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副將又在糧食鋪外等了半個時辰,卻始終不見對方出來,頓時意識到了不妙,交換了一下眼神,立刻謹慎地進了糧食鋪子。
只是,糧食鋪子的老板在疫病爆發之時就已經死了,如今這糧食鋪子前院後宅一個人都沒有。
兩位副將眉頭皺起,開始仔細搜查對方的蹤跡。
他們翻遍了整個糧食鋪都沒有發現細作的身影,漸漸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其中一位副將對另一位副將說,“我守在這里,你趕緊回去通知傅將軍!”
另一位副將也沒有耽擱,即刻便朝著府衙而去。
將軍只是讓他們盯著一個細作,現在,他們卻是把細作給跟丟了!
兩位副將心中滿是羞愧,絲毫不敢耽擱,將糧食鋪這邊的情況如實告知了傅舟。
听到副將來報,傅舟也意識到了事情不對勁兒,一邊派人將副將的發現通知給江扶月和林岫白,一邊行色匆匆地趕到了糧食鋪。
江扶月跟林岫白給病患看診完,剛出病人集中看守地,就見士兵急匆匆來報,說是發現了楚國細作,但他們的人跟丟了。
江扶月讓對方帶路,跟林岫白第一時間趕到了糧食鋪前。
傅舟原本不想打草驚蛇,只讓兩位副將跟蹤細作,如今卻是帶了一隊人馬,將糧食鋪子團團包圍。
“郡主。”見到江扶月,傅舟恭敬地行了一禮,“細作進了這糧食鋪子,但再也沒有出來。”
“仔細搜!”江扶月微微眯起眼楮,“掘地三尺也要將對方揪出來!”
對方進了糧食鋪子便不見了人影,十有八九是這糧食鋪子里有什麼密道之類的東西。
對方將方子帶出蒲城,她倒是全不在意,但對方若是借著這密道再次偷偷潛入城內,那麼這城內剛剛穩定下來的局勢,怕是要再次出現動蕩。
傅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大手一揮,命令士兵去搜查糧食鋪子。
大家將所有能藏人的地方掀了一個底朝天,還是沒有楚國細作的身影。
江扶月、林岫白跟傅舟一起走進了糧食鋪子,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江扶月的視線隨即就落在了院子里一口枯井上面。
她緩步走向枯井,在枯井的井沿兒上,有一撮並不明顯的土,在枯井的井口,還有一根繩子,晃晃悠悠地在懸在井中。
江扶月垂眸朝著枯井看了一眼,“來個人,去下面看看。”
江扶月這話出口,傅舟頓時意識到了這口井極可能有問題,當下便是找了兩個機靈的士兵,讓其下到井中。
枯井並不深,兩個士兵並沒有用多久就到了枯井下邊。
腳踏在實處,他們這才發現枯井底下別有洞天。
井下竟然有一條密道……
兩個士兵急忙把這個消息傳遞了出去。
外面的人听說井下居然有個密道,頓時大吃一驚。
楚國軍隊在城外駐扎這才多久,居然就趁著蒲城被疫病困擾的這段時間,挖了一條這麼大的密道!
“看來,蒲城一早就有楚國的細作。”江扶月眸子眯緊,頭腦倒是清醒。
傅舟臉上布滿陰雲,“如今蒲城疫病剛剛被控制,楚國人若是趁著這個檔口給我們添亂,可就麻煩了。”
江扶月卻是不著痕跡地輕輕挑起了唇角,“現在,誰有麻煩了還說不定呢!”
“立刻派人守住這條密道!”江扶月神色嚴肅,“若是他們再敢從這里冒頭,頭給他敲碎!”
密道的出口設在了井口,隱蔽是隱蔽,但弊端同樣很明顯。
那就是對方必須一個一個爬出來,大商只需要派一個驍勇之士守在此處,楚國的人就會像是地鼠一樣,只有被大商的人敲腦袋的份兒!
傅舟聞言,當即安排人輪流守住這個密道。
“徹查城內所有空置房屋,看還有沒有楚國人挖的密道。”江扶月又道。
雖然楚國人短時間內大概不可能挖出太多條密道,但江扶月還是覺得小心一些總不會錯。
傅舟半點沒有耽擱,讓大家按照江扶月的吩咐去做。
事情發展到現在,傅舟對江扶月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怪不得當初軒轅澈機關算盡最後都折在了榮樂郡主的手上,他們這位榮樂郡主,文韜武略可遠非常人可比呢!
不管是楚國,還是新君,都會為他們的野心付出代價!
……
探子從密道逃出蒲城,將方子交到了楚遼手中。
楚遼看著探子手中的方子,眼中露出了驚喜之色,“天不亡我楚國!”
只是楚遼雖然驚喜,卻還保持著最後一絲謹慎,他讓人喊來了軍醫,請軍醫辨別一下這方子的療效。
軍醫仔細看過方子之後,並沒有看出任何不妥,只說這藥是對癥的。
楚遼這才放下心來,讓人去按照方子熬藥。
楚國一路過來,疫病一直困擾著他們,所以,這一路到蒲城,楚遼從來沒有放棄過對藥草的搜刮,軍中草藥很是齊全。
如今得了治療疫病的方子,楚遼心中樂開了花,讓人第一時間就抓藥、熬藥,然後將藥分發給那些得了疫病的士兵。
別的人他可以不管,但士兵是他的底氣,他一定要救的。
等所有感染了疫病的人都分到了藥之後,軍醫終于可以喘一口氣。
只是,他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勻實,就有士兵來報,第一個吃下解藥的人,腹痛不止,卻是如廁困難,到最後,渾身抽搐,口吐鮮血,死于非命!
听到這個消息,軍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自己調配的藥量比例不正確,然而,不等他把事情匯報給楚遼,士兵便是再次來報,又有人渾身抽搐,吐血不止,劇痛難忍而亡!
軍醫頓時慌了神,哪里還管別人是死是活,一頭沖出營帳去找楚遼。
楚遼正做著楚國疫病被消除,他率兵攻入蒲城的美夢,冷不丁听到耳邊傳來軍醫急促的喚聲,“將軍!不好了!將軍!”
楚遼被吵醒,眉心擰成了疙瘩,一臉不耐煩,“吵什麼吵!”
當他看到軍醫那張煞白的臉時,楚遼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那些服下解藥的士兵,“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