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神仙虛影便化作點點金光,消散不見。
天空中的裂縫緩緩合攏,那股神聖的威壓也隨之消失。
墓室,重歸平靜。
但那具漢白玉石棺,已經失去了所有邪氣,靜靜地落回了地面。
明代女鬼看著那屬于自己的棺槨,眼中流露出無盡的喜悅和感激,她對著顧羽,深深地拜了三拜,而後化作一道青煙,回到了自己的棺槨之中,陷入了沉睡。
“咳咳……”
李甲和朱宏一這才緩過神來,大口喘著粗氣,剛才那神仙的威壓,差點讓他們跪下。
顧羽快步走到葉婉兒身邊,扶住她。
“婉兒,你怎麼樣?”
葉婉兒緩緩睜開眼楮,她的眼神,比之前更加明亮,更加清澈,身上多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尊貴氣質。
“我沒事,顧羽,我感覺自己身體里,多了一股很溫暖,很強大的力量。”
顧羽探查了一下她的氣息,發現那股天鳳之力已經平穩下來,與她自身的血脈完美融合,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時,韓飛已經走到了石棺邊,朝著里面看去。
“人在這里,還活著,只是昏迷了。”
眾人圍了過去,只見石棺之中,一個年輕女孩正靜靜地躺著,呼吸平穩。
正是他們要找的許寧。
顧羽正要上前將許寧抱出,一道微弱的神念,卻從那女鬼的棺槨中傳來,進入他的腦海。
“多謝道長。”
“昨日,有一群黑衣人闖入此地,強行將我封印,然後將這姑娘,放進了我的棺槨之中。”
“我隱約听到他們交談,說要趕緊去下一個地方。”
“還說什麼,天鳳之力,一定要藏好。”
“我不知他們所言何意,但觀其行事,絕非善類,道長千萬小心。”
顧羽的眼神,瞬間變得無比凝重。
下一個地方?
天鳳之力,一定要藏好?
看來,聖堂的動作倒是快。
顧羽收斂心神,目光重新落回那具漢白玉石棺。
他向棺中沉睡的女鬼傳去一道神念。
“多謝夫人提醒。”
他從布袋中摸出一枚溫潤的玉符,上面刻著繁復的護身陣法。
屈指一彈,玉符化作一道流光,悄無聲息地貼在了棺槨內壁。
“夫人修為深厚,恐已成邪修覬覦之物。”
“此符,可在危急關頭,為夫人擋下致命一擊。”
棺中,那女鬼的神念猛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波動,帶著前所未有的驚駭。
“道長小心!”
“墓室之中,還有他人!”
話音未落!
一道漆黑的影子,毫無征兆地從墓室最陰暗的角落里爆射而出!
那不是人!
那道影子扭曲、飄忽,沒有實體,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陰冷邪氣,直沖墓道出口。
“想走?”
顧羽眼中寒芒一閃,腳下步伐變幻,身形如鬼魅般追了上去。
但那黑影的速度,快到匪夷所思!
它甚至不是在跑,而是在空間中滑行,眨眼間便竄出了墓道。
顧羽追出洞口。
林間的月光下,那道黑影只是微微一頓,便如一滴墨水融入了黑暗,徹底消失了蹤跡。
氣息,蕩然無存。
朱宏一等人緊隨其後,看到這一幕,氣得一拳砸在旁邊的樹干上。
“操!”
“讓他給跑了!老子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
韓飛握著劍柄,神色凝重。
李甲則是掃視著四周,尋找著任何蛛絲馬跡。
顧羽卻擺了擺手,神色恢復了平靜。
“不必追了,一個負責監視和傳信的斥候罷了。”
“殺了他也無濟于事。”
他轉身,看向眾人,目光銳利。
“我們已經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也知道了他們的目的。”
“聖堂的動作,比我想象的還要快。”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立刻趕往下一個地方。”
“走,先把許寧送回去。”
眾人不再遲疑,張彌上前,輕松地將石棺中的許寧抱起,一行人迅速離開了這片是非之地。
昏暗的燈光下,許寧的奶奶焦急地搓著手,看著躺在床上的孫女。
白羽坐在床邊,雙手虛按在許寧的額頭。
她體內的木靈根之力催動,柔和的綠色光暈從她掌心散發,緩緩注入許寧體內。
許寧身上沾染的陰邪之氣,被這股充滿生機的力量一點點淨化,消散。
她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
做完這一切,白羽並起食指和中指,在許寧眉心輕輕一點。
一圈微不可查的波紋蕩開。
關于古墓,黑衣人以及那口冰冷的石棺,所有恐怖的記憶,都被一股溫和的力量封存,抹去。
從此以後,她只會記得自己是在後山玩耍時不小心摔了一跤。
白羽收回手,對著老人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奶奶,您放心。”
“許寧只是在後山摔暈了,沒什麼大問題,休息一晚就好了。”
葉婉兒一直靜靜地站在旁邊。
她的目光,落在許寧那只多出一根手指的左手上。
聖堂的人,為了隱藏這股力量,竟將一個無辜的女孩抓來,當做容器,承受這本不該屬于她的因果。
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
若不是為了我這殘缺的天鳳之力,許寧又怎會遭受這無妄之災。
葉婉兒的眼中,閃過一抹愧疚和堅定。
她走到桌邊,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輕輕放在桌上。
“奶奶,這里面有些錢,您收下。”
“現在科學很發達,等許寧身體好些,帶她去做個手術。”
“她會成為一個正常人的。”
做完這一切,眾人悄然退出了房間。
夜色下,幾輛越野車發動引擎。
顧羽坐在副駕,拿出資料,看著上面的新坐標。
“下一個目的地,煥城。”
朱宏一從後座探過頭來。
“煥城?那不是在戈壁灘上嗎?听說那地方熱得能把人烤熟!”
顧羽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夜景,眼神深邃。
“聖堂費盡心機,想要得到天鳳之力,我們已經慢了一步,這次是用石棺封印,但失敗了,下一次遇到的就不一定了。”
“我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面。”
越野車的引擎在深夜的公路上咆哮,卷起一路煙塵。
車窗外,江南的郁郁蔥蔥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戈壁灘荒涼而廣袤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