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會不會成為史上第一個因為“信息過載”而爆頭身亡的穿越者？
這死法也太……太朋克了吧？！
“集中精神！過濾掉無用的信息！專注于你要找的那種感覺！”
就在雲逍感覺自己的大腦即將熔斷之際，石校尉那冰冷如同千年寒冰般的聲音，仿佛一道清泉。
強行注入了他那混亂的意識，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
“過濾……對！屏蔽！精準搜索！”雲逍猛地反應過來。
他不能再像個沒頭蒼蠅一樣被動接收了，他得主動出擊！
他得給自己的“人肉雷達”裝上防火牆和關鍵詞篩選功能！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該怎麼操作，但這並不妨礙他發揮自己“理論大師”的特長——開始一本正經地胡思亂想和自我催眠！
“想象……想象那些亂七八糟的氣息都是馬賽克！對！厚碼！打上厚厚的馬賽克！”
“想象月無痕那股‘冰涼’的氣息是……是黑夜里唯一亮著的燈泡！雖然是節能燈泡，亮度不高，但它亮著！”
“想象我的精神力是一張漁網！現在我要把網眼調到最大，只撈那條最‘涼’的魚！”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呸呸！念歪了！清心咒！清心咒是什麼來著？算了，還是默念富強民主文明和諧吧……”
他閉上眼楮，嘴里念念有詞，努力將自己的精神力像搓橡皮泥一樣，試圖將其塑造成一個“過濾器”的形狀。
說來也怪，或許是他這種“病急亂投醫”式的自我催眠真的起了點作用，又或許是他那“異種”的精神力確實有其獨到之處，他竟然真的感覺周圍那些嘈雜混亂的“背景噪音”開始逐漸褪去、模糊……
而與此同時，那種他刻意去尋找的、獨特的、如同萬古寒冰般的“冰涼”質感，雖然依舊微弱，卻如同在布滿雪花的電視屏幕上，逐漸清晰起來的一個信號源！
“成了！我果然是天才！”雲逍心中狂喜，差點沒忍住當場給自己點個贊，“看來我這‘心誠則靈’……啊不，是‘意念操控’的天賦，果然是點滿了的！”
雖然他依舊不知道這其中的原理是什麼，但這並不妨蓋他將其歸功于自己的“聰明才智”和“主角光環”。
“左……左前方！”他重新睜開眼楮，目光炯炯地指向不遠處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那個……那個蹲在地上，用幾塊破布當攤位的……看起來像個乞丐……
他腳邊……第三塊石頭縫里！剛才有一絲涼氣冒出來！
雖然很快就沒了，但絕對不是錯覺！”。
石校尉和鬼手對視一眼，眼中都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這小子……居然真的能在這種鬼地方，精確地定位到如此細微的氣息殘留？
而且這形容……雖然有點奇怪，但似乎還挺形象？
兩人不再猶豫，立刻調整方向，朝著那個偏僻的角落走去。
那個角落確實非常不起眼，遠離主干道，光線昏暗，地上堆滿了各種垃圾和碎石。
只有一個穿著破爛不堪、幾乎看不出原本顏色、臉上身上都涂滿了污泥的“乞丐”，正蜷縮在牆角，面前鋪著一塊同樣髒兮兮的破布。
破布上……什麼都沒有。
是的，你沒看錯，就是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
雲逍︰“……”
他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疼。不是吧？我這“雷達”剛升級就報錯了？
“這位……道友？”鬼手前輩顯然也有些意外，但他經驗老道，沒有立刻發作，而是上前一步，用一種江湖人慣用的、試探性的語氣問道，“敢問此地……可曾有人經過？或者……留下過什麼特別的東西？”
那“乞丐”緩緩抬起頭，露出一張同樣布滿污泥、幾乎看不清五官的臉。
只有一雙異常明亮的眼楮，在黑暗中閃爍著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
他沒有回答鬼手的問題，而是伸出一只同樣髒兮兮的手，攤開在面前，聲音沙啞地說道︰“老規矩。一個問題，十兩銀子。或者……等價的‘好東西’。”
雲逍嘴角抽搐。好家伙！這年頭連乞丐……啊不，是隱世高人，都這麼明碼標價了嗎？
還支持以物易物？
鬼手顯然也知道鬼市的規矩，沒有生氣，只是冷哼一聲，從懷里掏出一小袋碎銀，掂了掂，丟了過去︰“說吧。剛才，有沒有一個穿著黑斗篷、氣息陰冷的家伙，從你這里經過？”
那“乞丐”動作飛快地接住錢袋，用手指捻了捻，似乎在確認分量，然後才慢悠悠地說道︰“黑斗篷？氣息陰冷？嘿嘿，這鬼市里，穿黑斗篷、氣息陰冷的家伙多了去了，你說的是哪個？”
“少廢話！”石校尉上前一步，一股冰冷的、帶著實質性殺氣的劍意瞬間籠罩了那“乞丐”，“說實話！否則，我不介意讓你變成這里……真正的一部分！”他指了指地上那些散落的骨頭。
那“乞丐”渾身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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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感受到了石校尉身上那恐怖的威壓，知道眼前這兩人絕非善類。
“有……有有有！”他連忙點頭哈腰，聲音都變了調，“大概……大概半柱香之前！確實有一個穿著黑色斗篷、走路沒聲、身上涼颼颼的家伙從這里經過！他還……他好像還在這里……停留了一下……”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指了指自己腳邊那塊不起眼的石頭縫。
石校尉目光一凝，神識瞬間掃過那道石縫！
果然！在那狹窄的縫隙深處，殘留著一絲極其微弱、但確實存在的、與月無痕同源的冰冷氣息！還夾雜著一點點……空間波動的余韻？
“他在這里做了什麼？”石校尉厲聲問道。
“我……我不知道啊！”那“乞丐”嚇得快哭了，“他就蹲在那里搗鼓了一會兒，然後……然後就突然不見了！就像……就像鑽進地里一樣！我以為是遇到鬼王了呢！”
突然不見了？鑽進地里？
雲逍心中一動！空間遁術！那家伙果然在這里使用過！難怪氣息殘留會這麼清晰！
“他往哪個方向去了？”石校尉追問。
“我……我真沒看清啊！官爺！他就那麼……嗖一下！沒了！”那“乞丐”指天發誓。
石校尉盯著他看了片刻，確認他不像是在撒謊，才冷哼一聲，不再理會他。
“看來，這里只是他遁走前的一個落腳點。”鬼手分析道，“他可能是在這里調整氣息，或者……留下了某種誤導性的標記？”
“不管他留下什麼，都跑不了！”石校尉眼中寒光閃爍，“雲逍！繼續感應！他遁走的方向！”
“是！”雲逍連忙再次集中精神，努力捕捉那已經變得更加微弱、如同游絲般的“涼意”。
這一次，因為有了明確的目標和相對清晰的殘留氣息，他的“雷達”運轉得順暢了不少。
“等等！好像……好像又繞回來了？這家伙在玩捉迷藏嗎？！”
雲逍的“導航”再次變得時斷時續，報錯頻頻。
月無痕顯然極其狡猾，不斷利用鬼市混亂的環境和自身詭異的身法，試圖擺脫追蹤。
石校尉和鬼手被他這忽左忽右的指引搞得有些火大，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耐著性子，跟著他在這如同迷宮般的鬼市里兜圈子。
雲逍自己也快要崩潰了。
他感覺自己的精神力就像手機電量一樣飛速下降，腦袋也開始隱隱作痛。
“大佬們……要不……咱們先歇會兒？”他有氣無力地建議道，“我這‘雷達’……快沒電了……需要……需要充電……”
“閉嘴！再堅持一會兒！”石校尉低喝道，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本官就不信，他還能一直這麼躲下去！”
就在雲逍感覺自己真的要撐不住，準備就地躺平、任由大佬們處置的時候，他的指尖突然再次傳來一陣異常清晰、異常冰冷的悸動！
而且這一次，不再是稍縱即逝的殘留氣息，而是……一個持續不斷的、如同導航箭頭般明確的指向！
指向……前方不遠處，那片散落著巨大黑色岩石、寂靜得如同墳墓般的……亂石坡！
那股冰冷的、帶著空間扭曲感的“涼意”，如同黑夜中的燈塔，正源源不斷地從那里散發出來！強烈到幾乎無法忽視！
“找到了！這次絕對沒跑了！”雲逍精神猛地一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手指顫抖地指向前方，“石老大！鬼手前輩！亂石坡！那家伙的氣息……最終就指向那里！非常強烈！他肯定在那里！”
這一次，連他自己都充滿了信心！這感覺……就像是玩捉迷藏時，終于看到了對方露出的半個屁股！
石校尉和鬼手也瞬間精神大振！目光如電般射向那片籠罩在陰影中的亂石坡！
終于……要找到那個該死的妖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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