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錚都這麼說了,明宜縣主也說不出要把人送走的話了,那豈不是顯得她惡毒。
反倒是柳拂音,一臉殷切的看向了明宜,眸間好似帶了幾分乞求。
裴錚看在眼里,不免在心底哼了一聲,要想留下來看明宜有用嗎?還不如來求他!
沒錯,裴錚已經打心底認為柳拂音愛他,也就自然而然的以為她是想求明宜讓她留下。
明宜那樣的性子是怎麼也不可能容下她的,如他所料,明宜當即下了定論,“那便依侯爺所說,讓前院那個和她一起去,我實在不想看到她,只要一想到她爬床,我就難受的厲害。”
裴錚沒反對,這樣一來他還方便些。
沒錯,裴錚已經想好了,明面上把人送到京郊的莊子上,實則安置在外,左右明宜也不知道。
“縣主。”柳拂音微微抬頭,明顯有些著急。
能一下子把兩個礙眼的都送走,還如願以償有了身孕,明宜縣主這會兒心情格外好,“行了,你不必再多說了,本縣主念你伺候多年,便把那身契還與你,全當了卻主僕一場情分!”
“是,奴婢多謝縣主。”
听到給她身契,柳拂音瞬間朝她露出了感激的笑,明宜縣主沒忍住在心底罵了句白痴,拿回身契有什麼用,以為這樣就能和那個賤種雙宿雙飛了?一個卑賤的婢女罷了,真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成!
明宜縣主有孕,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府邸,她這樣張揚就是為了讓公爹知道,少在那里說她不能生。
誰知道裴錚前腳剛走,後腳裴父就拖著病體,跑到她面前大言不慚的說著“看來我讓你抄寫的那些經書還是有用的,這才多久就如願有了孩子。”
她這是剛入府沒多久就懷上的,干那經書什麼事!公爹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敷衍的應著。
“既有了身孕也不可荒廢,好好抄經念佛,我裴家祖宗說不準庇你生出長子!”
明宜縣主當即臉黑了,不顧臉面的吩咐著送客。
“縣主,老太爺實在是太過分了,他來縣主面前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柳拂音才是忠僕,最先為她抱不平。
明宜縣主又不由自主的看了她兩眼,平心而論,阿音絕對是幾個婢女中最具眼力見的,用起來確實舒心,如果她不是生了張好臉的話!
“行了,你少在這里奉承,我召你來也沒什麼事,趁早收拾好東西去莊子吧,賣身契也給你了,有本事離開便離開,誰也管不到你!”
“是,奴婢心里有數。”
*
從正院回來,柳拂音就收拾起了東西,說是收拾,其實就個小布包,里面都是些得到的賞賜。
裴錚從書房過來,看見她孤寂的背影直接上前抱住了。
柳拂音當即換上了愁容,話里夾雜了幾分痴怨︰“都要把奴婢送到莊子上了,侯爺還來尋奴婢做什麼!”
“阿音不是說但憑縣主做主,若是她,指不定要把你弄的更遠。”
“這麼說,把奴婢送到莊子上還是為了奴婢好了?”柳拂音的聲音帶著哭腔,有些難以接受,“侯爺,您才是這個家的主人,縣主她如何能做得您的主!”
說完這句,裴錚當即變了臉色,神色難看,連抱著她的力度都重了不少。
柳拂音似也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說錯了話,當即軟了聲音,“侯爺,奴婢知道自己就是個小小婢女,也從未想過和縣主爭什麼,奴婢如何都不要緊,可我這腹中已有了侯爺您的孩子,如何能離了侯府,難道因為縣主有了孩子,所以侯爺這才不想要這個了。”
說完,她有些驚恐的看了裴錚一眼,慌張的想要後退,但環著她細腰的胳膊格外用力,她掙不脫。
裴錚嘆了口氣,萬分無奈,“爺在你心里竟是這樣混賬的人嗎?”
柳拂音不說話,直勾勾盯著他的眸子就好像在說是。
在看到他臉色垮了下來,才找補道︰“侯爺在妾心里自是英明神武,胸襟開廣。”
裴錚沒理她的溜須拍馬,總算說起了正事,“不會讓你去莊子的,屆時做做樣子送個婢女去莊子,離侯府不遠的另一條街有座宅子,屆時你先住那邊,再安排幾個婢女伺候你,浣雲她也先跟著你,好好養著把孩子生下來,其他的爺再想辦法。”
事實上裴錚根本沒想別的辦法,他的意思就是讓柳拂音先給他做外室,至于其他的,那都要等日後再說。
柳拂音全動作不知道,只一臉感動的看著他,又說些好听的情話。
明宜縣主下了命令,柳拂音自是第二日一大早就坐著馬車往“莊子”去了。
裴錚的這處私宅不大不小,是個四進的院子,花園水榭什麼的都有。
沒有主母,偌大的宅子里算只有她和浣雲兩個“主子”,便都選了個喜歡的院子住了進去。
看著屋內精美的陳設,以及軟乎乎的榻,柳拂音不由得感慨,終于不用再和人擠在耳房了。
她就這樣安安心心的住下,每日吃吃喝喝的,偶爾還出門逛街買買東西,瞧著是悠閑自在。
裴錚一連幾日都沒過來,她不急,浣雲是先急了。
“你難道就不著急嗎?打咱們到這之後侯爺就沒來過!”
柳拂音沒骨頭似的躺在軟榻上,還吃著廚房剛送來的糕點,看了眼浣雲,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有什麼急的,在這被人伺候著不比在府里給人做奴婢強!”
看上她無所事事躺著享受的樣子,浣雲還真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說出的話更是酸溜溜的︰“您懷著侯爺的孩子,自不用擔心什麼,我不一樣,就是個無依無靠的婢女,只能仰仗侯爺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