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黑羽盜一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沉穩,像是怕他真的關上門,連語氣都比剛才緊了半分。
黑羽停住動作,後背抵著門板,沒回頭。
清晨剛剛升起的陽光斜斜地照在他發梢,鍍上一層淺金色,卻暖不透他眼底的寒意。
黑羽盜一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細碎的光,遮住了眼底的情緒“我們能處理,但基德出面更合理,畢竟日本是基德的地盤不是嗎?”
這句話像是根火柴,瞬間點燃了黑羽心里積壓的火氣。
他猛地轉過身,眼神像淬了冰“那就要第一代基德行動好了。”
黑羽抓起茶幾上的海報,狠狠扔回黑羽盜一面前,海報邊緣被氣流掀得卷了起來,“你假死時,”
他的目光掃過黑羽盜一,又轉向黑羽千影,“你一聲不吭把我自己丟在日本,獨自一人出去環游世界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我需要‘父母’?現在用任務當台階,太廉價了。”
最後幾個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尖銳和委屈。
黑羽攥緊拳頭,指節泛白,連呼吸都比剛才粗重了幾分。
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只有哈羅不安地在他腳邊蹭來蹭去,發出低低的嗚咽聲。
千影的臉瞬間白得像紙,嘴唇翕動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只能下意識地絞著手里的手提包帶子,指腹都被勒出了紅痕。
她看向黑羽盜一,眼神里帶著一絲懇求,像是希望他能說點什麼緩和氣氛。
黑羽盜一卻沒看她。他的目光越過黑羽,落在客廳二樓的方向。
李樂安不知什麼時候從陽台下來了,正靠在樓梯扶手上,手里把玩著一個隻果,眼神平靜地看著門口的動靜。
而諸伏景光站在沙發旁,手悄悄按在了腰間,全身肌肉都繃緊了,像只隨時準備出擊的獵豹。
黑羽盜一的眼神沉了沉,再轉回來時,那抹復雜的情緒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銳利,像鷹隼鎖定了獵物。
他沒回答黑羽的質問,反而慢悠悠地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威脅“這兩個人身份上的問題,組織可以當做從未查詢過。他們兩個身份調查報告的詳細版還沒有交到琴酒的手里,你也不想讓這份情報落到琴酒那里吧?”
話音剛落,客廳里的溫度仿佛驟降了好幾度。
黑羽臉上的憤怒瞬間僵住,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
他猛地看向諸伏景光和李樂安,兩人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他能看到諸伏景光按在腰間的手緊了緊,李樂安手里的隻果也停住了動作。
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來,瞬間蔓延到全身。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男人——這就是他的父親?用身邊人的安危來威脅自己?
黑羽盜一
你就真的這麼冷血無情?不擇手段?
黑羽的呼吸猛地一滯,隨即爆發出更洶涌的怒火。
他往前一步,幾乎要貼到黑羽盜一面前,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神里像是有火焰在燒“你用他們來威脅我?”
黑羽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發顫,卻帶著一種決絕的狠勁“黑羽盜一,你真讓我惡心。”
黑羽盜一的眼神依舊銳利如鷹,像是在評估他的反應,又像是在衡量這步棋的效果。
千影的指尖抖得更厲害了,她下意識地想拉黑羽盜一的袖子,卻被他不動聲色地避開。
就在這時,黑羽突然笑了。
那笑聲很低,帶著點神經質的尖銳,在安靜的客廳里顯得格外突兀。
他笑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停下,臉上的憤怒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漠的平靜。
“可以。”他看著黑羽盜一,一字一句地說,“但規矩我定。”
黑羽盜一的眉頭幾不可查地皺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這麼快妥協,卻還是點了點頭“你說。”
“第一,從現在開始你們不準踏入展會3公里內。”黑羽豎起一根手指,眼神冷得像冰,“一步都不行。”
黑羽盜一沒說話,算是默認。
“第二,所有線索我自己查,不需要你們插手。”他豎起第二根手指,“別搞那些偷偷摸摸的小動作,我嫌髒。”
千影的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被黑羽盜一用眼神制止了。
“第三,”黑羽頓了頓,目光掃過兩人,最後落在黑羽盜一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清晰,“事成之後,不許再拿我身邊的人威脅我。否則,”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沒有半分溫度,“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畢竟,我可是你們教出來的。”
黑羽盜一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波動,像是被這句話刺了一下。他沉默了幾秒,緩緩頷首“成交。”
“快斗!”千影終于忍不住開口,聲音里帶著焦急和懇求,她看著黑羽,眼神里滿是愧疚,“快斗,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
“閉嘴。”黑羽打斷她,語氣里沒有任何情緒,“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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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影的話被堵在喉嚨里,臉色更加蒼白,眼圈微微泛紅。
黑羽盜一沒再看她,只是對黑羽點了點頭“我們走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千影猶豫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黑羽一眼,那眼神里有愧疚,有不舍,還有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最後還是跟著黑羽盜一離開了。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別墅大門緩緩關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像是在為這場對峙畫上句號。
門關上的瞬間,黑羽臉上的平靜瞬間崩塌。
他踉蹌著後退一步,靠在牆上,胸口依舊劇烈起伏著。
“黑羽。”諸伏景光走過來,語氣里帶著擔憂。
李樂安也從樓梯上下來,把手里的隻果放在茶幾上“沒事吧?”
黑羽搖了搖頭,沒說話。
他閉上眼楮,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里翻涌的情緒。
再睜開眼時,眼底的波瀾已經褪去,只剩下一種冰冷的堅定。
黑羽走到沙發邊坐下,拿起那張被扔在地上的龍馬展海報,指尖用力地捏著,直到海報被捏出深深的褶皺。
“李樂安,查一下龍馬展的安保方案,越詳細越好。”他的聲音很平靜,听不出任何情緒,“諸伏,準備基德的裝備。”
諸伏景光和李樂安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了然。他們沒再多問,點了點頭“好。”
哈羅湊過來,用腦袋頂了頂他的手,像是在安慰他。黑羽摸了摸它的腦袋,眼神落在窗外。
陽光依舊明媚,梧桐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一切看起來都和剛才沒什麼兩樣。
但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黑羽盜一不會後退,黑羽她也不會後退。
黑羽看著海報上“阪本龍馬展”的字樣,眼神暗了又暗。
黑羽閉著眼,胸口還在劇烈起伏,剛才被強行壓下去的火氣像岩漿似的在胸腔里翻滾。
哈羅在他腳邊打轉,用濕漉漉的鼻子蹭他的褲腿,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像是在擔心他會不會下一秒就炸毛。
“別蹭了。”黑羽啞著嗓子開口,聲音里還帶著沒散干淨的怒意,“再蹭就把你丟回你爸家里,你爸每天不是出任務,就是看情報,打完這份工去打下份工,根本沒時間帶你,你就天天看著牆壁發呆去吧。”
哈羅像是听懂了,委屈地嗚咽了一聲,乖乖地趴在他腳邊,尾巴卻還不死心地輕輕掃著地面。
客廳里靜得可怕,只有電視還在播放著魔術表演,魔術師夸張的解說聲在安靜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黑羽猛地睜開眼,轉身走到茶幾旁,抓起遙控器狠狠按了下去,屏幕瞬間黑了下去,世界終于安靜了。
諸伏景光看著黑羽緊繃的側臉,猶豫了一下才開口“需要喝點水嗎?”
黑羽沒回頭,只是搖了搖頭,伸手從茶幾上拿起那張被揉得皺巴巴的龍馬展海報。海報上的“阪本龍馬展”幾個字被他捏得變了形,邊緣處甚至被指甲掐出了幾個小洞。
李樂安不知手里還拿著那個沒啃幾口的隻果,靠在客廳的羅馬柱上,眼神平靜地看著黑羽“真打算接?”
“不然呢?”黑羽轉過身,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算不上笑的表情,“難不成真讓那老頭把你們的資料捅給琴酒?我可不想剛解決完根案明,又得給你們收尸。”
他的語氣帶著慣有的調侃,眼神里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諸伏景光和李樂安是他在這世上為數不多能信得過的人,他絕不會讓他們因為自己的固執而陷入危險。
諸伏景光皺了皺眉“我們的身份沒那麼容易暴露,實在不行……”
“沒有實在不行。”黑羽打斷他,語氣斬釘截鐵,“這事我接了。但規矩必須按我說的來,他們要是敢耍花樣……”
他沒說下去,但捏著海報的手指關節泛白,已經說明了一切。
李樂安咬了口隻果,含糊不清地說“行啊,接就接,我一會兒就去踩點。”
“嗯。”黑羽點點頭,把海報攤開,小心翼翼地撫平上面的褶皺,“我記得鈴木博物館的結構,上次去偷‘藍色奇跡’的時候摸得差不多了。不過這次是龍馬展,展品擺放和上次肯定不一樣,得重新畫張平面圖。”
他走到沙發邊坐下,從茶幾抽屜里翻出紙筆,開始憑著記憶勾勒博物館的大致輪廓。
筆尖在紙上劃過,發出沙沙的聲響,客廳里的氣氛終于緩和了一些。
諸伏景光走到他身邊,看著紙上漸漸成型的草圖“需要我聯系諾亞,讓他黑進博物館的系統,把詳細的安保布局調出來嗎?”
“不用。”黑羽頭也沒抬,“這事兒不用告訴諾亞,當做一次普通的行動就好,讓諾亞好好和少年偵探團那幾個其他孩子玩幾天吧。”
黑羽頓了頓,筆尖在“槍帶展櫃”的位置圈了個圈,“看看這個,根據他們說的,這玩意兒是贗品,一個帶著大寶石的贗品,舉辦展覽的這兩家伙在我發出預告之後肯定要污蔑我要偷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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