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交易所,其實就是個小攤。
斑駁的金屬櫃台後面,歪歪扭扭地貼著張手寫價目表,上面羅列著“水、糧、薪、金、藥”五類基礎物資,價格都還算公道。
藥品在下城區向來不在征稅名錄之列,卻是這里最搶手的硬通貨。
江時鳴注意到,其他地方根本見不到這類物資的影子,看來這確實是目前唯一的正規獲取渠道。
兩人和衛承套近乎的計劃落了空,卻還不死心。李薦玉用胳膊肘輕輕踫了踫江時鳴,然後轉向帶路的姑娘,裝作為難地搓著手︰“我們手上廢料不多,還是再考慮考慮都換什麼,姐你先去吧,不用等我。”
姑娘狐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最後定格在江時鳴身上。她撇了撇嘴,終究還是轉身走向櫃台。
“急救箱還有嗎?”
衛承滿臉無辜地搖頭。
“嘖,”姑娘不耐煩地咂舌,“那給我兩盒退燒藥。”
交易完成得很快。臨走時,她又折返回來,拽著李薦玉的袖口低聲警告︰“別在外面晃到太晚,更別隨便跟人走。”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江時鳴,這才裹緊外套消失在黑夜里。
雖然交易所門口總是排著長隊,但真正來交易的人卻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都是直奔藥品櫃台,換完就走。
就在隊伍終于快排到江時鳴他們時,一個滿身髒污的男人突然從側面擠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插到了他們前面。
江時鳴︰“……”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撞到有人插隊了,你們第三基地的人還能不能有點素質?
就在江時鳴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時,那個原本撐著櫃台大喘氣的男人突然從懷里掏出一把手槍,穩穩地抵住了衛承的額頭。
衛承︰“……”
這已經是今天第二次撞到有人要殺他了,我們第三基地的人能不能有點法律意識?
男人顯然目標明確,他的手很穩,臉上還帶著一些參與斗毆帶來的青紫傷痕,語調甚至詭異地有些平靜︰“上城區的狗,告訴我,火車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哦。
原來是為火車爆破事故找上來的,這就不奇……這才奇怪呢!
衛承也不退後也不躲閃,只是定定看著那人的臉,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今天會是我在這兒?”
男人冷笑一聲︰“因為今天必須是你。”
江時鳴在旁邊看得恨不能拿袋瓜子來嗑,他完全不清楚上城區什麼狀況,在下城區也沒拓展到什麼人脈,所以完全不知道這男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倒是李薦玉听說過一些,悄悄在江時鳴耳邊介紹︰
“听說下城區有一些人是被人從上城區趕出來的,時間是一個多月以前,應該就是火車出事的那個時間點。”
“所以這是當時全軍覆沒的安保隊的親屬?”
“可能吧。”
仔細想想確實啊,從回來第一天開始衛承就在被這基地里的成員各種不待見了。難道只因為他是火車上唯一幸存的安保隊員?
江時鳴本人不能理解這種思維邏輯,但又覺得在文學作品中出現這種情況還挺正常的。
“你想從我這兒問到什麼呢?你已經做了預設,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吧。”
嗯嗯,就是這個味兒……
接下來想必就是衛承口若懸河把對方說服然後——
“不如你也去問問你後邊的人,你不會不知道吧?他們倆也是火車上的幸存者。”
江時鳴︰“?”
李薦玉︰“!”
江時鳴︰“你真的是狗啊……”叫你上城區的狗還真沒叫錯!
衛承委屈巴巴地指了指頂在自己額頭上的槍管,擺出一副“人在槍口下不得不低頭”的可憐相。男人狐疑的目光在三人之間來回掃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線索,左手又摸出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直指李薦玉。
“原來是你啊。”他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臉上的表情陰鷙得能滴出水來。
李薦玉沉默了三秒,她看看天,看看地,左右看了看兩個同伴,最後干脆利落地舉起雙手︰
“投降了,不要拿槍指著我,我都招了!”
不只江時鳴對李薦玉的投降速度目瞪口呆,連持槍的npc都明顯愣了一下。
然後很快,工作人員突然闖入鏡頭,給npc身上用針筒射了一點熒光涂料,開口宣布道︰“秦友被麻醉針射中。”
那npc顯然沒料到還有這一出,眼神都變得純良了。工作人員一走,他又恢復那氣勢洶洶的樣子,然後突然兩眼一翻,身子綿軟地癱在了地上。
江時鳴︰“……”
江時鳴︰“你,我,他,你……”
李薦玉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女孩子晚上出門要好好保護自己的嘛……”
【李薦玉,你的主職是一個賞金獵人。你這一次的目標是一個科學家,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和長相,你只知道他會攜帶重要生物樣本乘上這趟列車。】
【你的副職是人類探索隊的元老成員,不過現在的你已經不再被他們所承認,只你內心仍懷著恢復生態的妄想。】
【在接到這個委托的時候,你感覺自己離理想實現又近了一刻。】
【你隨身攜帶有許多精密設備事前自主填寫),你有許多隱藏在暗處的同伴,你們以口令或同樣的標記相認,他們有人會配合你的行動,也有人已經被外物腐蝕。】
【但無論如何,世界上有你們這樣的人存在。】
〔情節閃回〕
李薦玉一開始就因為梅蓁蓁對自己箱子格外看重而產生懷疑,幾次三番想要幫忙提行李箱。
暖陽之家里,李薦玉在落單去翻找員工宿舍時偷偷拿出紙筆,以熒光涂料留下了甲烷公式。後來一個人回到宿舍里,將那張紙一分兩半,一半藏在櫃子里,一半放進惡作劇道具中。
地堡里李薦玉趁著獨自在廢料處置區工作的間隙,用三天時間逐漸解開了勞教授所在房間的密碼。
她神色復雜地看向那只能用呼吸機維持生命體征的老人。
老人只露出一雙枯槁的手。
“……只有樣本是不夠的,”老人的聲音虛弱無力,“沒有第三基地那樣的器材支持,哪怕把樣本拿在手里,也只有失活一種可能。”
李薦玉問︰“那我該怎麼辦?”
老人回答︰“像他們對待我們一樣,去掀起一場亂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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