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下解藥的士兵們,都死了!”軍醫面上帶著慌張,“將軍,那張方子,是假的!”
軍醫聲音中透著絕望。
原本那些患病的士兵因為個體差異,身強體壯的不一定就會死,但現在,他給他們灌下了解藥,這解藥不僅沒能治好他們身上的疫病,反而成了送他們下地獄的穿腸毒藥!
楚遼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假的?”
“你不是說是真的嗎?”楚遼勃然大怒。
拿到方子的第一時間,他就著軍醫來看了方子的真假,軍醫一口咬定這方子是真的。
現在,出事兒,軍醫又說這方子是假的?
“你這個庸醫!”楚遼氣得咬牙,一腳將軍醫踹翻在地,拔出腰間佩劍就要把軍醫給砍了。
軍醫嚇得瑟瑟發抖,卻是強做鎮定求饒,“將軍,這一定是榮樂郡主故意設局,榮樂郡主乃是出塵大師的關門弟子,醫術高超,我等望塵莫及,她若是故意設局,我看不出來也是情理之中……”
軍醫的話讓盛怒之中的楚遼,神智有了片刻的清醒。
軍醫說的對,一定是江扶月故意設局,想要不費一兵一卒,就讓他們楚軍全軍覆滅!
“江扶月!”楚遼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眼中閃爍著仇恨的光芒。
原本,他是想要利用疫病將蒲城耗成一座空城,但現在,楚國這邊已經是爛成了這個樣子,若是再耗下去,先被耗死的怕就是楚國了!
“來人傳令下去!”
“身體無病的士兵做好防護,隨本將夜襲蒲城!”
在怒火的刺激之下,楚遼再也坐不住了。
就算楚國注定要亡,他也要拉著大商一起下地獄!
隨著楚遼的命令傳達下去,所有健康的士兵齊聚在了楚遼大帳外。
楚遼靜靜地等著天色越來越暗,之後帶著這些健康的士兵悄悄摸進蒲城。
在蒲城十里外,他們停下了腳步,楚遼找到之前他們悄悄挖出來的地道入口,率先鑽了進去。
地道並不寬敞,只容一人通行。
楚遼打算,趁著夜深人靜,突襲蒲城,讓蒲城的百姓為楚國枉死的將士陪葬!
只是,他帶著人剛走出去沒多遠,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他們既然拿到了假方子,那就說明江扶月知道蒲城內有楚國的細作。
那麼,江扶月是否已經找到了密道?正在密道的另一頭等著他們自投羅網呢?
楚遼站定腳步,心有不甘地咬著唇角,低吼一聲,“掉頭!”
是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沒有多想一層。
榮樂郡主這計,可真歹毒,若是他真氣沖腦門去偷襲蒲城,怕是要中了江扶月的連環計!
隨著楚遼這一聲低吼,剛進入密道的一些士兵原地轉身,又出了密道。
只是,江扶月算計楚國軍隊,害得他損失了那麼多的士兵,這口氣,楚遼實在是咽不下去。
在原地喘了好幾口粗氣,這才咬牙將這口氣咽下去。
“回營!”楚遼深吸了一口氣,黑著臉將隊伍又帶了回去。
軍醫看著去而復返的楚遼,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也不敢說,也不敢問。
“大商那位三皇子呢?”楚遼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這計策是他給本將想出來的,如今,我楚國軍隊也被疫病所苦,他這個始作俑者想要完美隱身?”
楚遼挑眉,眼中滿是譏誚。
一旁的副將小心翼翼地回道,“那位三皇子,被陛下召回了。”
楚遼一听這話,差點沒有氣得當場吐血。
被陛下召回?
楚御這是怕楚國這位三皇子與自己達成共識,反了他?
楚遼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了帳外。
帳外暮色沉沉,一股冷風從帳外灌了進來,吹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江扶月和榮陽王力戰四國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小將,只听過江扶月的傳說,並沒有真正見識過江扶月的厲害。
但現在,他真切地體會到了當時四國的絕望。
“這口氣,讓本將如何能夠咽得下去!”楚遼一拳捶在了桌子上,黃梨木的桌子竟是直接被他捶出了一道裂隙。
帳中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楚遼喜怒無常,他在氣頭上,旁人多出一口氣都是錯,誰還敢來勸他?
“傳令下去,將死者放置一處,火葬!”楚遼沉默許久之後,這才低聲說道。
那些感染疫病的人即便是死了,身上依舊攜帶著疫病的毒,尋常人等一接近就會被傳染。
只能是火葬,將其徹底燒成灰,才能減少疫病被感染的可能。
士兵領命而去。
這一次,因為他的自作聰明,楚國有三分之一感染疫病有可能活下來的士兵,死于非命。
不過,福禍相依,所有感染疫病的人都死了,他一把火將這些感染疫病之人燒掉,徹底斷絕了疫病的根源!
若是在短時間內,軍中再無人感染疫病,那麼這疫病也算是徹底被終結了。、
楚遼等了三天,軍中再無人被感染。
而這三天,蒲城內的疫病也得到了徹底的控制,江扶月放了江湛、獨孤雲、金陽等人進城。
三天後,楚遼召集楚國所有戰力,發動了對蒲城的進攻。
進攻的號角吹響時,守護在蒲城的將士血脈覺醒,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應對楚國的進攻。
楚國打著為楚國枉死同胞討公道的旗號,喊殺震天,大商不齒于楚國的卑鄙行徑,想要為因為疫病枉死的親人復仇!
兩方人馬一交手,便是打得昏天暗地,不分你我。
楚遼殺紅了眼,追著蒲城的主將不放,揚言要將對方斬于馬下。
蒲城的主將且走且停,不多時便將楚遼引出了楚軍的保護圈。
等楚遼意識到問題不妙,想要掉頭就走的時候,卻是被兩匹白馬攔住了去路。
白馬上各自坐著一男一女,兩個容色艷麗到讓人不敢直視。
幾乎是下意識地,楚遼腦海中就冒出了江扶月跟林岫白的名字。
“榮樂郡主!”楚遼驚呼出聲,目光四下打量,這才發現,周圍一個自己人都沒有。
江扶月目光緩緩落在楚遼身上,笑容帶著幾分譏誚,“楚國?很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