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琮雷霆般的怒吼和吳用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已經讓校場上的大部分兵士肝膽俱裂。
有人下意識地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
然而,仍有部分吳用的死忠親信和一些持觀望態度的軍官僵立在原地,臉上交織著恐懼、憤怒和猶豫。
高台之上,甦槿清冷的目光掃過那些未曾跪下的人,紅唇輕啟,只吐出一個字
“殺。”
命令既下,早已潛伏在校場四周陰影中、手持怪異“黑色長棍”的黑風寨精銳瞬間開火!
“砰!”“砰!”“砰!”
比剛才手槍聲更為密集、更為震耳的槍聲如同爆豆般響起!
火光閃爍間,子彈呼嘯而出!
那些站著的兵士甚至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身上便爆開一團團血花!
他們如同被無形的重錘擊中,慘叫著、驚愕著,成片成片地倒地!
血腥味瞬間彌漫開來!
這完全超乎想象的屠殺方式,這根本無法理解的恐怖武器,徹底摧毀了剩余所有人最後的抵抗意志!
“饒命!我們跪!我們跪!”
“別殺了!我們臣服!”
那些僥幸未被第一輪射擊波及的站立者,此刻魂飛魄散,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撲倒在地,磕頭如搗蒜,生怕慢了一秒那索命的“雷聲”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轉眼之間,整個校場之上,再無一人站立。
黑壓壓的人群匍匐在地,瑟瑟發抖,偶爾夾雜著壓抑的抽泣和痛苦的呻吟。
火把 啪作響,映照著甦槿清麗卻冰冷的面容。
她緩緩上前一步,目光俯視著下方顫抖的人群,清越的聲音在內力的加持下,清晰地傳遍死寂的校場
“吳用無道,盤剝百姓,縱情享樂,視爾等性命如草芥。此等庸主,合該授首。”
“今日,我甦槿殺他,非為私仇,乃為終結亂象,重定秩序。”
“順我者,非為奴役。我要的是能耕戰、守紀律、共創太平的戰士,而非打家劫舍的流寇。”
“從今日起,金河縣易主。凡願遵我號令者,既往不咎,一視同仁,有功則賞。凡陽奉陰違、心懷異志者——”
她微微停頓,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以及地上那些尚溫熱的尸體“…這便是下場。”
“現在,告訴我,”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爾等可願效忠于我,隨我掃平亂世,搏一個真正安身立命之前程?”
短暫的死寂後,不知是誰先帶頭,嘶聲喊道“願意!我等願誓死效忠主公!”
“願效忠主公!”
“誓死追隨!”
求生的本能和對絕對武力的恐懼,最終化作了山呼海嘯般的效忠之聲。
盡管其中大多仍是恐懼驅使,但甦槿相信,時間會慢慢改變一切。
這一夜,金河縣在血腥與雷霆中,悄然改換了旗幟。
甦槿之名,以一種極其強悍且神秘的方式,刻入了所有人的心底,甚至沒人在意女子之身。
甦槿掌控金河、金南兩縣後,並未像其他割據勢力般窮兵黷武,反而頒布了一系列令人難以置信的安民政策。
但凡逃難至這兩縣的流民,皆被一一登記造冊,妥善安置。
無論男女老幼,皆依據能力分配事務
青壯編入軍屯或參與修築工事,婦人負責紡織、炊事、照料公共田畝,甚至年邁老者與稚齡孩童,也被安排做些力所能及的輕省活計,如撿拾柴火、照看禽畜。
最關鍵的是,只要干活,就管飯!
而且吃的竟大多是雪白的細糧蒸的饃、熬的粥!
這對于啃慣了樹皮草根、見慣了官吏盤剝的流民而言,簡直是夢中都不敢想的日子!
只要有口飯吃,讓他們做什麼都心甘情願,更何況是如此“奢侈”的飯食!
更令他們感激涕零的是,甦槿宣布按戶分田!
縣衙無償借予優質糧種和改良過的農具,只需在三年後,歸還收成的三成即可!
這意味著他們不再是流離失所的難民,而是重新擁有了土地的農民,有了傳家的根本!
消息傳出,無數流民激動得熱淚盈眶,朝著縣衙方向叩首不止,許多人家甚至自發為甦槿立起了長生牌位,早晚供奉,感念其活命之恩。
與此同時,兩縣廣貼招賢令凡有識之士,不論出身門第,唯才是舉,一經考核,量才錄用,授予官職!
此舉在本朝門閥觀念根深蒂固的背景下,堪稱石破天驚。
確實觸動了一些懷才不遇、因出身寒微而永無出頭之日的讀書人和能工巧匠的心思。
然而,觀望者眾,投奔者卻寥寥無幾。
原因無他甦槿目前勢力範圍太小,僅有兩縣之地,且乃是一女子掌權,在世人看來根基淺薄,難成氣候,隨時可能被周邊大軍吞沒。
無人願將身家性命輕易押注于此。
因此,甦槿麾下,目前仍只有霍琮掌軍、周季𧗾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