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周延的啞光黑保時捷無聲滑入輔路。
甦硯望著窗外逐漸稀疏的燈火，指尖在真皮座椅上敲出無聲的節奏。
車子最終停在一家掛著"星辰健身"霓虹燈牌的破舊建築前。
"歡迎來到我的第二辦公室。"走廊盡頭，幾個滿臂紋身的壯漢見到周延立即挺直腰板"周少！"
更衣室里空蕩蕩的，只有個染黃毛的小子正在擦地板。
“顧飛呢？”周延問。
"飛哥被趙爺請去老碼頭倉庫了。"
周延轉身，黑色風衣在空氣中劃出凌厲的弧度"敢不敢玩點刺激的？"
他手指擦過甦硯的袖扣，金屬表面倒映出兩人交錯的影子。
甦硯輕笑出聲，解開西裝紐扣的動作像在拆卸武器"帶路。"
地下車庫的感應燈次第亮起，照亮牆壁上斑駁的彈孔。
周延發動摩托時，甦硯自然地環住他的腰。
周延渾身一僵。
甦硯輕聲道“沒坐過摩托，我害怕。”
周延不由自主勾起唇角，後悔來時怎麼沒騎摩托。
周延的摩托，最終停在一座廢棄工廠的貨運電梯前。
電梯下降時，甦硯透過鐵柵欄看見牆壁上斑駁的血跡，與"禁止械斗"的噴漆標語形成詭異對比。
"趙爺的地盤。"周延帶甦硯剛進入地下室，震耳欲聾的聲浪瞬間涌來。
地下三層空間里，八角籠懸在中央，聚光燈將拳手汗珠照得如同碎鑽。
穿高定西裝的富豪們舉著香檳，而陰影處站著穿黑西裝的保鏢。
"哎呦，周少！"梳著背頭的男人推開妖嬈的陪酒女郎。
他金表帶卡在肥胖的手腕上，雪茄煙灰落在甦硯腳邊"這位是？"
周延不動聲色地擋在甦硯身前"趙爺最近手頭緊？連顧飛這種退役選手都請回來，這樣下去我們俱樂部生意還做不做了？"他指尖轉著車鑰匙，金屬冷光映出眼底寒意。
"俄羅斯來的狼崽子。"趙爺抹了把脖子上的金鏈子，"三場廢了我五個拳手。"
他遞了根煙給周延“再說了，我也就只是過去問了問他有沒有空，誰知道顧飛那小子說什麼也非要來。”
周延唇角噙著笑，接過煙指間的打火機" 嗒"一響，
幽藍火苗映得他眼底寒光凜冽"他是您帶出來的，應該知道他最是念舊情的。"
趙爺臉上滿是得意，還想說什麼，比賽開始。
聚光燈驟然劈下，顧飛的身影如同出鞘的利刃刺入八角籠。
182的身高在格斗選手中不算突出，但當他扯下毛巾時，全場響起一片抽氣聲
——古銅色的身軀上，每一塊肌肉都像被刀雕斧鑿過，人魚線沒入黑色格斗褲，肩胛處盤踞的青龍紋身隨著呼吸起伏。
最致命的是那張臉，寸頭下眉眼鋒利如刃，下顎線繃緊時，喉結上的舊傷疤平添幾分野性。
"天！是顧飛！"後排兩個名媛模樣的女孩差點打翻香檳，"他退役後我就很少來打，今天竟然上場了"
話音未落，對面鐵門洞開，兩米高的黑人拳手像座小山壓進場內，胸肌上還沾著前一個對手的血。
鈴聲炸響的瞬間，顧飛瞬間認真起來。
莫名的熟悉感讓甦硯心頭一顫。
黑人一記重拳襲來時，顧飛竟不躲不閃，肋骨硬接的悶響讓全場尖叫。
就在對手愣神的05秒，他旋身一記鞭腿抽在對方太陽穴，黑色汗珠在空中劃出弧線。
"漂亮！"周延突然掐滅煙頭。
甦硯這才發現自己的指甲已經陷進掌心。
當顧飛第三次被摔在鐵籠上時，他竟不自覺前傾了身體。
余光里，周延的側臉在明滅的燈光中晦暗不明。
黑人突然使陰招，指虎寒光閃過顧飛腹部。
鮮血涌出的剎那，甦硯猛地站起，卻見顧飛舔著血笑了。
下一秒他鬼魅般繞到對手背後，雙臂如巨蟒絞住黑人脖頸，肌肉賁張的背影在聚光燈下宛如戰神。
八角籠的鐵門剛打開，顧飛就被沸騰的人群圍住。
鮮血順著他的腹肌滑落，在格斗褲上洇開暗色痕跡，卻襯得他那張帶著傷痕的臉愈發性感逼人。
趙爺的金表在聚光燈下反著光，他拍在顧飛肩上的手明顯多用了幾分力"還是這麼能打，10萬塊錢我讓人一會打到你卡里。"
"您收著吧。"顧飛推辭。
趙爺滿意的笑了起來“哎，這錢給你你就拿著。”
等趙爺走遠，他隨手抹了把臉上的血，卻在抬眼時怔住——周延身後那個青年，竟讓他莫名有種親切感。
"傷口需要處理。"甦硯不知何時已經越過人群，指尖懸在顧飛滲血的指節上方。
周延突然橫插進來，黑色風衣隔開兩人"趙老狐狸今晚賺了至少三百萬。"
他盯著顧飛腹部還在淌血的傷口，聲音發緊，"你就值十萬？"
"無所謂。"顧飛歪頭舔掉嘴角的血，目光卻越過周延看向甦硯。
甦硯一臉擔憂"先去醫務室。"他聲音里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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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飛勾起唇角“好。”
周延盯著倆人突發覺得異常煩躁，他就不該帶他來。
消毒棉球剛踫到顧飛的傷口，周延就一把搶過醫藥箱。
"專業的事讓專業的人來。"他硬邦邦地說，鑷子夾起紗布的動作卻放得極輕。
甦硯看著周延繃緊的下頜線，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袖扣。
當顧飛因酒精刺痛肌肉收縮時，他自然地接話"我叫甦硯，很高興認識你。"
"顧飛。"拳擊手抬起眼，汗濕的睫毛下眸光閃動，
"我也很高興。"這句話莫名帶著鄭重的意味，仿佛他們早已相識。
"听說你是格斗教練？"甦硯傾身，"最近總有人找我麻煩"
話音未落，顧飛已經捏扁了手中的礦泉水瓶"名字？地址？"
周延剪繃帶的剪刀突然" "地合攏。
甦硯繼續道"不如你親自教我防身術？"
"可以。"
"不行！"
兩道聲音同時炸響。
醫務室的白熾燈管嗡嗡作響，照出周延陰沉如水的臉色。
顧飛愣了一下，下意識抬頭望向突然起身的周延，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絲困惑。
"不用管他。"甦硯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輕點幾下，將二維碼遞到顧飛面前，"我們加個微信？"
顧飛這才回過神，嘴角揚起一抹淺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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