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都上空的雲層被染成了暗紫色，不是混沌陰影的灰紫，是墮天獸的血霧——成千上萬只墮天獸正從全球的維度裂縫里涌出，它們的翅膀撕裂空氣，利爪上滴著黑紅色的涎水，嘶吼聲震得共生手環瘋狂報警。北雄冰原的礦場上，一頭墮天獸用尾尖掃塌了半個冰窟，被凍住的本源晶在血霧里融化，化作腐蝕性的毒液；南瞻部洲的雨林邊緣，靈猴首領的藤蔓被撕成了碎條，小靈猴們抱著淨化葉縮在世界樹後，樹身的防御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
“蕭戰殘部在維度裂縫里放了‘墮天催化劑’！”葉輕雪的太虛劍懸在昆侖墟樞紐上空，劍脊映出全球的監控畫面——每個裂縫深處都飄著黑紅色的霧，霧里隱約能看到天刀盟的旗幟，“催化劑能讓普通異獸瞬間墮化，現在全球墮天獸數量已經突破三十萬，再拖下去，它們會啃穿鴻蒙護盾！”
林冷軒站在本源石台上，掌心的龍鱗印記（混沌龍皇留下的那片）發燙。蒼龍盤旋在他身側，青灰色的龍鱗泛著微光，它的左翅還留著上次抵擋淨化光束的疤痕，此刻正輕輕蹭著林冷軒的手臂“本源儲備快見底了。”蒼龍的聲音比平時低沉，龍瞳里映出墮天獸撕咬護盾的畫面，“鴻蒙護盾的‘共生不滅’模式需要持續注入本源，可觀察者撤離後，亞空間的本源通道被蕭戰炸了三個，現在只能靠我們自己的儲備……”
話沒說完，龍都社區的通訊突然炸開老王的嘶吼“阿黃被圍攻了！”畫面里，阿黃和三花貓背靠著共生種子，火苗與冰爪交織成光罩，十幾只墮天獸正用利爪扒光罩，京巴咬著一只墮天獸的脖子，卻被對方甩得撞在牆上，口吐鮮血。李嬸舉著本源槍射擊，光束落在墮天獸身上，只炸出個小血洞，根本擋不住。
蒼龍突然沖天而起，青灰色的龍息在半空凝成道光柱，光柱落下，龍都社區的光罩瞬間加固，將墮天獸震退三尺。但它落地時，龍鱗明顯黯淡了幾分——這是透支本源的征兆。“這樣撐不住。”蒼龍繞著石台盤旋，龍瞳里閃過決絕，“林冷軒，還記得你給我喂第一滴祖巫精血時說的話嗎？你說‘蒼龍，以後你就是守護共生網絡的鑰匙’。”
林冷軒猛地抬頭“你想干什麼？”
“獻祭。”蒼龍停在他面前，龍首輕輕抵著他的額頭，“我的本源里混著帝江和句芒的精血，是最純的鴻蒙本源。獻祭我，能暫時補全亞空間的本源通道，還能讓你的‘混沌歸一’突破上限——到時候你能直接淨化所有墮天獸，不止龍都，是全球。”
“不行！”林冷軒抓住它的龍角，指尖因用力而發白，“混沌龍皇已經……我不能再失去你！”他想起蒼龍剛孵化時，總愛蜷在他懷里睡覺，用龍尾掃他的手心；想起上次鴻蒙試煉，蒼龍為了搶回被墮天獸叼走的生命果，硬生生被撕去半片鱗；想起就在昨天，蒼龍還用龍息替阿黃暖爪子，說“等這事了，帶它們去亞空間看發光魚”。
“不是失去。”蒼龍的龍尾輕輕纏上他的手腕，像在安慰，“是變成‘鑰匙’啊。”它突然轉頭，龍息指向北雄冰原——戰熊暴雪正用身體堵裂縫，墮天獸的利爪在它背上抓出深可見骨的傷口，騎士長紅著眼砍殺，卻被更多墮天獸圍住；又指向南瞻部洲，靈猴首領的藤蔓終于撐不住，一只墮天獸撲向樹後的小靈猴，首領撲過去擋在前面，被利爪刺穿了肩膀。
“還有三分鐘，護盾就要在龍都破口了。”蒼龍的聲音帶著最後的溫柔，“你總說，共生是‘不放棄任何一個’，可現在……放棄我，才能不放棄他們。”
林冷軒的喉嚨像被堵住，說不出話。他看著蒼龍左翅的疤痕，想起它當時笑著說“這點傷算什麼”；看著它龍瞳里自己的影子，那里面沒有恐懼，只有期待——期待他做出選擇，期待文明能活下來。
“好。”他終于擠出一個字，指尖卻在發抖，“但你說過，要跟我去看發光魚。”
“你替我看。”蒼龍笑了，龍瞳里泛起淚光，這是它第一次流淚。它突然沖天而起，青灰色的龍息在樞紐中心炸開，將所有墮天獸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它要在獻祭前，替林冷軒爭取時間。
“鴻蒙本源，獻祭啟！”蒼龍的龍吟震徹天地，青灰色的龍身突然變得透明，里面流淌的鴻蒙本源像發光的河流，順著龍身涌向本源石台。石台瞬間亮起金紅色的光，亞空間的方向傳來轟鳴，被炸毀的本源通道竟開始自我修復，淡金色的本源流順著通道涌進來，鴻蒙護盾的光芒重新變得璀璨。
系統提示的聲音帶著顫音【檢測到純質鴻蒙本源獻祭，“混沌歸一”技能突破上限，解鎖“全域淨化”模式！】
林冷軒抬手，十二祖巫印記在掌心凝成旋轉的光輪，金紅色的“混沌歸一”之力順著本源流擴散，像一張巨大的網，罩向全球的墮天獸。被光網罩住的墮天獸突然僵住，黑紅色的涎水變成透明的露水，翅膀上的骨刺褪去，眼楮里的凶光消散——有一只墮天獸晃了晃腦袋，竟認出了旁邊的京巴，用腦袋蹭它的傷口，發出嗚咽的聲音；還有一只落在三花貓面前，用爪子輕輕推了推地上的淨化葉，像是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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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淨化成功了……”葉輕雪看著劍脊上的畫面，聲音發啞。
但就在這時，太虛劍突然劇烈震顫，劍脊映出太平洋上空的景象——一艘殘破的母艦懸在雲層里，正是蕭戰殘部搶來的觀察者小型母艦，艦身綁著三十七個巨大的墮天獸，每只都被黑紅色的鎖鏈纏著，眼楮里燃燒著核爆的紅光。
“林冷軒！你以為淨化就完了？”蕭戰的嘶吼透過母艦廣播傳來，他站在艦橋，手里舉著個引爆器，“這些墮天獸體內被我塞了‘本源核彈’！炸了它們，半個地球的共生網絡都會塌！你淨化多少，我炸多少！”
母艦突然俯沖，朝著龍都的方向沖來，綁著的墮天獸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開始膨脹，黑紅色的光透過皮膚滲出來——還有十秒就要爆炸。
“攔住它！”林冷軒的混沌歸一之力還在全域淨化，根本抽不開身。
葉輕雪握緊太虛劍，腳尖一點，身影化作道藍光沖向母艦。“太虛劍•時空斬！”她將全身本源注入劍中，劍脊的時空紋路亮起銀白光芒，在半空劃出道橫跨十里的光弧——這不是普通的斬擊，是將時間與空間擰成的“斷層斬”，能瞬間切斷目標的存在軌跡。
光弧撞上母艦的瞬間，時間仿佛凝固了。綁著墮天獸的鎖鏈停在半空，蕭戰按向引爆器的手指僵住，連母艦引擎的火光都定成了虛影。葉輕雪的身影穿過光弧，太虛劍精準地刺入母艦核心，劍脊的藍光順著核心蔓延，將里面的引爆裝置徹底凍結。
“不可能……”蕭戰的眼楮瞪得通紅，他看著核心里結冰的引爆器，又看著遠處正在恢復神智的墮天獸，突然瘋笑起來，“那就一起死！”他抽出腰間的短刀，刺向自己的胸口——他想引爆體內的本源，同歸于盡。
但蒼龍獻祭後殘留的本源光流突然從太虛劍里涌出，纏上蕭戰的手腕。光流里，隱約能看到蒼龍的虛影，正用龍尾輕輕拍著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撫。蕭戰的動作僵住，短刀當啷落地，他看著光流里的虛影，突然捂著臉哭了——沒人知道，他年輕時也曾有過一只寵物狗，就是被早期的墮天獸咬死的，他恨墮天獸，卻也恨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葉輕雪收回太虛劍，母艦失去核心動力，開始緩緩墜落，被及時趕來的戰熊騎士團用冰焰托住，平穩降落在北雄冰原的空曠地帶。蕭戰被靈猴首領用藤蔓捆住，低著頭，任由藤蔓將他帶向昆侖墟——那里有審判他的共生法庭。
全球的墮天獸漸漸恢復平靜，有的跟著之前的主人回家，有的被戰熊騎士團帶回礦場幫忙開采本源，阿黃正用火苗替一只剛恢復的墮天獸暖爪子，三花貓蹲在旁邊，用冰爪給它梳毛，像對待老朋友。
林冷軒站在本源石台上，看著蒼龍消失的地方，那里留下了一顆青灰色的本源珠，珠子里映著蒼龍的影子，正對著他搖尾巴。他拿起珠子，貼在胸口，那里的龍鱗印記輕輕發燙，像是在回應。
“它沒走。”葉輕雪走到他身邊，指著全球的共生網絡投影——每個節點都泛著青灰色的光，那是蒼龍的本源在流轉，“它變成了真正的‘鑰匙’，永遠守著共生網絡。”
北雄冰原的戰熊騎士長發來消息“暴雪說，本源通道里有蒼龍的影子，它在幫我們引本源流呢！”
南瞻部洲的靈猴首領傳來影像世界樹的樹干上，長出了片青灰色的葉子，葉子上的紋路是蒼龍的圖騰，風吹過，葉子發出龍吟般的輕響。
龍都社區的老王抱著阿黃，對著通訊器笑“阿黃說，它聞到蒼龍的味道了，就在種子旁邊——你看，種子長出新葉了，跟蒼龍的鱗片一個色！”
林冷軒握緊那顆本源珠，抬頭望向亞空間的方向。那里的本源通道已經修復，淡金色的光流像河流般涌進來，鴻蒙護盾的光芒柔和得像陽光。他知道，蒼龍沒有離開，它只是換了一種方式守護——就像混沌龍皇的圖騰刻在每個人眉心，蒼龍的本源會永遠流在共生網絡里，陪著他們走向星海。
夕陽西下時，全球的墮天獸都已被安置妥當，有的在冰原幫戰熊拉礦車，有的在雨林幫靈猴摘生命果，龍都社區的廣場上，阿黃正和幾只恢復的墮天獸玩叼本源晶的游戲，笑聲傳遍了整個社區。
林冷軒將蒼龍的本源珠放在本源石台上，珠子立即融入石台，十二根祖巫圖騰柱同時亮起，在半空織成道青灰色的光帶，與混沌龍皇的銀灰光帶交織在一起。他知道，這場終極犧牲不是結束，而是共生文明真正站穩腳跟的開始——以後無論遇到什麼，只要這光帶還在，只要還有人與寵物並肩，他們就永遠不會倒下。
遠處的星海方向，那顆標注著“共生文明”的坐標越來越亮，像是在招手。林冷軒輕輕笑了笑，對著石台輕聲說“等我們準備好，就帶你去看發光魚——說話算話。”
石台輕輕震動，青灰色的光帶溫柔地拂過他的臉頰，像蒼龍在蹭他的手臂，無聲地應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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