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就讓你們嘗嘗魂飛魄散的滋味!”紅姐的殺意伴隨著箭矢轟然爆發!
我再次閃身躲過箭矢,禁不住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地獄使者都不敢說要我跪下贖罪,你們這群外國人,倒敢叫我跪下?”
“我呸!”紅姐怒吼,“這是我們的國家!”
“可這白憐心在我國的厲鬼通緝榜上,可是排行第一!”我說著,手腕一抖,那張通緝令憑空出現,懸浮于我的掌心之上!
“好好看清楚!你們信奉真神不過就是個厲鬼!”
“住口!”紅姐嘶吼,“放開我主!”
“放屁!”陳無赦破口大罵,“小爺我拿到手的厲鬼從來就沒有放開的!”
“啊!”紅姐怒吼一聲,率先沖了上來,直攻陳無赦面門!
“阿紅……”
就在陳無赦和紅姐即將打起來的剎那,一聲溫柔又窒息的呼喊響徹整個手術室。
“住手……”
是被我紅色絲線勒著喉嚨的白憐心!她開口說話了!
陳無赦和紅姐頓時一愣,所有人直勾勾的看向被我勒住脖頸,漂浮在半空中的白憐心。
只見白憐心臉頰上的傷口緩慢地愈合,泄露出來的怨氣,竟然被她緩緩的收回。
更讓我驚詫到說不出來話的,是隨著黑色的怨氣被緩緩收回,她的身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白光。
“安魂者,我知道你為何而來。”白憐心靜靜地看著我,眼神中的瘋狂和紅色烈焰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居然是如同神佛一般的悲憫!
我被白憐心眼神中的悲憫震懾得呼吸一滯,那層白光如同潮水般漫過她周身,原本猙獰恐怖的厲鬼模樣正在被聖潔的光暈逐漸覆蓋。
陳無赦也僵在原地,紅姐等人,全身的殺意瞬間消失無蹤,跪倒在地,對著白憐心叩拜。
手術室里彌漫著詭異的寂靜,唯有心電監護儀發出的滴答聲在空蕩的空間里回響。
“你是來捉拿我的,對嗎?”白憐心的聲音輕柔的像春風拂過湖面的風,與幾分鐘前充滿怨氣的嘶吼判若兩人。
“但你可知這通緝榜上的‘厲鬼’之名不過是世人對我的誤解?”她抬手輕撫被紅線勒出的傷痕,傷口竟在觸踫間徹底消失。
“百年前,我本是修行者,為鎮壓妄圖吞噬眾生的邪祟,甘願以自身為容器,將萬千怨氣困于體內。”
懸浮在空中的通緝令突然劇烈震顫,上面“厲鬼白憐心”的字句扭曲成灰,化作點點星光消散。
紅姐踉蹌著後退半步,手中的鐮刀“ 當”落地,“不……不可能!主明明說過!您是來毀滅這個世界的!”
“毀滅世界的從來都不是我。”白憐心的目光掃過紅姐,悲憫中多了幾分哀傷。
“安魂者,你願意,听听我的故事嗎?”
我默不作聲的收回安魂鈴,紅色絲線瞬間重新纏繞回我的手腕。
我看向白憐心,沒有說話,卻默默地點了點頭,就連陳無赦,都反手將破軍刃收到身後,走到我身邊,靜靜地看向白憐心。
一百二十七年前。
護國寺後山的鎮邪塔下,十七歲的白憐心正以血為引繪制封印。
她本是江南望族遺孤,五歲時因天生陰眼被送入寺中修行,手腕上那與生俱來的荊棘胎記,被老方丈視為“萬魂歸竅”之兆。
彼時,華北大地正爆發“怨煞之亂”,地底涌出的黑色邪祟吞噬生靈,而她在塔尖目睹的真相遠比世人所看見的更為殘酷——那並非是普通怨靈,而是從荒冥遺淵深處涌出來的、由無數厲鬼組成的“萬怨之核”!
她不知為何荒冥遺淵會在此刻暴動,出現“萬怨之核”,但此時正是淒風苦雨滿目瘡痍之時,若真讓這“萬怨之核”現世,必定生靈涂炭民不聊生!
塔下陰風卷著黑塵倒卷而上,萬千邪祟化作利爪拍擊石壁。
老方丈咳著血將鎮邪杵插入地面,看向白憐心︰“憐心,適合需以純陽之體為爐,引自身魂魄為瑣,但如此一來,你將永被怨氣蝕骨,世人觀你形貌,必以厲鬼視之。”
鎮邪塔塔身已被邪祟啃噬出蛛網般的裂痕,白憐心看著山下燃燒的村莊,想起被邪祟撕碎的父母,依然割破手腕︰“弟子願為爐鼎,鎖此凶煞于己身,若有來世,再做凡人。”
封印完成的剎那,萬道紅光自塔基迸發,她的身影被怨氣旋渦吞噬,當村民沖進塔內時,只看到渾身纏繞黑氣的少女以及她手腕上正在蠕動的血色荊棘——從此,“畫皮女鬼”的傳說流傳開來。
被邪核日日侵蝕的白憐心,終于在失智時,成為了厲鬼,“白憐心”這三個字也成為通緝榜上排名第一的女鬼,卻無人知曉她腹內鎖著足以毀滅九州的邪核。
三十五年前
一支全身穿著黑色衣服的隊伍包圍了破敗的護國寺,為首的典獄長陽莫手持鎏金鎖鏈,他眼中閃爍著狂熱的光芒︰“找到她了……完美的容器!”
此刻的白憐心已經被怨氣折磨近百年,鎮邪杵的力量日漸衰弱,她偶爾會失控屠戮惡人,但更多時候,躲在老宅中壓制邪核。
“你可知‘永生會’需要什麼?”陽莫永鎖鏈穿透她的琵琶骨,鐵鏈上刻著吸魂符文,“不是器官,是你體內那枚能催生‘不朽之血’的怨核。”
他指著遠處哭喊的孤兒們,那些孩子脖頸上都戴著與白憐心手腕相同的荊棘項圈。
“他們是鑰匙,用純稚魂魄做引,才能讓你的容器之力完全覺醒。”
接下來的歲月里,黑石監獄的地下實驗室成了她的囚籠。
醫生們每天用銀針刺入她的穴位,抽取混合著怨氣的血液,而走廊盡頭傳來的孩童嬉笑聲,卻成了她唯一的慰藉。
她發現那些孩子能短暫平復她體內的邪核——當小女孩怯生生地將野花塞進她掌心時,纏繞手臂的黑氣竟會褪去幾分。
直到某天她听見典獄長對永生會特使說︰“等湊齊一千個‘鑰匙’,就能打開邪核的最後一道封印。”
三十年前
紅姐還是南洋孤兒,被傳教士帶入黑石監獄時,看到的就是被光環籠罩的白憐心。
那時典獄長故意讓她在月圓之夜“顯聖”——當白憐心沖破鎖鏈,屠殺虐待孩子的獄警時,飛濺的血花在月光下竟化作蝴蝶,而她手腕的荊棘胎記發出聖潔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