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的手指剛觸到門後的空氣，一陣刺骨的寒意便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她猛地縮回手，卻已來不及——甦悅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嘴唇泛起青紫，瞳孔深處浮現出一層灰蒙蒙的霧氣。
“甦悅！”林晚撲過去扶住她，卻發現她的體溫正在極速下降，仿佛整個人正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抽空意識。
季言迅速蹲下身，伸手探了探她的脈搏，眉頭緊皺︰“她……還在呼吸，但意識已經脫離了。”
“不行。”林晚咬緊牙關，“我不能讓她再出事。”
她再次取出“心靈洞察之鏡”，鏡面在昏暗中微微泛光。這一次，她沒有猶豫，直接將鏡面對準甦悅的額頭。
鏡中畫面瞬間扭曲，仿佛有無數黑影在其中翻騰、撕扯。林晚屏息凝視，終于在混亂之中捕捉到了一絲微弱的光芒——那是甦悅的意識殘影，正被一只無形的手緩緩拖向深淵。
“她在被拉走。”林晚低聲說，聲音里帶著壓抑的憤怒和恐懼，“我們得快點找到源頭。”
“我已經追蹤到了。”季言站起身，眼神冷靜而堅定，“它不在這里，而在雲都地下廢棄實驗區。”
“你怎麼知道？”夏晴皺眉，“你到底是誰？”
“現在不是追問身份的時候。”季言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如果你不想看著她徹底消失的話。”
眾人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林晚率先開口︰“我們走。”
他們迅速離開那扇銹跡斑斑的金屬門，沿著來時的通道一路疾行。空氣中依舊彌漫著詭異的氣息，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當他們終于回到地面，夜色已深。城市燈火如星河灑落，然而此刻的林晚卻無暇欣賞這熟悉的景象。她緊緊握著甦悅的手，感受著那逐漸微弱的溫度。
“撐住，”她輕聲呢喃，“我會救你回來。”
一行人驅車前往廢棄實驗區，途中不斷有黑影從車窗外掠過。那些影子模糊不清，卻總能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它們在跟著我們。”陸辰握緊方向盤，語氣低沉，“它們不想讓我們靠近真相。”
“那就更不能停下。”林晚目光冷冽，“無論前方是什麼，我都不會讓任何人再失去。”
廢棄實驗區位于雲都最邊緣地帶，曾是幾十年前政府秘密研究項目的一部分。如今早已荒廢，只有破敗的建築和纏繞的藤蔓訴說著時間的流逝。
他們踏入入口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與潮濕交織的氣息。牆壁上刻滿了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古老語言，又像是某種無法理解的警告。
“這些符號……”夏晴伸手撫摸牆面，“我在之前的資料里見過一部分。”
“什麼意思？”林晚問。
“它們似乎是在描述‘歸零’計劃的失敗實驗體。”夏晴的聲音有些發顫，“這些……是被封印的靈魂。”
“靈魂？”陸辰冷笑一聲，“你還相信這種東西？”
“你不信沒關系。”季言忽然開口，“但它們相信你。”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猛然從天花板垂下，直撲向陸辰！
他反應極快，側身躲開，但那一瞬的寒意仍讓他背脊發涼。
“該死……”他喘著氣，握緊手中的武器，“這些東西……真的存在。”
“別分心。”林晚冷冷道，“我們要找到甦悅體內能量的源頭。”
他們繼續深入，穿過一條條幽暗的走廊。越往里走，空氣就越加沉重，仿佛整個空間都在壓迫他們的意識。
終于，在一間封閉的實驗室門前，季言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里。”他說，“能量波動最強的地方。”
林晚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控制台，中央懸浮著一塊破碎的顯示屏。屏幕上殘留著一段影像——
“實驗編號︰07……首批實驗者名單確認……甦悅，女，19歲，自願參與意識融合測試……”
林晚的心髒猛地收緊。
“甦悅……她早就……是實驗對象之一？”
“你終于看到了。”季言的聲音低沉而復雜，“你以為她是受害者，其實她才是鑰匙。”
“不……不可能。”林晚搖頭，“她只是個普通人。”
“你以為的普通人，或許正是他們最初的選擇。”季言緩緩走近控制台，按下某個按鈕，屏幕上的影像開始播放。
畫面中，是一間密閉的房間。甦悅坐在椅子上，雙眼緊閉，額頭上貼滿電極。她的表情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釋然。
“我知道你們會看到這段錄像。”畫中的甦悅忽然睜開眼，望向鏡頭，“如果你們能看到我，說明我已經……迷失了。”
林晚的眼眶瞬間濕潤。
“對不起，我沒有告訴你們。”甦悅的聲音溫柔卻帶著深深的歉意，“我一開始就知道‘歸零’計劃的存在。我不是偶然卷入，而是主動走進來的。因為……我曾經也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所以你選擇成為實驗體？”林晚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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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看看，有沒有可能……把他們帶回來。”甦悅輕輕一笑，“但我錯了。意識污染比我想象得更深，它不僅吞噬了我的記憶，還……試圖利用我接近你。”
“利用你？”林晚怔住。
“因為我體內，藏著最初的‘鏡界’核心。”甦悅的目光變得深邃，“它想通過我，讓你進入真正的‘歸零’世界。”
林晚只覺得一陣暈眩，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
“所以你現在……是在對抗它嗎？”她顫抖著問。
“是的。”甦悅點頭，“但它太強大了。我快要撐不住了……林晚，你必須進來，親自喚醒我。”
“可如果我也被污染怎麼辦？”林晚咬牙。
“那就一起醒來。”甦悅輕聲道，“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那樣。”
林晚深吸一口氣，閉上眼，啟動“心靈洞察之鏡”。
鏡面泛起漣漪般的波紋，她的意識緩緩沉入一片漆黑之中。
黑暗中，一道身影緩緩浮現。
“你終于來了。”那聲音熟悉而遙遠。
林晚睜眼望去，看到甦悅靜靜地站在那里，臉上帶著微笑。
“我來帶你回家。”林晚伸出手。
“可是……”甦悅遲疑地看著她，“你真的以為我是無辜的嗎？”
林晚愣住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聲低語︰
“小心，她在騙你。”
林晚猛地回頭，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是前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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