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神態自若的承認。
他凝視著終于挪開手指的少女,沉聲詢問。
“你要跟我走嗎?”
“不。”凌雲干脆利落的拒絕。
她平靜的索要報酬,沒有一絲攀附的想法。
要是被殺人滅口也隨便,反正生死有命。
但讓凌雲沒想到的是,男人答應了她的所有要求。
少女奇異地看了對方一眼,默不作聲的離開了此地。
她若無其事的回到家中,安常習故的生活。
至于頸間的傷口,司空見慣的凌家人無一過問。
平淡無奇的生活止于十幾天後。
凌二樹在隔壁縣城做學徒的大兒子回到凌家村。
他履絲曳縞前呼後擁的,似乎是發了大財。
得意忘形的年輕人在族內好生擺了一場闊氣,又買了不少田地。
眼看著家里光景蒸蒸日上,但凌家的三女兒卻沒享到這份福氣。
崖邊失足的女孩連尸骨都沒尋到,只得做個孤魂野鬼。
凌三娘的結局便是如此。
但凌雲的嶄新人生才剛剛開始。
她懶懶的靠在廊柱上,和謹言慎行的侍女四目相覷寡然無言。
上好的炭火燒得正旺,將爐中茶水烘得咕咚作響。
清淡的茶香在抄手游廊上氤氳,讓人不禁安心凝神。
昏昏欲睡的少女眯著眼楮,不咸不淡的詢問侍女。
“我的新身份還沒弄好嗎?”
“奴婢不知。”侍女躬身,卑謙的回答。
無意于為難無關之人,凌雲嘆息一聲不再多問。
她神思不屬的伸出手,踫到滾燙的茶壺也沒有任何反應。
“小姐!”侍女驚呼一聲。
她拿來一塊冰水浸過的絲帕,蓋在凌雲發白的指尖上。
經過舒緩的疼痛順著骨頭往上爬,不是那麼的難以忍受。
凌雲皺著眉頭,也懶得多管。
她在宅子里住了半個月,除了吃喝拉撒睡之外便無事可做。
但不得不說,這種豬一樣的生活著實舒坦。
它消去少女心中戾氣,將她變得心平氣和。
可惜,凌雲的反骨是真的重。
太舒坦了,她反而覺得渾身不得勁。
就這樣,一絲一絲的情緒累積起來,讓少女產生了強烈的出逃欲望。
她捏著輕盈柔軟的帕子,整個身體都在躍躍欲試。
“凌小姐,請稍等一段時間。”
不知從何而來的沙啞男聲及時出現,制止了凌雲可能的危險行為。
好奇的少女掀開布簾,扶著欄桿往上看。
積雪的檐瓦上什麼都沒有,連鳥雀都沒有一只。
她遺憾地坐回廊凳上,興味盎然的詢問侍女。
“文竹,你也會武功嗎?”
“奴婢不會。”沉穩侍女緩緩搖頭。
她握著凌雲的手,仔細的給傷處上藥。
另外還有三四個小丫頭守在一旁,隨時準備遞上適用的物品。
在這眾人都放松警惕的時刻,凌雲毫無預兆的一個猛沖。
她向結著薄冰的湖面栽去,卻在即將觸及的前一刻被文竹倒著提了上來。
頂著一頭亂發,少女嘻笑著打趣侍女。
“文竹,你還說你不會武功嗎?”
“奴婢天生神力,確實不會武功。”文竹淡定的回答。
她寸步不離的守在凌雲身邊,沒再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
數十支蠟燭錯落的放置著,將屋內照得通明。
凌雲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哼著歌兒。
那些含糊不清的歌詞徘徊在唇舌間,誰都听不清楚。
侍立在一旁的文竹悄然退出去,而男人走了進來。
他站在屏風外面,只有一個漆黑的影子可以看見。
“進來坐呀,客氣什麼。”凌雲發出熱情的邀請。
她看著略顯赧然的男人,笑眯眯的詢問對方。
“你準備什麼時候放我走?”
“……”男人鎮定的坐在榻上,置若罔聞。
他摩挲著腰間玉佩,沉思良久才開口說話。
“你有沒有興趣進王府?”
“進王府?做什麼?”
凌雲側身過去,雙手撐在床邊,目光炯炯的盯著男人。
她臉上掛著虛假的笑意,看不出真正的情緒。
男人凝眸片刻,難以啟齒的擠出一句話。
“做我的侍妾。”
“嘖。”少女眼里的情緒真實了一些。
她興致勃勃的打量著男人,滿臉疑惑,“你喜歡我?”
“……嗯。”男人低著頭,用鼻音回答。
意想不到的承認讓凌雲直接從床上躥了下來。
她赤腳走到男人面前,捧著冷峻的臉好奇。
“你有病吧?真喜歡我啊?”
“嗯,有病,也喜歡你。”
玄色錦袍的包裹下,男人的身軀已然開始發燙。
他不動聲色的夾緊大腿,任由少女揉捏他的面頰。
于是,凌雲愈發好奇起來。
她捏著男人的下巴,眼楮亮晶晶的追問。
“什麼病?說給我听听。我不會治病,但我可以听听。”
男人垂下眼眸,半晌沒有說話。
他越這樣,凌雲就越感興趣。
少女掐著柔韌光滑的頰肉,喋喋不休的刨根問底。
終于,男人嘴唇開合著,羞慚的說出口,“不能……人事。”
“哇哦,帶感。”凌雲本能的感嘆了一句。
她不由自主的翹起嘴角,繼續往下猜測。
“看見我就行了?還是怎麼樣?快說。”
“也不是……”男人囁嚅著,顯然害羞極了。
他抬眼看了一下凌雲,又觸電似的垂下眼睫。
耳根燒得通紅的同時,整張臉上都帶著一股欲說還羞的意味。
媽的,真會撩。
莫名產生沖動的凌雲在心中默默吐槽了一句。
她輕拍著男人的臉頰,輕浪浮薄的逼問,“說。”
“就是……”男人這會連臉蛋都紅起來了。
他磕磕巴巴的解釋,“你這麼踫我,我就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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