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基廉外圍爆發激烈坦克戰的同時,廣袤的羅荒野針葉林深處,另一場無聲的獵殺與反獵殺正在上演。
“雪狐”小隊隊長周銳,像一只真正的雪狐般,無聲地匍匐在一處覆蓋著厚厚積雪的倒木後面。
他手里的高倍率望遠鏡,清晰地鎖定了兩公里外一條林間公路上正在行進的一支沙軍運輸車隊。
十幾輛“尬死”卡車,在幾輛b64裝甲車的護衛下,正艱難地在積雪中跋涉,向著烏斯方向運送寶貴的燃油和彈藥。
“目標確認,油罐車三輛,彈藥車五輛,護衛裝甲車四輛。‘鼴鼠’,‘雪 ’,準備‘禮物’。”
周銳的聲音如同耳語,通過骨傳導耳機傳遞下去。
“收到!”
兩名身披白色偽裝網、如同雪堆般的隊員,身形如同鬼魅般借著林木的掩護,悄無聲息地接近公路。
他倆要在預定的伏擊點埋設遙控反坦克地雷和炸藥。
“頭兒,搞定!引爆器準備就緒。”
‘鼴鼠’報告。
“不急,等他們全部進入伏擊圈。”
周銳眼神冰冷。
沙軍車隊毫無察覺地駛入了死亡陷阱。
“引爆!”
“轟!轟!轟隆——!!!”
劇烈的爆炸瞬間吞噬了領頭的裝甲車和中間的兩輛油罐車!巨大的火球沖天而起,點燃了泄露的燃油!
後面的卡車驚慌失措,試圖倒車或者轉向,卻撞在了一起,亂成一團!
“噠噠噠噠——!”
周銳小隊的自動武器和狙擊步槍同時開火!精準的點射如同死神的鐮刀,收割著從燃燒車輛中跳出來、驚慌失措的沙軍士兵。
護衛的裝甲車試圖還擊,但立刻被反坦克火箭彈點名摧毀!
戰斗在短短三分鐘內結束,公路上只剩下燃燒的殘骸、彌漫的濃煙和滿地的尸體。
周銳打了個手勢,隊員們如同幽靈般迅速撤離現場,消失在茫茫林海之中。
半小時後,沙軍追剿營地。
“廢物!一群廢物!”
沙軍追剿部隊指揮官諾維奇上校,看著偵察兵帶回的現場照片和尸體,氣得臉色鐵青,狠狠地將馬鞭抽在桌子上。
“又是那支該死的‘雪狐’!他們就像鑽進毛皮里的跳蚤!每次咬一口就跑!我們的人呢?追上了嗎?”
“報告上校!我們派出了兩個連的滑雪步兵追擊!但是…林海太大了!”
“他們利用地形和偽裝,不斷設置詭雷和狙擊點…我們損失了二十多人,連他們的影子都沒摸到!”
一名少尉沮喪地匯報。
“滑雪步兵不夠!給我派裝甲車!派坦克進去搜!”
諾維奇怒聲吼道。
“上校!林區樹木密集,地形復雜,裝甲車輛根本施展不開!強行進入只會成為活靶子!”
參謀急忙勸阻。
諾維奇看著地圖上那片廣袤的、仿佛能吞噬一切代表森林的墨綠色,眼里閃過一絲瘋狂和無奈。
他猛地抬起頭,看向營地邊緣那幾門指向天空的、威武的85毫米高射炮。
“高射炮…”
諾維奇喃喃自語,隨即眼中凶光一閃,下達了一個極其荒謬卻又帶著絕望瘋狂的命令。
“命令!高炮連!目標!前方三號林區!高度…平射!裝填高爆彈!給我進行覆蓋性炮擊!把那群該死的耗子…給我轟出來!”
“啊!?盲...盲射?”
參謀一臉見鬼的表情。
“閉嘴,執行命令!”
諾維奇已經帶隊追了兩天,連根毛都沒撈著不說,還被復興軍奇怪的飛機騷擾飛狼武裝直升機),心里早就憋著一肚子火了。
命令下達,整個營地都驚呆了,用防備那種奇怪飛機的高射炮平射掃蕩森林?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但命令就是命令。
“轟!轟!轟!”
威力巨大的85毫米高爆彈被壓低了炮口,以近乎平直的彈道,如同重錘般砸進茂密的針葉林!
參天大樹被攔腰炸斷,木屑和積雪橫飛!爆炸的沖擊波在森林里肆虐!
這種無差別的、覆蓋性的火力打擊,確實對任何潛伏其中的生物都構成了致命的威脅!
此時森林深處...
“雪狐”小隊正快速轉移,突然,負責斷後警戒的“雪 ”猛地停下腳步,側耳傾听,臉色一變。
“頭兒!不對勁!有炮彈聲!方向…我們剛才的撤離路線後方!口徑很大!不是坦克炮!”
周銳也听到了那沉悶而連續的爆炸聲,眉頭緊鎖。
“沙軍發什麼瘋?用重炮轟林子?”
就在這時,負責操作“蜂鳥”小型四旋翼偵察無人機的隊員驚呼。
“臥槽!營地...沙軍營地!他們把高射炮放平了!正在朝我們大概的方向開火,彈道平直!”
“高射炮平射?!”
周銳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壓抑不住的大笑。
“哈哈哈!這幫沙黃佬真是人才!被逼急了連這招都想出來了!可惜啊…”
看了一眼無人機傳回的實時畫面,沙軍的高射炮彈雖然威力巨大,但打在廣袤無垠的原始森林里,效果極其有限,更像是無能狂怒的宣泄。
而且,他們轟擊的區域,離“雪狐”小隊現在的實際位置,已經偏差了好幾公里。
“通知兄弟們,加速!向七號備用集結點轉移!讓沙黃佬慢慢轟他們的樹去吧!”
周銳一揮手,帶著隊員們再次加速,如同真正的雪狐,徹底融入了林海雪原的深處。
無人機的監控下,沙軍的高射炮依舊在徒勞地轟鳴,將一片片無辜的森林炸得千瘡百孔,卻連“雪狐”的一根毛都沒傷到。
——
視線回到基廉外圍,“血刃”小隊戰場。
此時戰斗已經進入白熱化,三輛66a死死護住癱瘓的“鐵甲003”,如同三座不可撼動的鋼鐵堡壘。
在他們周圍,已經躺下了超過十輛西軍坦克的殘骸,熊熊燃燒著。
但西軍也被打出了真火,剩余的八輛豹式和四號坦克如同紅了眼的野牛,不顧傷亡地瘋狂沖擊,試圖撕開防御圈,摧毀中間那輛癱瘓的66a。
“001!我左翼!兩輛豹式!太近了!”
002的車長焦急地喊道。
陳鋒猛地調轉炮塔,滑膛炮再次怒吼!
“轟!”
一輛從側翼高速沖來的豹式被打得凌空爆炸!但另一輛豹式抓住這短暫的間隙,在不到三百米的距離上,對著“鐵甲001”的側面車體中部狠狠開了一炮!
“砰——鐺!!!”
一聲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沉悶、更加震撼的巨響在“鐵甲001”內部炸開!
整個坦克如同被巨人狠狠踹了一腳,猛地向側面橫移了半米!車體內部,警報燈瘋狂閃爍!
“側面中彈!復合裝甲外層崩落!內襯受損!未擊穿!但…主傳動軸可能受沖擊影響!動力輸出不穩!”
駕駛員老王的聲音帶著痛苦和一絲驚恐,剛才那一下劇烈的橫向沖擊,讓他的脊椎如同要斷裂一般!
陳鋒也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甩在車長座椅側面,頭盔再次磕踫,額角滲出血絲。
他感覺喉嚨一甜,一口血沫涌了上來,卻被他強行咽了下去,耳朵里除了尖銳的耳鳴聲,什麼都听不見了,視線也一陣模糊。
“頭兒!你沒事吧?!”
炮長小李焦急地大聲喊道。
“死不了!”
好一會,陳鋒抹了一把額角的血,眼中凶光更盛。
“裝填手!穿甲彈!老王!穩住!給我頂住!炮長!十點鐘方向!那輛四號!干掉它!”
“轟!“
“鐵甲001”再次開火,精準地將一輛試圖靠近的四號坦克打成了火球!
然而,連續的高強度戰斗和硬抗炮彈的巨大沖擊,讓三輛66a的乘員都接近了極限。
每個人的臉色都極其難看,嘴角帶血,眼神因為劇烈的震蕩而有些渙散,全靠鋼鐵般的意志在支撐。
防御圈開始出現松動...
就在這時!
“嗚——嗡——!”
天空中傳來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噴氣引擎的轟鳴聲!
四架完成空戰清掃任務的“朱雀”戰機,如同神兵天降,出現在戰場上空!
“血刃小隊!堅持住!‘飛鷹’來也!”
王磊的聲音通過公共頻道傳來,帶著振奮人心的力量。
“朱雀”戰機沒有絲毫猶豫,立刻俯沖而下!機腹下的火箭巢噴吐出復仇的火焰!
“咻咻咻咻——!!!”
密集的航空火箭彈如同冰雹般砸向西軍進攻的坦克集群!
“轟!轟!轟!”
正在圍攻“血刃”小隊的西軍坦克頓時被炸得人仰馬翻!兩輛豹式被直接命中,化作火球!
其余的也被爆炸的沖擊波和破片打得暈頭轉向,攻勢瞬間瓦解!
“好機會!老王!還能動嗎?掩護003,我們撤!”
陳鋒抓住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嘶聲命令。
“能!豁出去了!”
老王咬牙,忍著劇痛,將油門踩到底,受損的“鐵甲001”發出不甘的咆哮,與其他兩輛還能動的66a一起,掩護著用鋼纜勉強拖拽起來的“鐵甲003”。
然後在“朱雀”戰機的掩護下,迅速撤出了這片燃燒的鋼鐵墳場。
雪地上,只留下二十多輛西軍坦克的殘骸在熊熊燃燒,濃煙滾滾,如同為這場冰原上的鋼鐵踫撞,奏響了一曲悲壯的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