚至于舌尖探入她的口中。
南煙被他親得意亂情迷,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背部肌肉,發出一聲輕微的“唔”。
听到她不停的嬌哼,明輕逐漸將動作放柔。
屋里也逐漸從猛烈的熾熱變得溫柔,將南煙緩緩包裹。
半個小時後,明輕抱著南煙緩緩下樓。
南煙滿心無語,一點也不想理他。
明輕知道,他把他的小姑娘惹生氣,柔聲哄她。
但她不用他哄,一會兒也會好,可他喜歡哄她。
明輕將湯粉端過來,夾了一筷子到小碗里,輕輕吹涼後,喂到南煙嘴邊。
吃過飯後,兩人回到衣帽間換了一套天藍色運動裝。
明輕望著身穿一套衛衣類型純色運動裝的南煙,感嘆自己怎麼這麼容易被她引起反應。
藍色那麼顯黑,但她白得發光,將衣服也襯得白亮。
明明是寬松的版型,她卻獨有一種活力美。
這是他最喜歡的。
初見就是她笑靨如花的活力滿滿,入了心。
如今,更加愛她這一面。
也是因為她常年病懨懨的,少有明媚,就格外動人。
他拿了一件自己的長款羽絨服。
戴上口罩,兩人攜手下樓來到籃球場。
隊伍已經排到旁邊的兒童游樂區,前面更是一眼望不到頭。
明輕給南煙戴上一個太陽防曬帽,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明輕特地挑時間過來,還是人這麼多。
南煙本來想著一會兒做完核酸去跑個步,特地穿了運動裝。
結果這隊伍又短又粗,一點不帶動。
大家好像有默契一般,都穿著深色衣服。
這一條隊伍里,只有四個人穿著亮色,其中有兩人就是明輕和南煙。
他們還長得漂亮,早起困頓,又因被封控而心煩,卻也能看見他們時,眼前一亮。
他們也算是一處好風景。
南煙望著這似一條蜈蚣的長隊。
想起初中時,趙漪總是吐槽食堂的隊伍,就是這般粗短。
清晨有些冷,南煙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明輕脫下羽絨服,給她穿上。
就知道她會冷,但他知道她的想法。
什麼都不會說,只會默默地給她帶衣服,而他並不需要。
又想著要抱她,拿著衣服不方便,才拿自己的衣服。
前面的吳雩看到這一幕,拿了一個折疊椅給南煙。
“不用,”南煙連忙道謝︰“謝謝你,吳雩,我們不需要。”
吳雩見明輕一臉陰沉地盯著他,便沒有強求。
“阿因,”南煙柔柔地“嗯”一聲,明輕低聲問道︰“要我抱嗎?”
南煙搖了搖頭。
他卻伸手摟著她,她整個人一下子都靠在他身上,她幾乎一點力也不用。
南煙望著看不到頭的隊伍,想起了這兩年來的核酸經歷。
有時候,幾乎每天都要“摳嗓子”,核酸做到喉嚨都疼。
前面兩個高中生正在不停地吐槽。
穿白色毛衣裙的女孩說道︰“這到底什麼時候是頭啊?我感覺我嗓子要報廢,話都說不出來。”
穿紅色小香風套裝的女孩開心地說道︰“少抱怨,你不想想,居家隔離,至少不用去學校,多好。”
白色毛衣裙女孩︰“得了吧,還不是網課,整天都是數不盡的簽到,我每天都起不來。”
紅色小香風套裝女孩︰“對啊,學校是瘋了嗎?那課恨不得把二十四小時排滿,簡直不要我們活了,啊,蒼天啊,救救孩子吧。”
白色毛衣裙女孩︰“對啊,我每天躺在床上,先簽到,再接著睡,但是有時候,老師會提問。”
紅色小香風套裝女孩︰“這簡直是黑歷史,昨天早上太困,迷迷糊糊中打開了攝像頭,他們居然看著我睡了一節課,都沒有提醒我,害得我被老師罰抄整整一本書,現在手都還在發抖。”
白色毛衣裙女孩︰“這隊伍怎麼可以這麼短這麼粗,動得好慢,跟蛆蟲似的,冷得要命,真是永遠都有煩心事。”
…………
兩人還在吐槽,南煙想起南月也吐槽網課的事情。
她剛考上大學,就疫情爆發,就是數不盡的封控和核酸。
他們上個大學,每天就是在家蹲。
網上還開玩笑,說是成家里蹲大學。
網上還說,怕這一屆醫學生畢業,怕生病遇見疫情期間的醫學生。
站得時間太久,南煙已經有些支撐不住,身體也開始滑落。
明輕伸手把她整個人抱起,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明輕,”
“嗯。”
“下次帶個凳子,”南煙軟軟地說道︰“你這樣抱我,太累。”
“不用,”明輕湊近她耳邊,聲音纏綿蠱惑︰“你在懷疑我的體力嗎?”
明輕故意逗她,但每次她都會被他逗得面紅耳赤。
她懶得理他,反正累的也不是她。
她要是再說,他就會像上次那樣,抱著她做一天的運動,顛得她渾身散架。
他是故意的,明明他以前抱她做運動,她也不會覺得不舒服。
現在存心報復她,便會故意顛她,把什麼引體向上、俯臥撐……仰臥起坐,都做一遍,讓她累得不行。
明明她被他抱著,他在用力,她卻累得慌。
就像坐客車,明明她只是坐著,卻渾身都要散架。
但明輕身上很好聞。
哪怕他做運動出汗,他也還是很好聞,是她喜歡的味道。
她都好奇,他是怎麼做到抱著一個一百斤的人,健身鍛煉一天,還能夠再親她一個小時?
如果不是她受不住,他怕是親一天也沒有問題。
她感覺,他的體力越來越強。
不僅僅是一天抱著她運動,還能抱著她做家務做一天,也不覺得累。
就算連續做幾天,他也精力旺盛,他恢復得很快。
上次她給趙漪說這事,趙漪還誤會,以為他們做那事。
實際上,他們除了那兩次,他再也沒有踫過她。
她也曾懷疑過他是否沒有那方面的需求。
但他吻她時的猛烈,簡直要她命。
而且他告訴過她,他只是怕她會懷孕。
他不信自己。
明輕沒有告訴她真實的原因。
是因為她不喜歡小氣球,而他也怕不保險,便直接選擇不踫她。
他不會讓她承擔任何風險。
他打算去做手術,但是她不願意,非要再生一個,才可以。
她不許的事情,他不可能瞞著她去做,否則要鬧翻天。
特別是這件事,那是她的底線。
如果他敢做,她並不會和他分手,但她能一直不理他。
她的脾氣很好,僅限于她不計較。
不然,他就有的受。
她能做到不理他,但他不行,他會被憋瘋。
他便想著再等些時間,等她懷孕後,再去做手術。
封控的來臨,大家又要在家不能出門。
網上有個視頻說,有人很倒霉,他去一個地方,就正好遇上封控。
好不容易解封,去下一個地方,又被隔離起來。
南煙心想,居然這麼倒霉,還不如待在一個地方,干嘛致力于到處跑。
南煙都已經忘記,她也是一個喜歡到處跑的人。
她喜歡新奇,仿佛只有不停地見到美麗的事物,才能讓她不害怕時間。
而如今,她不怕。
自疫情以來,南煙也就是全國封控被居家隔離,現在又被隔離。
原本以為,只是一兩天,卻沒有想到,日復一日,一晃半個月都已經過去。
就像戴口罩一樣,以前是結束,卻沒有想到是開始。
網上一直在猜測什麼時候結束這場疫情,卻一天天過去,只有核酸和口罩相伴。
南煙和明輕兩人,每天就是做核酸,一日三餐。
而後就是在家躺著,看看書、開開會、做做絨花、做做手工。
還有就是親熱。
明輕花樣繁多,體力還強,簡直要人命。
兩人日日相對,都不是話多的人,但也會聊天。
可是,僅僅是看著對方,不說話,也覺得很好。
一如當年,只要少年在身旁,做什麼都好。
什麼都不做,也很好。
生活格式化,少年卻精彩紛呈。
書房的落地窗前,南煙蓋著毯子,靜靜地靠在窗上發呆。
“想什麼呢?”
明輕來到她身旁坐下。
“嗯,”
南煙自然地坐到他懷里,掀起他的毛衣,從領口鑽出來。
明輕伸手給她整理短裙,將她的腿攏到懷里,給她暖腳。
她不愛穿衣服,每天就是一條超短裙,冷就往他懷里縮。
當然家里是恆溫的,也不會冷。
她說冷,只是故意逗他。
“阿因,”明輕將外套拿過來,軟聲哄她︰“把外套穿上。”
南煙不理會他,自顧自地探索著,這里掐一下,那里吮一下。
“那,換成長衣長褲,好嗎?”明輕低喘著輕哼,無奈笑笑︰“會感冒的,乖,好嗎?”
“不穿,”南煙輕輕哼唧︰“你在我身邊,你是我的暖寶寶,我不穿。”
“好,”明輕將她挪了挪,雙手緊緊包圍她︰“我做你的暖寶寶,我的寶貝,你之前一個人在家,為什麼穿得那麼多?”
南煙沒回答他,她不想讓他想起那段痛苦的過往。
有他在,她就不需要害怕,只需要賴在他懷里。
“明輕,”
南煙緊緊摟著他的腰,脖頸與他的脖頸相貼,整個人蜷在他懷里,偷偷掐他。
她只要踫到他,就不會安分地待著,渾身都開始刺撓,一直亂動,上下其手。
“阿因,”明輕微微低喘,柔聲喚她︰“阿因,輕點,我也會疼的。”
“疼嗎?”南煙從他衣服里鑽出來,眼里閃爍著警告︰“明輕,你覺得疼嗎?”
“不疼,”
明輕無奈一笑,她的脾氣真大,騙一下也不可以。
得到滿意的答案,南煙再次窩進他懷里,眼神示意他,她要看書。
他寵溺一笑,伸手從一旁的書架拿下一本書,給她翻閱著書頁。
他們很有默契,他能準確猜到她已經看完,恰好接上她的速度。
陽光碎在相擁的他們身上,打上一層暖光。
看完了書,南煙又開始端詳起明輕的臉龐。
她邊看邊用手在他臉上輕撫,滿眼都是痴迷。
明輕寵溺地笑著,任由她的動作。
這麼多年,她還喜歡他。
他很安心。
她拿著手機,給他講著趙漪剛發給她的視頻。
是關于這次封控的趣事。
因為遛狗可以下樓,有一棟住戶樓,只有一家,有一條狗。
那條狗就一直被這棟樓的人輪流捎下去遛,晚上已經被累癱,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南煙嘻著貝齒,將手機湊到他︰“明輕,你看,像不像你?好可愛。”
“阿因,”明輕了然于心,故意逗她︰“想听我喘,那就上手吧。”
南煙沒有理他,接著看趙漪發的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