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一片混沌而詭譎的天地。忘川河水泛著幽綠的光芒,宛如一條蟄伏的巨蟒,河面上漂浮著無數蒼白的人臉,是亡魂的執念,無聲地張合著嘴巴。河水翻涌間,時不時有漆黑的手臂從水中伸出,又迅速被拉回,攪起陣陣腥臭的水花。
薛楓與白櫻雪立于奈何橋頭,奈何橋頭彌漫著濃重的陰氣。薛楓掌心托著一團幽紫色的業火,火焰跳動間,散發著神秘莫測的氣息
薛楓目光緊鎖掌心火焰,隱隱察覺到,它與修行者的心魔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白櫻雪美目微凝,一道冰寒之氣朝著忘川河水射去,將河面的陰氣驅散些許。她沉思片刻後說道︰“楓哥所言極是。古卷《玄心錄》曾記載,‘心火內生,魔由念起’。這業火看似是外界之力,實則是我們內心深處執念的具象化。就如同這冥界的亡魂,心中的執念不散,才會在此徘徊。
薛楓操控著業火飛向忘川河面。業火一接觸到漂浮的人臉,亡魂便發出淒厲的慘叫,面容在火焰中扭曲變形。薛楓集中精神,試圖探尋熾念的本質。他發現,每張人臉在被業火焚燒時,都會浮現出一幅幅生前的畫面︰有人為了財富不擇手段,有人為了權力機關算盡,有人為了情愛肝腸寸斷……這些畫面中的情感如潮水般洶涌,化作熾念,被業火吞噬。
“原來如此!”薛楓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熾念便是心魔的根源。它們在生靈心中不斷滋生、壯大,如同附骨之疽。而業火,並非單純的毀滅之力,它能讓我們看清熾念的本質,以及其進化過程中帶來的痛苦。”
白櫻雪點頭表示贊同,玉指輕彈,冰晶長劍化作點點星光,融入業火之中。瞬間,業火的顏色變得更加深邃,火焰中浮現出五行圖案,金、木、水、火、土相互流轉。
“楓哥,五行相生相克,煉心亦如此。我們何不借助五行之力,將業火融入熾念。”
薛楓心中一動。引動熾念之力注入業火。業火瞬間暴漲,化作一條巨大的火龍,朝著忘川河中沖去。河中的亡魂紛紛躲避,仍有不少被火龍卷入其中。薛楓集中精力,在火龍內部構建出一座五行湯鼎。
“金以斷之,木以生之,水以潤之,火以煉之,土以固之。”五行湯鼎開始運轉。熾念在鼎中不斷翻滾,雜質如同污水般被分離出來,而純淨的熾念則逐漸凝聚成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珠子。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蘊含著強大的力量。
白櫻雪見狀,也加入其中。她施展秘術,引動冥界的陰氣,化作一道道冰寒鎖鏈,將那些試圖逃離的雜質束縛住。“楓哥,這些雜質如同藤蔓,纏繞著我們的本心。唯有將其徹底剔除,才能讓熾念真正純淨。”
在二人的共同努力下,五行湯鼎中的熾念珠子越來越多。薛楓拿起一顆珠子,仔細端詳,他能感受到珠子中蘊含的強大意志,那是一種對生命的渴望,對大道的追求。
“櫻雪,你說生死的界限究竟在何處?”薛楓突然開口問道,目光望向冥界深處,那里漆黑一片,仿佛吞噬了所有的光線。
白櫻雪微微一怔,隨即陷入沉思。片刻後,她說道︰“《南華經》有言,‘方生方死,方死方生’。或許生死並非絕對的界限,而是一種循環,一種轉化。就如同我們此刻淬煉熾念,舍棄雜質,何嘗不是一種‘死’,而獲得純淨的熾念,便是一種‘生’。”
薛楓若有所思。他融合了剛獲得的純淨熾念之力,突然感覺周圍的世界變得緩慢起來,忘川河水的流動幾乎停滯,那些漂浮的亡魂也定格在空中。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短暫地停滯體內空間的時間流速,這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我明白了!”薛楓激動地說道,“生死與時間本就相互關聯。當我們能夠掌控時間,或許就能看透生死的本質。”
忘川河突然劇烈震動起來,河水掀起滔天巨浪。一道耀眼的光芒從河底升起,光芒中,一面古樸的銅鏡緩緩浮現。銅鏡表面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紋路,那些紋路相互交織,形成一幅神秘的圖案。薛楓和白櫻雪對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好奇。
“這……這是因果鏡!”白櫻雪認出了銅鏡的來歷,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傳說此鏡能映照出世間萬物的因果,無論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只要有因果存在,便能在鏡中顯現。”
薛楓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因果鏡。當他靠近銅鏡時,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將他和白櫻雪一同吸入鏡中。
他們發現自己竟然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無數光點閃爍,每個光點都代表著一個因果。薛楓伸手觸踫一個光點,瞬間,一段畫面在他腦海中浮現︰一個凡人在塵世中苦苦掙扎,為了生存,他不得不違背自己的良心,做了許多錯事。而這些錯事,最終導致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原來這就是因果。”薛楓喃喃自語道,“每一個選擇,每一個行為,都會產生相應的結果。而這些因果相互交織,構成了復雜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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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櫻雪也觸踫了一個光點,她看到的是一個修士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不惜背叛師門,與魔道勾結。他雖然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卻失去了自己的本心,淪為魔道的傀儡。
“師兄,這些因果如同絲線,將我們束縛其中。但如果我們能夠勘破因果,或許就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兩人在混沌中不斷探索,隨著對因果的了解越來越深入,他們發現因果鏡中的光點開始發生變化。一些光點相互融合,形成了新的圖案,而這些圖案,隱隱與時間和空間有關。
“小雪雪,你看!”薛楓指著一處光點聚集的地方,“這些光點的排列方式,像不像時間的軌跡?而它們之間的聯系,又仿佛蘊含著空間的奧秘。”
白櫻雪仔細觀察後,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師兄所言極是。《易經》有雲,‘變動不居,周流六虛’。時間和空間本就是一體的,而因果則是貫穿其中的紐帶。我們若能將三者結合,或許就能勘破時間空間法則。”
兩人開始嘗試將業火、純淨的熾念以及對因果的理解融入對時間空間的感悟中。他們的意識在混沌中穿梭,時而化作一道流光,順著時間的軌跡前行;時而凝聚成一個點,感受空間的折疊與展開。
熾念仿佛擁有了生命,穿梭于古今未來。他們看到了世界的誕生,混沌初開,陰陽分離,五行相生;他們也看到了世界的毀滅,天地崩塌,萬物凋零,一切又回歸混沌。在這無數個瞬間中,他們感悟到了時間空間的脈搏。
因果鏡劇烈震動起來,鏡中的混沌開始迅速凝聚。薛楓和白櫻雪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包裹著,他們的身體逐漸與因果鏡融合。
因果鏡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散發著璀璨光芒的時空鏡。時空鏡中,時間如長河般流淌,空間如畫卷般展開,而因果則化作點點星光,點綴其中。薛楓和白櫻雪的意識沉入時空鏡中,陷入了深度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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