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
李建業從柳寡婦家的炕上下來,神清氣爽地穿好衣服。
柳寡婦虛軟地趴在炕上,連抬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男人利索地整理好自己,一副要走人的樣子。
“我先走了,晚點給你送只野雞過來補補。”
李建業拍了拍身上的褶皺,丟下這麼一句話。
柳寡婦听著,心里頭又愛又恨,暗罵這小子真是拔雕無情,每次都是吃干抹淨就走,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待。
李建業可沒功夫體會她的幽怨,他出了柳寡婦的院子,心情卻不怎麼美妙。
白忙活一場,啥寶貝都沒撈著。
他沒有再去別家“串門”的意思,而是按照出門時編的瞎話,象征性地往村後的山林方向走了一圈。
實際上,他只是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從系統空間里取出了四只肥碩的野雞。
那所謂的狼,早被他收回系統空間了,不過是放出來保護村子用的,現在自然得去大隊長那銷個案。
他拎著野雞徑直走向了李大強家。
“大隊長。”
李大強正在院子里劈柴,見李建業回來了,趕忙放下斧頭迎了上來。
“建業,咋樣?找著狼沒?”
“看著腳印了,”李建業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但我看著腳印往深山里去了,看樣子是走了,這幾天應該沒啥事了。”
李大強這才松了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
“叔,這個給你。”李建業順手將手里的兩只野雞遞了過去,“剛才在林子邊上順手打的。”
李大強一愣,連忙擺手。
“這可使不得!你打的獵物,拿回家給你嫂子她們吃,我這哪能要。”
“拿著吧叔,當初問你借槍的時候就說好了,打著獵物分你一份,現在槍你都給我了,更不能少了你的。”
李建業硬是往他手里塞。
李大強卻是個實在人,說什麼都不要,把手背在身後。
“不對,建業,這話得說清楚,當初你借槍,我沒給,後來是讓你去獵那頭熊瞎子,我才做主把槍給了你當獵熊的獎勵,這跟你借槍打獵是兩碼事,這野雞我不能要。”
李建業有點沒轍了。
他心里嘀咕,我就是想找個由頭在你家轉轉,看看有沒有寶貝,你咋就這麼較真呢?
他眼珠子一轉,干脆把野雞往地上一放。
“我這拿都拿來了,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拿點東西跟我換,這總行了吧?”
李大強聞言,有些猶豫了。
說不想吃肉是假的,媳婦生完孩子身子虛,家里又沒啥油水,這兩只野雞確實是好東西。
可要說換……他環顧了一下自家這空蕩蕩的院子和屋子,實在想不出有啥能跟這兩只大肥雞換的。
他撓了撓頭,一臉的為難。
“家里也沒啥值錢玩意兒……要不,我給你拿點錢或者糧票?”
“不要錢不要票。”
李建業擺了擺手,就在倆人說話這功夫,他的鑒寶雷達早就把李大強家掃了個遍。
院子里的石磨,屋檐下的破筐,牆角的鋤頭……全都是些不值錢的普通物件。
就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視線無意中落在了屋門口牆角的一個東西上。
那是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夜壺。
夜壺通體是一種暗沉的黃色,上面刻著一些纏繞的雲龍紋路,造型古樸,跟村里常見的那些粗陶夜壺完全不一樣。
【物品︰明黃釉雲龍紋夜壺。】
【年代︰明洪武年間。】
【價值︰此物乃明太祖朱元璋御用之物,後流落民間,現價值10元,未來價值十萬至百萬元不等。】
李建業的心髒猛地一跳!
朱元璋用過的夜壺?!
這玩意兒要是讓後世那些收藏家知道了,不得搶瘋了?
他面上卻依舊平靜無波,裝作不經意地抬了抬下巴,指著那個夜壺。
“要不……你就把那個夜壺給我吧,我看那玩意兒挺別致的。”
李大強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當看清李建業指的是什麼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臉上的表情又是詫異又是古怪。
“建業,你要那玩意兒干啥?那是個尿壺啊!”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小子放著錢和糧票不要,居然要一個裝尿的壺?
“這玩意兒是祖上傳下來的不假,可打我爺爺的爺爺那輩起就用它了,埋汰得很,味兒大,你要它干啥?”
李大強一臉嫌棄地勸道。
“沒事,叔。”李建業咧嘴一笑,“我就覺得這花紋挺好看的,拿回去刷干淨了,當個花瓶使也行啊。”
“花瓶?”
李大強嘴角抽了抽,用尿壺當花瓶,虧他想得出來。
他看著李建業認真的樣子,又看了看地上的兩只野雞,心里天人交戰。
最後,還是對媳婦的疼惜佔了上風。
他一咬牙,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
“行!你要真想要,那等我給你刷刷,刷干淨了我給你送過去!”
李建業點了點頭。
這夜壺就算刷干淨了,也不會影響價值,真要讓自己拿回去刷,非得把鼻子嗆掉一層皮不可。
現在李大強主動請纓,那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他面上一副平靜的表情。
“行,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建業點點頭,目的達成,他也不再多留。
他轉身走出了院子,步履輕快,心情跟天上的太陽似的,敞亮得很。
朱元璋的夜壺啊……
這要是拿到後世,得是多少人搶破頭的寶貝。
今天這趟門,沒白串!
……
院子里,李大強看著李建業遠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地上那兩只肥碩的野雞,心里頭五味雜陳。
他總覺得這事兒有點魔幻。
一個用了不知道多少代的破尿壺,居然能換兩只大肥雞。
這李建業,腦回路是咋長的?
他彎腰拎起那兩只野雞,入手沉甸甸的,羽毛油光水滑,一看就是肉多的好貨。
他媳婦剛生完孩子沒倆月,身子骨也需要這玩意兒補補。
李大強也懶得去想李建業為啥要夜壺了,他把野雞拿到屋檐下掛好,然後轉過身,視線落在了牆角那個黃澄澄的夜壺上。
從牆角找出一把硬毛刷子。
“嘩啦——”
一瓢涼水澆進去,李大強屏住呼吸,拿著刷子就開始在夜壺內壁用力地刷洗起來。
“刺啦……刺啦……”
他媳婦王翠芳听著那“刺啦刺啦”的聲音,忍不住隔窗看。
“老李,你咋突然想起來刷尿壺了?”
李大強頭也沒抬。
“奧,建業想要,我就用這夜壺換他兩只野雞給你補補身子。”
王翠芳︰???
李建業野雞換尿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