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合意一記踢踹，龍凡如保齡球般一路撞倒了不少桌椅，倒在地上中氣十足的呼痛。
暗四咬牙，還想擺脫甦合意的鉗制，甦合意只好手刀精準地敲擊她的後頸，讓她昏迷過去。
甦合意收腿，冷冷看向身邊人︰“老唐，帶他們去宴會廳，等拱衛司的人來處理。”
“是，”老唐立馬吩咐護衛隊將客人們疏散，客人們無論是否武者都識趣地走了，只除了兩個人。
一個是被龍凡指示暗三動手的年輕武者，臉紅得要命來到甦合意面前，鄭重感謝她的救命之恩。
另一個則是那個對武俠十分憧憬的富二代，他在友人的瞳孔地震中毫不猶豫走到甦合意面前，期期艾艾地提出想要她的微信。甦合意有些無語，讓老唐把他帶走了。
處理完這些事，原本的大堂便只剩甦合意、龍凡和他昏迷的兩個暗衛。
龍凡依舊在地上翻滾著大聲呼痛，甦合意眼神一頓，快步走過去，面無表情地拎起他的衣領把他揪了起來。
“好痛、好痛、好痛、”龍凡瞳孔渙散，嘴里不停地重復著呼痛，雙臂不受控制的在空中揮舞，像是被極致的痛楚破壞了心神。
甦合意不吃這一套，把他丟在幸存的椅子上，扯著他的頭發雙眼對視︰“你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聞言，龍凡身體抽搐了一下，終于不再機械般喊痛喊痛，整個人都安靜下來。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無機質起來，沒有一絲感情，卻又像藏著滔天的惡意。
“汝、不應天命，當——隕！”‘龍凡’斷斷續續說道，他明明在甦合意的下位，表現得卻像實際的主宰。
這語氣、這理所當然的做派，甦合意瞳孔緊縮︰“……天道？！”
“嘻嘻。”附在龍凡身體上的天道詭異一笑，隨即就打算抽身離去。
甫一動作，甦合意便感應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身邊波動。
“休想離開！”
兩世以來第一次見到真正的罪魁禍首，積累的怨憤足以令甦合意突破本能的限制。
她手一甩，一道肉眼可見的光鏈出現在她手中，與空氣摩擦出音爆朝遁流的意識襲去。
‘什麼！’天道驚恐地看著光鏈穿透自己的靈識，順便扯走一部分，徹底的慌了。
早就注意到了甦合意這個不按 的劇本行動的女人，眼睜睜看著她殺死自己選定的天命之子後，天道可是格外的氣憤。
只是此女的生活軌跡太奇怪，莫名其妙就擁有了跳出劇本的實力。天道思慮再三，躲在天上觀測了好一陣，確認她背後沒其他人了才開始新的劇本。
龍凡被 故意安排到甦合意面前，當甦合意在眾人面前踹傷龍凡後，天道大喜，這才露面嘲諷她。
可是，她怎麼可能能夠傷害到自己，哪怕只是 分裂出來的部分意識！
天道憤怒了，也是真的怕了。
按照世界運轉的規則，天道只是一道意識，永遠無法擁有物質上的身體。作為交換，人類也永遠無法觸及 ，可這個怪異的女人，居然打破了世界的規則！
天道震撼著，危急之下當機立斷，將被光鏈鎖住的部分全部剝離出來，隨即用最快的速度逃離。
“別走！”甦合意目眥欲裂，數千條光鏈自她背後浮現，像是從地獄中涌出的千條手臂，密密麻麻遮蔽了半片天空。
光鏈快速延伸想要追上天道，奈何天道對世界了然于心，尋了個機會便擺脫了光鏈的追索，徒留光鏈在原地不甘地扭動。
遠處，拱衛司派來的人目瞪口呆。
無夜居的天花板早在光鏈突破之時便被摧毀殆盡，粉末塵塵揚揚在空中飄蕩，無一點敢靠近中心的甦合意。
拱衛司派來的人是之前和甦合意接觸過的午水和未水，此刻他們卻也不敢隨意靠近了。
甦合意陰沉著臉，雖然光鏈逐漸消失，但她手上青筋畢露，骨節分明，像是下一秒就要給誰一拳。
拱衛司的其他人下意識望向帶隊的午水，午水無奈之下，只好勉強著走上去行了個大禮，斟酌著問道︰“甦家主？”
甦合意轉頭看向他，午水便頓在了原地。他似乎看見無邊的血海自周圍延伸，而血海之中，一柄白骨為材的淒厲冷劍正對準了自己。
明明甦合意並沒有其余動作，午水卻感覺周身都在被劍氣穿透切割，他臉色慘白，大量的汗水涌出，卻說不出話來。
好在甦合意及時反應過來，給他渡了一些真氣，午水才從瀕死的恐懼中擺脫。
“……抱歉，”甦合意閉了閉眼，“我沒控制好情緒。”
午水知道她不單是為剛才泄露的氣息，還為了剛才出現的光鏈。
午水苦笑，之前無夜居的亂子還好處理。雖然涉及了龍家，但龍毅宗師還算好說話，其他人簽個保密協議也就算了。
可方才的光鏈遮天蔽日，怕是半個天京城都能看到，之後有的忙了。
但這些抱怨他絕不會對甦合意說，也絕不能對甦合意說。
于是他只能微笑︰“甦家主太客氣了，我們拱衛司本就是為了我處理這些爭端而出現的，這是我們的職責。”
他抬眼望向周圍，之前的客人們都圍聚在宴會廳，光鏈出現的時候宴會廳也被掀了一半的天花板，好在有武者在，倒是沒人受傷。
現在他們都站在廢墟中，眼巴巴地往這邊瞅，眼中的好奇都快溢出來了。
“那，甦家主，我先去處理那邊了？”午水恭敬地問道。
“嗯。”甦合意微微俯首，又想起什麼，指著地上對午水說道，“還有這個。”
午水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有些疑惑地問道︰“不知這是？”
“龍凡。”
“哦，是龍凡……等等，龍凡！龍家新找回來的少族長龍凡？！”
午水難以置信地指著地上那塊看起來已經腐爛許久的尸體。
“就是他。”甦合意點頭，她早看出來了，這個龍凡應當是天道隨意制作的棋子，生機早已耗盡，只是在天道操縱下如傀儡般行動。
只是 這般做有何目的呢？難道就是想來警告自己？甦合意心中沉思，卻摸不清天道的腦回路。
但看著身旁午水一言難盡的臉色和欲言又止的神情，甦合意突然靈光一閃。
難道，天道是想借龍家的手來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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