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萍心里當然生氣,前日縣主暈了過去,侯爺本是讓她伺候,結果那賤婢竟闖了進來求侯爺救救她,還不要臉的脫衣裳,誰知侯爺真心疼了!
侯爺本就不會夜夜幸她,這還被搶了次,她心里邊自是不高興的。
“那有什麼的,縣主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有她擋在前面,不正好是替我們擋擋!”
“我知道,只是侯爺警告我,不許亂說話。”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告訴縣主,讓縣主狠狠處置那個賤人,偏生現在她還要听侯爺的幫忙護著。
對于阿萍的義憤填膺,柳拂音屬實不能理解,他們幾個包括自己在內不都是一樣的,她怎麼敢有捅到明宜縣主那的想法?
“別說她,便是你我,若是被縣主知道也要沒命了!”
“我知道,我就是不甘心,現在你還好,做了侯爺的通房,我怕是真要等到有了身子,也不知我什麼時候才……”
阿萍說著說著,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不對,你這幾日怎麼回事?好像沒見你伺候侯爺,你該不會是……”
阿萍說著,目光往她肚子上投了去。
印象中,好像從自己開始伺候侯爺時,阿音便沒和侯爺發生過什麼了。
她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柳拂音也沒打算瞞她,“也不能確定,連一個月都沒有,郎中也不能確定。”
阿萍露出了副羨慕的神色,同時她心里的那點疑惑也消了,難怪阿音會直接把侯爺往她這推,原來是有孕了。
名分有了,孩子也有了,怎麼什麼好事都落到了她頭上!
若是當初試婚的是自己,如今她怕是也有了身孕。
兩人本來關系就不好,現在是都守著爬床的秘密才親近了些,柳拂音自也看到了她眸中的嫉妒。
她故意道︰“就算真的有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先不說縣主會不會發現什麼,這個孩子她定會抱走的。”
說的也是。
只是,若阿音能一舉誕下長子,縣主真的還能容忍有其他孩子出生嗎?
縣主一開始分明就是把阿音當工具的,容忍阿音的存在也是為了孩子,真抱了孩子到膝下,她怕是要一輩子都要做個見不得光的“外室”。
阿萍不知道該怎麼想,嫉妒有,但也沒那個膽子對她的孩子下手,只開口道︰
“也是你命好,竟這麼快就有了孩子。”
是啊,命好,拿上一世換的。
柳拂音跟著笑笑,“阿萍姐姐也一向運氣好,說不準也已經有了呢。”
有是肯定有了,沒幾天肯定是不明顯的。
阿萍從第一回伺候開始就沒喝過避子湯,顯然裴錚很想讓他們有孕,明宜不能生又不會有嫡子,不管是誰生都一樣了。
沒和她說多久的話,就听到前院的派人來找,說是明宜縣主又發了脾氣,讓她回去看看。
阿萍也是嘆氣,“也不知道縣主最近是怎麼回事,脾氣越發大了。”
“許是月事來了。”
阿萍哼了聲,不以為然,“她又兩個月沒來月事了,你也知道,一直都是這樣,不然郎中怎會斷定她難孕。”
裴錚今日忙的很,等下了衙回來已是傍晚了,不過一到府就被明宜縣主請了去,等見到他天都快黑了。
男人進來時難掩疲色,眉頭緊鎖著,很明顯心情不虞。
柳拂音含笑迎了上去,就像是尋常人家里迎接丈夫回來的小婦人似的。
“侯爺回來了。”
“奴婢讓人備了些糕點,正院那邊沒傳膳的消息,所以廚房那邊也傳了信過來,說是晚膳在溫著,就等侯爺你……嗯?”
喋喋不休的話沒說完,突然就被男人抱住了。
“阿音……”似眷戀粘稠的一聲,他看向她的眸子似乎也夾雜了一些……情意?
住在前院這幾日,柳拂音不說面面俱到,在他的吃食方面分外用心,還能充當解語花,尤其還懷著他的孩子。
為官也是有煩心事的,回來還要面對後院吵鬧,也就他新納的通房,全心全意的關心著他。
幾番疊加起來,男人也是真的對她上了幾分心。
“侯爺可是遇到了煩心事?”柳拂音也伸手回抱住了他,溫聲細語的開口。
裴錚是極少在她面前說明宜的不是的,甚至時常表達他們的情意,在他眼里,心愛的妻子和解決欲望的工具是不能相提並論的。
但現在,他是真的想訴說了。
“一忙完,說是明宜又鬧了脾氣,我就過去,結果去了就看到她在打那個婢女板子。”
浣雲怎麼說也是他的人了,他就開口說罰了罰了那麼多日,與其見著厭煩,不若調到花房當值。
誰知明宜張口就說他護著那婢女,是不是變心不愛他了之類的,他哄了會,明宜又瞧見他頸處有一紅痕,又開始盤問他,就好像他是那個紅杏出牆被捉奸的媳婦似的。
裴錚本就是忍著疲倦過去,這下也是惱火,直說是她自己弄的沒了印象,現在又疑神疑鬼的!
昨晚上他是和明宜直接睡下的,根本沒有再寵幸婢女,不是她自己咬的,說不準是蚊蟲叮咬也有可能。
當然,這些話是不可能和柳拂音說的,他只是說了明宜的脾氣越發的大了,浣雲好歹是從小跟著他伺候的,她竟然要下死手。
她不說,柳拂音也能猜到。
他頸處的紅痕就是她今早弄的,今早裴錚上朝前回前院拿東西,她讓人備了些點心給她,男人一時感動就要親她,她當然也用了巧勁親了他。
沒怎麼用力,便留下了那麼個紅痕。
柳拂音听完沒說什麼,只是不安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侯爺那日也是中了藥才和浣雲……如此縣主便容不下她,若她知道奴婢早已有了身孕,那……”
她擔憂的蹙眉,眸中盡是懼怕不安。
明宜縣主要她借腹生子是一回事,可她早早的勾搭上裴錚懷上了就是另一回事了!
裴錚也能想到這點,只是他現在還不願和妻子撕破臉,畢竟確實是有感情在的。
“你如今已是爺的通房,便是今夜要你伺候,一次便懷上也有可能。”
那就是說要她瞞著月份的意思了。
柳拂音听完又嬌嬌柔柔的往他懷里鑽了幾分,輕啜泣幾聲,“那奴婢的身家性命,就全仰仗侯爺護著了。”
長相嬌嬌柔柔的要人憐惜,身子卻又和妖精似的,男人哪能不喜歡?起碼裴錚現在是真心要護著她的。
“阿音這般乖巧,爺自然要護著。”裴錚笑著捏了捏她的腰,手又往上到了她的頸處,好似他輕輕一捏就會死掉了,她全身心的依賴他,便是捏著她的頸也只是蹭了蹭。
這種感覺很奇妙,沒有男人不想完全掌控一個女人。
就這樣抱著,裴錚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溫柔,柳拂音微微垂眸,暗覺不好,“侯爺,奴婢讓人傳膳。”
女子掙扎著起身,裴錚笑著沒攔,就一直盯著她看,心底的那點郁氣就這麼散了。
膳食上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柳拂音抬頭看了眼,今晚又看不到月亮,漫天的星星也格外黯淡。
同裴錚用了膳,柳拂音福了福身,剛走出房門裴錚忽然追了上來。
“今夜留下吧,不是還要早些懷上孩子?”
“侯爺……您不去縣主院里麼?”柳拂音小聲開口。
一提到明宜他這氣兒就又上來了,“通房也是她允的,爺想要個孩子,難不成把你放在那看嗎?”
左右也吵架了,不如今夜兩人就睡在一起,再過些日子請個郎中來診,阿音肚子里的孩子也就過了明路。
何況,他是這個家的男主人,寵幸一個通房難道還要得主母應允?
裴錚拉著柳拂音就往屋里去,柳拂音還以為他又要做那事,明顯有些慌張,“侯爺,妾多半是有孕了,怕是不能……”
話都還沒說完就被裴錚瞪了一眼,“爺是那種人嗎?”
柳拂音眨巴著大眼楮,不說話,那無辜的表情就像是在說是。
裴錚很想反駁,但仔細一下,他在阿音面前好像確實不像什麼好人,一直以來都很急色。
裴錚嘆了口氣,“且放心,爺還不至于這麼混蛋,就是做做樣子!怎麼平日里那麼機靈,這會兒又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