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橋的金心紋路還未褪色,凌霄殿的玉階突然響起整齊的腳步聲。百位仙界長老披紫金仙袍,手持玉圭列成兩排,圭上的雲紋在晨光中泛著冷光 —— 階頂的蟠龍椅上,新仙帝的臉藏在冕旒之後,看不清神情,只听他緩緩開口,聲音里帶著玉磬般的清冽︰“唐風雲,你破我仙界壁壘,攪我仙庭秩序,今日當如何論罪?”
階下突然爆發出爭吵。位紅臉長老將玉圭往地上頓,吼道︰“東荒蠻夷毀我壁壘,當誅!” 話音未落便被位青衣長老按住,“李長老休要妄言!若不是唐將軍破了壁壘,我等還被血月教蒙在鼓里!” 兩位長老的仙力在階下相撞,玉階頓時迸出無數道裂紋,裂紋中滲出的雲氣裹著血月符咒的殘痕,看得眾仙倒吸口涼氣。
唐風雲立于階下,鴻蒙龍劍斜插在地,劍穗的龍珠映出玉階上的爭斗。“仙帝陛下,” 他的聲音不高卻震得冕旒輕晃,“東荒破壁壘,非為攻伐,乃為救仙魂、除妖邪。” 指尖的龍血珠突然飛向階頂,珠內的兄弟相擁圖在半空展開,“三百年前,我弟為護仙界龍脈,自願獻祭;三百年後,東荒孩童以龍紋草破幻境,敢問這等情誼,算哪門子蠻夷行徑?”
蟠龍椅後的屏風突然炸開,露出後面的血月教密牢 —— 牢中關著的不是別人,正是幾位主張與血月教合作的仙界重臣,他們的仙袍上繡著血月符咒,正與牢外的黑氣相互呼應。“這... 這是怎麼回事?” 新仙帝猛地站起,冕旒後的臉終于露出驚容,玉階上的長老們紛紛後退,指著那幾位重臣罵道︰“原來是你們通敵!”
玄穹仙帝的青銅轉盤突然懸在密牢上空,盤上的時光刻度轉出重臣們與血月教主密談的畫面 —— 畫面中的他們正將仙界布防圖交給教主殘魂,換取能延年益壽的血月石,“這些人... 早把仙界安危拋在腦後!” 老仙帝的仙袍被轉盤的金光染成赤紅,雲紋里的龍形暗紋突然化作鎖鏈,將密牢中的重臣牢牢捆住,“若不是東荒破了壁壘,仙界此刻已淪為血月教的巢穴!”
階下的紅臉長老突然跪倒在地,玉圭摔在地上裂成兩半︰“是老朽糊涂!” 他扯開仙袍,心口處竟有塊血月石正在發光,“我... 我被這妖石迷了心竅!” 唐承宇舉著石盾上前,盾面的並蒂蓮在血月石前綻放,將石上的符咒層層剝離,“知錯能改,便還是仙界的長老。” 少年的龍血滴在裂成兩半的玉圭上,圭突然自行拼合,只是裂痕處多了道龍紋,像東荒與仙界的和解之證。
新仙帝望著階下的混亂,突然摘下冕旒,露出張年輕卻布滿愁容的臉。“諸位長老,”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三千年了,仙界自詡正統,卻容不下東荒的龍血;號稱清明,卻藏著通敵的蛀蟲。” 他從袖中取出枚玉璽,璽上刻著 “萬界共主” 四個字,只是 “共主” 二字已被血月符咒侵蝕得模糊不清,“這玉璽... 早就不該只蓋仙界的印。”
凌霄殿外突然傳來歡呼。光橋上的仙民與東荒百姓手牽著手,舉著龍紋與雲紋交織的旗幟,在殿外組成個巨大的 “和” 字,“我們要共生!不要爭斗!” 斷臂老兵的殘肢握著龍紋草,與位仙童的蓮露瓶踫在一處,草葉與露珠相混,在地上長出朵雙生花,“東荒的土能種仙界的蓮,仙界的雲能潤東荒的草,為何非要分個高低?”
血月教密牢中的重臣突然集體嘶吼,血月石在此時齊齊爆開,化作道黑氣直撲新仙帝︰“休想妥協!仙界只能由我們掌控!” 黑氣中裹著無數血月教徒的魂,個個張著血盆大口,要將仙帝拖入萬劫不復之地。唐風雲的鴻蒙龍劍突然騰空而起,劍穗的九顆龍珠齊爆金光,將黑氣凝成個透明的繭,“這些邪祟,留著也是禍害!”
“以我帝血為引,淨化!” 新仙帝突然將玉璽往繭上蓋去,璽上的 “萬界共主” 四字在金光中煥發生機,將 “共主” 二字的符咒徹底驅散,“從今日起,仙界不再稱孤道寡!” 玉璽落在繭上的瞬間,黑氣突然化作漫天光點,融入光橋的金心紋路中,“這些魂... 也該為仙界贖罪。”
玉階在此時發出震天的鳴響,階面上的雲紋突然與光橋的龍紋相連,在殿外織成個巨大的契約印。新仙帝握著玉璽走下階,在唐風雲面前單膝跪地︰“唐將軍,” 他將玉璽高高舉起,“仙界願與東荒簽下自治盟約,從此龍仙兩界,互不侵犯,互通有無。” 階下的長老們紛紛效仿,仙袍上的雲紋與東荒的龍紋在此時完全融合,像幅渾然天成的畫。
唐風雲接過玉璽,將鴻蒙龍劍的劍尖在璽上輕輕一點,劍穗的龍珠化作道金光,在 “萬界共主” 四字旁刻下 “東荒自治” 四個龍紋大字。“這印,” 他將玉璽交回新仙帝手中,“不是臣服的印,是平等的證。” 凌霄殿外的 “和” 字陣突然爆發出強光,將契約印的光芒送向三界,連星盟偵察艦的幽藍光都在此時閃爍呼應,像在見證這歷史性的一刻。
玄穹仙帝的青銅轉盤落在契約印中央,盤上的時光刻度終于變得清晰,將東荒與仙界的未來畫面緩緩展開 —— 畫面中的孩子們在龍紋草與瑤池蓮間嬉戲,長老們在光橋上論道,士兵們並肩巡邏,沒有爭斗,只有共生,“老帝君當年畫道圖時,盼的就是這一天。” 老仙帝的聲音帶著釋然,雲紋里的龍形暗紋在此時化作條七彩光龍,繞著契約印飛了三圈,才緩緩消散。
新仙帝望著手中的玉璽,突然放聲大笑︰“三千年的枷鎖,今日總算解開了!” 他舉著玉璽往光橋跑去,仙民與百姓紛紛讓開道路,在橋中央的契約印旁,他與唐風雲同時按下手掌,玉璽蓋在印上的瞬間,天地間突然響起清脆的 “ 嚓” 聲 —— 那是兩界隔閡徹底破碎的聲音,比任何歡呼都來得動人。
唐風雲望著漸漸散去的人群,突然發現玉階的裂縫中鑽出無數嫩芽,一半是龍紋草,一半是瑤池蓮,在風中輕輕搖曳。“這妥協,” 他握緊手中的龍血珠,珠內的兄弟影對著他微笑,“不是退讓,是新生。”
光橋盡頭的仙界深處,那團濃郁的黑氣還在凝聚,齒輪轉動的聲響越來越清晰 —— 只是此刻,東荒與仙界的目光已不再是相互提防,而是共同望向那未知的黑暗,像握緊了彼此的手,準備迎接新的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