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提瓦特的大法師

第209章 進入甘露花海

類別︰網游小說 作者︰肥胖的蛋蛋 本章︰第209章 進入甘露花海

    面對那先朱那那毫不掩飾的、充滿了審視與敵意的目光,熒只是平靜地搖了搖頭,她的聲音清澈而又坦然,不帶一絲一毫的偽裝。“我們只是路過的冒險家。”

    “雖然確實是受教令院的委托……”一旁的派蒙見氣氛有些僵硬,連忙補充了一句,試圖用官方的身份來證明他們的正當性,卻沒想到這番話如同火上澆油,讓那先朱那眼中的敵意更盛了幾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先朱那眼中的怒火在燃燒到頂點後,卻又迅速地冷卻了下來,轉變為一種更加深沉的、充滿了自負與輕蔑的冷漠。“那就好,雖然就算你們是教令院的人也沒什麼所謂。”他將手中那柄已經變成了金屬花的彎刀隨手丟在地上,仿佛那是什麼不值一提的垃圾,雙手抱胸,下巴微微抬起,“就算是把須彌城里那群所謂的‘三十人團’一起派過來,也是沒辦法阻撓我的計劃的。”

    “雖然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計劃啦,不過我們可沒有要阻止你的意思。”派蒙連忙擺著小手,試圖撇清關系。

    那先朱那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他的目光掃過熒和派蒙,最終卻停留在了從始至終都一臉平靜、仿佛在自家後花園散步的左鈺身上。“那些教令院派來的家伙都這麼說,說不定等我放下戒備你們就會突然從背後襲擊我呢。就像那些戴著滑稽的面具,到處鬼鬼祟祟地試圖盜竊我們學派典籍的家伙一樣。”他話鋒一轉,語氣中帶上了一絲顯而易見的厭惡,“他們甚至還膽敢襲擊尊貴的靈光使者,斯露莎大人。”

    “哼哼,結果最後都被我一個不留的打倒了呢!”漂浮在半空中的斯露莎立刻挺起小胸脯,一臉驕傲地邀功,仿佛那是一場何等輝煌的勝利。

    “好厲害啊,斯露莎。”熒適時地給予了鼓勵,她已經大概摸清了這個小家伙的脾性,知道順著她的話說總沒有壞處。

    “那是當然,我的‘謁頌主’。”斯露莎听到夸獎,高興得在空中轉了個圈,周身散發出的紅色光粒都明亮了幾分,“就像這樣好好夸我吧!”

    “那些或許是愚人眾?”熒並沒有被這小小的插曲帶偏,她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信息。

    那先朱那陰郁的臉上閃過一絲煩躁,他揮了揮手,仿佛不願再提及那些藏頭露尾的鼠輩。“別看我們現在只剩下這鐵穆山中的寥寥數人,過去我們的成員可是遍布達馬山以北的整個沙漠的。”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往昔榮光的追憶與對現狀的不甘,“但是因為環境艱險,教令院的那些家伙又排斥污蔑我們的學說,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不是有我這樣的有識之士勉力維持,加上‘靈光’之力的庇佑,我們‘矯論團’估計早就自行消滅了。”

    “看來你們的關系不太好。”熒陳述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看來不只是像凱瑟琳小姐說的那樣有分歧,‘矯論團’的人听上去都相當討厭教令院的樣子。”派蒙在一旁小聲地補充道。

    “與其說是討厭,不如說是勢同水火吧。”那先朱那毫不掩飾自己的恨意,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地傾訴著積壓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氣,“年輕時我也曾前往教令院學習,試圖彌合我們之間的分歧,但最終還是被他們視為異類。雖然那些家伙假惺惺地說我們是教令院的分支,不過這也不過是貶低我們的手段罷了。傳說幾百年前‘矯論團’的先輩就是因為同他們理念不合,才會選擇出走沙漠獨自對抗黑淵污穢的。從那時起,我們一直堅守在同污穢斗爭的前線,在爭戰中守護我們的土地,而教令院的家伙又在干什麼呢?比起那些養尊處優的學究,顯然將行、言、思聯結一體的我們才更應享有賢智的名號吧!”

    “呃,好難懂…”派蒙听得一頭霧水,小小的腦袋里已經繞成了線團。

    “你們只需記住,‘爭斗才是世界的本質’就可以了。”那先朱那用一種近乎傳教般的狂熱語氣,說出了他所信奉的核心教條,“靈光與污穢,荼訶與正法,正是彼此斗爭的事物維持了世間的存在,就如同這天空一般。”他抬起頭,用一種混合了敬畏與嘲弄的復雜眼神,望向那片被撕裂的天空,“教令院的學究們認為天空寫下了眾生的命運,是至高的智慧與真理。然而如今天象所映照的卻是這樣的污穢之物,可見他們的真理亦絕非完美。”

    “或許沒有真正完美的東西。”熒輕聲附和道,她想起了旅途中見過的種種,無論是神明還是凡人,似乎都存在著各自的局限。

    “你也這麼認為對吧,說不定我們很合得來啊。有機會我們可以好好討論一下這個問題。”那先朱那像是找到了知音,臉上的神情都緩和了不少。

    “‘納甦勒阿’,現在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吧。”斯露莎在一旁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她繞著那先朱那飛了一圈,用翅膀指了指營地周圍那些正在緩慢蔓延的灰色晶石,“你沒發現‘灰余晶’已經開始逼近這里了嗎?如果再不趕緊熄滅‘焚真之天象’,用不了多久這里的情況也要危險了。”

    “說到‘焚真之天象’…”熒立刻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差點忘了,我們過來就是要解決這個大窟窿一樣的東西的,說了這麼半天,我們還不知道它到底是什麼呢。”派蒙也猛地想起了此行的主要目的。

    “啊哈,我們的計劃也正與熄滅那個天象有關呢。”那先朱那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至于你問它到底是什麼嘛…一定要說的話就像是水面吧。”

    “水面?你這樣解釋感覺更難懂了…”派蒙的小臉上寫滿了困惑。

    那先朱那似乎很享受這種作為知識傳授者的感覺,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解釋︰“水面所映照的雖是幻象,但真實亦潛藏其中,天空也是一樣。就像海市蜃樓,你們應該也見過吧。”

    “那個大窟窿看上去可比海市蜃樓要可怕多了!”

    “這是當然,畢竟那個天象所映照的可是不屬于世間的地獄景象啊!”那先朱那的聲音低沉了下來,帶著一種講述禁忌歷史的凝重感,“很久很久以前,在此處的地下曾有著由‘荼訶古國坎瑞亞’建造的與外界相連通的設施。在五百年前那場據說由荼訶人引發的巨大災厄中,蜂擁而出的魔物便是通過那里進入了地上的國度。魔物撕扯出了被稱為‘荼泥黑淵’的巨大裂隙,雖然後來被古樹的新脈所封堵,但這個神秘的天象也隨之出現。天象所映照的正是那黑色裂隙之外的景象,雖然魔物不能通過這個幻象進入提瓦特,但其中仍然流溢著污穢的力量。傳說最初的識主曾與花靈一起熄滅了這個異象,但隨著污穢力量的增強,古代的異象如今又再次出現。若是放任不管,說不定什麼時候那個裂隙真的會重現世間呢。到那時古時的戰爭必將重現,這樣說起來倒還有些令人期待。”

    “一點也不期待吧!”派蒙被他這番話嚇得連連搖頭。

    “不過沒關系,當初‘西摩格’飲下神明留下的‘甘露活水’,涅盤化為了無數的靈光。”斯露莎的聲音再次響起,充滿了對先祖的崇拜與對自身使命的狂熱,“作為神鳥的遺嗣,解決那個東西乃是吾輩花靈的使命。我斯露莎也定會留下如神鳥一樣的偉業的。”

    “當然,這是當然,靈光的尊使。我們矯論團也一定會幫您達成使命。”那先朱那立刻換上了一副無比虔誠的表情,對著斯露莎深深一躬。

    “唔,一直在說犧牲犧牲的,難道這個天象必須要犧牲什麼才能解決嗎?”派蒙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反復出現的、讓她感到不安的詞匯。

    “這個嘛…其實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關于‘焚真之天象’的文獻早已遺失,相關的儀軌傳承也斷絕了。”那先朱那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他那份屬于學者的嚴謹,在這一刻暴露無遺,“要不是有我一直研究這些殘存的文獻典籍,就連‘離渡之儀’的存在都沒人知道了。”

    他頓了頓,又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補充道︰“根據我的研究,花靈是‘西摩格’的後嗣,想必也擁有著化為靈光淨化大地的能力。而且神鳥的後嗣為了拯救世界而犧牲,不是很符合‘矯論團’的風格嗎?”

    “這也太草率了吧!你們說的犧牲怎麼听都不像小事啊…為什麼不想想有沒有別的解決辦法呢?我是覺得一定會有其他辦法的,對吧,熒。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的嗎?”派蒙急得在空中團團轉,她看向熒,希望從她那里得到支持。

    “沒錯。”熒點了點頭,她的旅途信條之一,就是永遠不放棄尋找最優解。

    “我都說了用不著爾等插手了,你們只需要見證我犧牲的身姿就夠了。”斯露莎卻固執地打斷了她們,“能夠為了淨化大地而犧牲生命,對于吾輩花靈來說是值得慶祝的事情。”

    “就算你這麼說…”

    “對于尚未知曉之事理應保持敬畏,異鄉之人。”那先朱那沉聲說道,他顯然對派蒙一再質疑他們的計劃感到不滿。

    就在這番爭論陷入僵局之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左鈺,終于緩緩地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顆投入了死水潭中的石子,瞬間打破了那份狂熱與固執所構築的平靜。

    “很有趣的理論,那先朱那先生。”左鈺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那笑容溫和,卻又帶著一種洞穿人心的銳利,“爭斗維持了世界的存在,這個觀點,從某種宏觀的角度來看,並不能算錯。秩序與混亂,創造與毀滅,聖光與暗影,它們如同宇宙的兩面,在永恆的對抗與轉化中,構築了我們所認知的一切。”

    那先朱那听到這番話,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最沒有威脅的男人,竟然能如此輕易地理解他理論的核心,甚至還能舉一反三。

    然而,左鈺接下來的話,卻讓他臉上的那一絲贊賞,瞬間凝固了。

    “但是,”左鈺的語氣依舊平靜,卻像一把無形的手術刀,精準地剖向了那先朱那理論最脆弱的核心,“你似乎弄錯了一件事。你所看到的,並非是世界的本質,而僅僅是它在提瓦特這片土地上,所呈現出的一種‘表象’。你將世界的膿瘡視為常態,將法則的扭曲當做真理,將一場本可以被治愈的病癥,誤解成了生命不可或缺的呼吸。”

    “你……你說什麼?”那先朱那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他感覺自己引以為傲的學說,正在被對方用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進行著降維打擊。

    “你說天空的幻象映照著地獄,所以認為天空並非完美。”左鈺的目光掃過那片紫色的天空裂隙,眼神中沒有絲毫的波瀾,仿佛在看一幅不甚完美的畫作,“那麼我告訴你,所謂的天空,也並非只有一個。你頭頂的這片天,本就是一層虛假的帷幕,是更高位的存在為了隔絕凡俗的窺探而設下的屏障。而那道裂隙,也並非是地獄的倒影,它只是這塊幕布被一股污穢的力量侵蝕後,撕開的一道小小的口子,讓你們得以窺見幕布之後那無盡黑暗的一角罷了。你們窮盡一生去研究幕布上的一個破洞,卻從未想過,掀開幕布,去看看真正的天空是什麼樣子。”

    “這…這不可能!胡言亂語!”那先朱那的聲音因為震驚而變得有些尖銳,他感覺自己的世界觀正在被對方用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徹底顛覆。

    “至于犧牲……”左鈺的目光轉向了斯露莎,那雙深邃的眼眸中,第一次帶上了一絲溫和與憐憫,“小家伙,你的使命感值得敬佩。但你同樣弄錯了一件事。神鳥西摩格的偉大,不在于它化作靈光的那一瞬間,而在于它在化作靈光之前,為了守護這片大地所做的一切努力。犧牲,是它在嘗試了所有辦法都無效之後,所做出的最後、也是最無奈的選擇。它是一種悲壯的終結,而非值得慶賀的開端。”

    他看著因自己的話而陷入呆滯的斯露莎,聲音變得更加柔和︰“你的存在,是為了淨化污穢,是為了讓這片大地重獲生機。而生命,才是這一切的最終目的。一個連自己的生命都無法珍視的存在,又如何去守護他人的生命?你口中的‘離渡之儀’,與其說是傳承,不如說是一份被後人誤讀了的、充滿了遺憾與不甘的遺書。那先朱那先生,你抱著一本寫滿了悲傷的遺書,卻想將它當成慶典的流程來執行,你不覺得,這才是對英雄最大的褻瀆嗎?”

    一番話,如晨鐘暮鼓,狠狠地敲擊在場每一個人的心上。派蒙和熒怔怔地看著左鈺,她們從未想過,一個看似簡單的“犧牲”背後,竟然還蘊含著如此深邃的道理。那先朱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辯才,在對方法則般的論述面前,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斯露莎更是徹底呆住了,她小小的身體在半空中微微顫抖,左鈺的話語,如同千萬根細針,刺破了她那層由驕傲與使命感編織而成的堅硬外殼,讓她第一次開始思考,“犧牲”之外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那先朱那終于從巨大的震撼中找回了一絲理智,他死死地盯著左鈺,仿佛想從他那平靜的臉上看出些什麼破綻,“本來我也得過去‘荼泥黑淵’那邊考察,來為‘離渡之儀’做準備。你們不如就一起來吧,曾經通往世界之外的裂隙留下的痕跡,你們應該也想看看吧!等看到那里的景象,想必你們就會理解了。”他試圖用事實來反駁左鈺那看似無懈可擊的理論。

    “唔,這樣說來確實有點好奇。”派蒙小聲說道。

    “不錯的主意,”斯露莎猛地回過神來,她深吸一口氣,用一種全新的、混雜著審視與一絲期盼的復雜眼神看著左鈺,“那麼便由我為你們引路吧,畢竟光靠你們可無法在這靈光與污穢的斗爭之地自由穿行。”她的語氣依舊帶著幾分高傲,但那份高傲之中,卻少了幾分盲目的狂熱,多了幾分對未知的探求。她看向左鈺,再次強調道︰“吾之‘謁頌主’,可得一直追隨我直到我完成使命啊!”

    這一次,她口中的“使命”,似乎已經不再僅僅指向那場注定的犧牲了。

    眾人跟隨著斯露莎,向著那片被稱為“荼泥黑淵”的區域前進。斯露莎在前方引路,她小小的身影化作一道紅色的流光,卻不再像之前那樣急切,而是不時地回頭看一眼那個跟在後面的男人。

    “哼,那麼就帶爾等去我命定的犧牲之所看看吧。”她似乎還是想用這個詞來維持自己的尊嚴,但聲音里卻少了幾分決絕。她瞥了一眼正好奇地四處張望的派蒙,忽然心生一計,用一種故作隨意的語氣說道︰“我的‘謁頌主’,還有這位…干脆就叫你白飄飄好了。”

    “鎭?”派蒙一愣,隨即氣鼓鼓地反駁,“什麼白飄飄啊!我有名字的!我叫派蒙!”

    “畢竟你笨笨的,又飄來飄去的,叫白飄飄很形象啊。”斯露莎得意地說道,仿佛在為自己這個絕妙的創意而沾沾自喜。一場小小的爭吵,暫時沖淡了這片土地上那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氛圍,也為這段充滿了未知與挑戰的旅途,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色彩。

    一場幼稚的爭吵,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顆石子,暫時沖淡了這片土地上那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氛圍,也為這段充滿了未知與挑戰的旅途,增添了幾分鮮活的色彩。

    當他們終于抵達目的地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腳下是深不見底的巨大裂谷,仿佛大地被一柄無形的神劍劈開,露出了其下漆黑猙獰的傷口。裂谷的邊緣和峭壁上,生長著無數比之前見過的任何晶體都要龐大、都要扭曲的“灰余晶”,它們像是一根根從深淵中刺出的骨刺,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污穢與死亡的氣息。

    “唔…下面那個大坑就是剛才說的荼泥黑淵嗎?”派蒙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身子,往下望了一眼,又立刻縮了回來,小臉上寫滿了後怕,“全都是超級大的結晶呢,比之前見過的還要夸張,而且看上去也要危險很多。”

    “那些是封印鎮壓黑淵魔物的巨木,因為污穢力量的侵蝕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斯露莎懸浮在斷崖邊,神情凝重地解釋道。她的聲音里,帶著與這片土地休戚與共的悲哀。

    左鈺的目光則看得更深,更遠。在他那已然踏入“法神”領域的感知中,眼前的景象被解析成了最本質的法則層面。他能“看”到,那些所謂的巨木結晶,其本質是五百年前,那位草之神為了封堵深淵裂隙而催生出的、蘊含著龐大生命權能的古樹。如今,這些古樹的生命力早已被深淵之力侵蝕殆盡,只剩下被扭曲法則固化後的軀殼。在那軀殼之下,他還感知到了一股極其微弱,卻又無比純粹、無比溫柔的力量在緩緩流淌,那是屬于另一位早已逝去的神明——花神的殘響。兩種截然不同的神力,在這里交織、對抗了五百年,才形成了這般壯觀而又悲涼的景象。

    “既然魔物已經被鎮壓住了,看上去也不需要有人犧牲的樣子。”派蒙提出了一個最樸素的疑問。

    “所以我們才得先利用靈光的力量重新打開通道才行…”那先朱那不知何時走到了懸崖邊,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仿佛眼前的不是死亡的深淵,而是通往榮耀的聖殿。

    “喂,那樣不就把魔物都放出來了嗎,明明好不容易才封印住的。”派蒙立刻警惕地看著他,覺得這個人的想法簡直不可理喻。

    “不不…”那先朱那擺了擺手,用一種教導無知者的語氣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要打開穿過‘焚真之天象’的通道。畢竟穿過大地的縫隙早就被封堵了,是不可能再通往真正的黑淵的。”他指了指頭頂那片流淌著暗紫色膿液的天空裂隙,又指了指腳下深不見底的黑淵,“不過也正因如此,那個被封堵的裂口與天上的那個黑淵幻象其實是相通的。只要能夠利用‘靈光絕唱’穩定這里的封印,然後舉行‘離渡之儀’,就能穿過黑淵,到達天象所在之處了。”

    “‘靈光絕唱’?”熒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離渡之儀’?”她又看向那先朱那,希望得到更詳細的解釋。

    那先朱那似乎很滿意自己成功地將話題引向了他最擅長的領域,他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充滿了歷史厚重感的語調說道︰“那是散落在大地上的靈光百種中最強大的實體。利用‘靈光絕唱’的力量,就可以進行‘離渡之儀’。然後便可以打開穿過黑淵的通路,傳說最初的識主那伽朱那就曾同花靈一同穿過這里。”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那等到了天象那邊之後要怎麼辦呢?總不能只是過去看一看吧?”派蒙追問道。

    “之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那先朱那坦然地承認了自己的無知,但這無知在他看來,卻是一種對傳說的尊重,“雖然有著最初的識主那伽朱那直升高天借助神明的力量熄滅異象的傳說,但都如神話一樣,語焉不詳。不過,想必靈光的尊使一定會有辦法,既然她們有淨化污穢的能力,那麼一定也能熄滅那個天象。”他將目光轉向斯露莎,那眼神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信任與期許。

    “哈,”他發出一聲干笑,話鋒一轉,又回到了他那套充滿了宿命論的理論上,“斯露莎不是也說了要效仿‘西摩格’的犧牲,畢竟戰斗和犧牲才是這個世界的本質呢。”

    “雖然斯露莎是那個樣子…但是你…你這樣也太不負責任了吧!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一個小不點的犧牲上,這算什麼英雄的後繼者啊!”派蒙再也忍不住了,她氣鼓鼓地叉著腰,大聲地反駁道。

    “別急啊,我的小朋友。”那先朱那臉上露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容,“不管最後要不要靠犧牲來解決,在此之前都得先收集到‘靈光絕唱’才行,現在就連第一步也進行不了呢。”

    “鎭?虧你還說了那麼半天,結果什麼都做不了嗎?”派蒙感覺自己被戲耍了。

    “這個嘛…簡單來說,”那先朱那攤了攤手,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靈光絕唱’是只有被承認為‘勇者’的花靈才能觸踫的東西。麻煩的是我們如今的靈光尊使,斯露莎大人還沒有獲得這種資格。”

    “哦哦!雖然一直一副了不起的樣子,不過這樣看來,斯露莎完全不行嘛。”派蒙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得意洋洋地看著斯露莎,仿佛打贏了一場重要的戰役。

    “還真敢說啊,白飄飄。”斯露莎的身體在半空中晃了晃,顯然是被派蒙的話給氣到了。

    “說了我不是白飄飄!”

    那先朱那沒有理會她們的爭吵,繼續解釋道︰“只有拿到‘雙角的花冠’,才能成為能夠聚集靈光之力的花靈勇者,為此須先得到‘元祖的花靈’祖爾宛大人的承認。那是曾與我們的先輩並肩作戰的偉大花靈,據說五百年前正是她與古代的英雄們共同鎮壓了深淵的余火。”

    “但是那位前輩實在不通道理,不願意認可我的無上之願,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斯露莎的語氣中充滿了委屈與不甘,“不過沒有關系,就算得不到那頂‘雙角的花冠’,光是依靠我的犧牲便已足夠了。”

    “我當然不會質疑您為此犧牲的願望,”那先朱那立刻恭敬地躬身,安撫著斯露莎的情緒,“不過如果無法舉行儀式,先穿過黑淵的話,您的願望也沒法實現。”他話鋒一轉,目光狡黠地落在了熒和左鈺的身上,“不過,我倒有個想法。剛才斯露莎大人是說你們是她的‘謁頌主’對吧。不如就由你們跟隨斯露莎大人前往祖爾宛大人所在的‘甘露花海’吧。看到斯露莎大人已被人類視為預定的尊使,祖爾宛大人會改變看法也說不定。”

    “你為什麼自己不去?”熒的目光平靜地看著那先朱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對方臉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

    “我嘛…”那先朱那干咳了兩聲,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那位大人憑著漫長歲月積累的知識,肯定看不上我這樣的讀書人。要是看到了我,祖爾宛大人可能就再也不會改變想法了,哈哈。”

    左鈺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拙劣的表演,心中了然。這個那先朱那,並非是怕祖爾宛看不上他,而是怕自己那套充滿了偏執與仇恨的理論,在真正見證過歷史的古老存在面前,被駁斥得體無完膚。他只是想借熒和左鈺之手,去完成他計劃中最困難的一環,而他自己,則可以留在後方,繼續準備他那場充滿了個人野心的“離渡之儀”。

    “這是改變目前局面的唯一辦法了,就請二位陪同斯露莎大人去參謁靈光護佑的聖地吧。”那先朱那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說道,仿佛他真的是為了大局著想。

    “不過你這家伙也太狡猾了吧!這樣一來不就變成只有你完全不用出力了嗎!”派蒙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偽裝。

    “那怎麼會,”那先朱那立刻擺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樣子,開始滔滔不絕地羅列起自己的工作,“我要做的工作可是很多的,比如…‘離渡之儀’的準備工作還亟需完成呢。為了確定‘靈光絕唱’的位置,我也得再研究一下古代學者的筆記。還有你們帶來的俱利鼓,有了這個我就可以重新和那些沉睡中的花靈建立連結了。為了進行‘離渡之儀’,喚醒她們也是必要的。”

    他頓了頓,將一個看似沉重的擔子交到了眾人肩上︰“不管怎麼樣,‘雙角的花冠’的事情就拜托你們了,等所有事情都完成之後,我們就在鐵穆山的營地會合吧!”

    “沒辦法,總之是要去找那個什麼花靈大人對吧,希望那家伙的性格至少不會像斯露莎這麼惡劣。”派蒙嘆了口氣,接受了這個事實。

    最終,在斯露莎“吾之謁頌主,還不快快跟上”的催促聲中,一行人再次踏上了旅途。

    當他們穿過一條被巨大藤蔓與奇異植物覆蓋的幽深峽谷時,眼前的景象再次讓派蒙發出了驚嘆。一具巨大到難以想象的、如同傳說中巨蛇般的骸骨,正靜靜地盤踞在峽谷之中,它的骨骼早已石化,與周圍的山體融為了一體,卻依舊散發著一股遠古的、蠻荒的氣息。

    “哇啊,這個像巨蛇一樣的家伙也是被封印在這里的嗎?”

    “是啊,”斯露莎在巨大的骸骨上空盤旋了一圈,語氣中帶著一絲憐憫,“不過這家伙並非‘有罪之身’,應該只是單純因為運氣不好被牽連才會被封印在這里的。”

    “唔,不過幸好它被封印在這里了,不然要是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的話,估計能一口把我吃掉了。”派蒙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我會保護派蒙的。”熒看著那小小的應急食品,眼中充滿了溫柔,認真地說道。

    “嘿嘿,我知道的啦。”派蒙幸福地在熒的身邊蹭了蹭。

    “嗯哼,你們看上去關系很好的樣子嘛。”斯露莎看著她們的互動,眼中閃過一絲好奇。

    “那是當然,畢竟我們可是最好的伙伴呢。”派蒙驕傲地挺起胸膛。

    “不過不是也有那種說法嗎,”斯露莎忽然用一種略帶惡作劇的語氣說道,“一直在一起的伙伴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妖精搶走,這樣的故事也很常見吧。”

    “喂,你在說什麼啦,熒才不會呢。”派蒙立刻警惕地看著斯露莎,仿佛她就是那個故事里要搶走伙伴的壞妖精。

    “哎呀,不過是玩笑話罷了,”斯露莎看到派蒙那副緊張的樣子,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若是真心相印的伙伴,當然不會因為一些無聊的玩笑話而動搖吧?”

    左鈺看著她們的互動,緩緩搖了搖頭。他走到斯露莎面前,目光平靜地看著這個小小的花靈,輕聲說道︰“伙伴之間的羈絆,並非是用言語來試探的。真正的信任,是共同經歷過風雨後,沉澱在靈魂深處的默契。你與其在這里開一些會讓人誤解的玩笑,不如多花些心思去思考,當你們花靈一族遇到危險時,誰才是能與你並肩作戰的、真正的伙伴。”

    斯露莎的笑聲戛然而止,她怔怔地看著左鈺,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思考。

    “哼哼,穿過這里就是‘甘露花海’了,我們快點前進吧。”她有些狼狽地轉過身,加快了飛行的速度,仿佛想逃離那個男人洞悉一切的目光。

    繼續前進,當他們走出峽谷,視野再次豁然開朗時,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說不出話來。頭頂那片流淌著污穢的暗紫色天空依舊,但在那之下,一個巨大的、如同被撕裂的樹樁般的物體,正頑強地矗立在大地之上。從那樹樁的中心,正不斷地散發出柔和而又強大的、充滿了生命氣息的純淨力量,與天空中滴落的深淵能量激烈地對抗著,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涇渭分明的能量分界線。

    “果然就像那先朱那說的,污穢的力量在從那個大窟窿里面流出來…”派蒙的聲音里充滿了震撼,“而且下面還有個大樹樁子一樣的東西,從里面發出的力量好像在和天上的污穢對抗一樣。”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不過我們過去看看吧。”

    這里,便是他們的目的地——甘露花海。一個由神明殘軀構築的、對抗著世界傷口的最後淨土。

    “沒想到山的另一邊會有這麼大的一片綠地。”派蒙在空中興奮地轉著圈,小小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明明剛才我們還在沙漠里面,真是神奇!”

    “怎麼樣,很厲害吧!”斯露莎的身影在前方顯現,她驕傲地挺起小小的胸膛,繞著一朵巨大的、如同蓮花般綻放的發光植物盤旋飛舞,語氣中充滿了與有榮焉的自豪,“畢竟這里可是我們花靈的家鄉呢!”

    “花靈的家鄉?就是說會有很多像斯露莎這樣的家伙吧。”派蒙聞言,臉上的興奮之色稍減,她下意識地向後飄了飄,小聲地嘀咕起來,“唔,突然就有點不想去了…”

    “難道不是應該感到興奮難耐嗎?”斯露莎完全無法理解派蒙的腦回路,在她看來,能夠拜訪高貴的花靈一族的家園,是凡人無上的榮耀才對。

    派蒙沒有理會她的反問,她的注意力已經被前方更加震撼的景象所吸引。只見在這片廣袤綠地的正中央,一個巨大到難以用言語形容的、如同被攔腰斬斷的遠古巨樹般的物體,正頑強地矗立在大地之上。

    它早已失去了枝葉,只剩下龐大無比的樹樁,那樹皮的紋理如同山川的脈絡,充滿了歲月的滄桑。

    而從那樹樁的中心,正不斷地散發出柔和而又強大的、充滿了純淨生命氣息的白色光芒。這光芒沖天而起,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涇渭分明的能量屏障,頑強地抵御著從頭頂那片暗紫色天空裂隙中不斷滴落的、如同膿液般的污穢能量。

    “還有那邊的大樹樁子,”派蒙指著那宏偉的景象,聲音里充滿了震撼,“看上去像是在抵御那個大窟窿里流出來的東西的樣子。”

    “那是‘萬種母樹’,是賜予吾等花靈生命的神明的聖體,可不是什麼大樹樁子。”斯露莎立刻糾正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被冒犯的不悅。

    “神明?”熒輕聲重復著這個詞,她見過岩王帝君的威嚴,感受過風神的自由,也直面過雷電將軍的永恆,但眼前這位以殘軀對抗天之傷痕的神明,卻給了她一種截然不同的、充滿了悲壯與堅韌的震撼,“雖然我們之前也見過其他的神明啦,不過這樣子的還是第一次見。”

    “因為神明大人萬種母樹如今…並不能算是活著。”斯露莎的聲音低沉了下來,那份與生俱來的驕傲似乎也被這悲傷的景象沖淡了幾分,“五百年前,神明大人為了鎮壓此處的災厄犧牲了全部的力量。但卻因此沾染了污穢,而不得往生淨土,其神識只能徘徊于凡世當中。神明大人留下了至純的‘甘露活水’,草木的主人讓‘萬種母樹’從中生長出來,才使大人的神識有所附麗。”她頓了頓,用一種近乎于朝聖的語氣補充道︰“這片甘露花海正是由‘甘露活水’澆灌而成的,就連守護大地的‘靈光’之力也是依靠甘露的滋養才能源源不絕。”

    “不過這位神明看上去似乎不太好的樣子…一直在對抗那個大窟窿里流出來的東西。”派蒙看著那明暗不定的光芒,有些擔憂地說道。

    “神明大人的力量維系著鎮壓黑淵的封印,這個異象之所以會出現在這里,恐怕也是被這種力量所吸引的。”斯露莎的語氣再次變得激昂起來,那是一種混合了悲傷、崇拜與狂熱使命感的情緒,“若不是‘萬種母樹’的存在,從那中間流出的污穢恐怕早就蔓延到大地之上了…不過也因此才會衰敗成這種樣子…”她看著那神明殘軀上遍布的、如同傷疤般的灰色結晶,眼中閃過一絲無法忍受的嫌惡,“要是哪天我也變成這種丑態,我可沒辦法忍受下去。為此才要趁著還沒變成這種樣子之前,給世人留下英武的身姿…”

    左鈺一直靜靜地听著,他沒有打斷斯露莎的講述。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早已看穿了這表象之下的本質。在他的“法神”感知中,這片空間的一切都無所遁形。他能清晰地看到,從天空裂隙中滲透出的,是精純而又充滿了毀滅與吞噬欲望的深淵之力,那是源自世界之外的、純粹的“虛空”法則。而從“萬種母樹”中散發出的,則是另一種同樣高位的、代表著生命、繁衍與守護的“自然”權能。兩種力量的每一次踫撞,都像是兩個宇宙在進行著無聲的、法則層面的湮滅與對抗。這遠比斯露莎口中的“鎮壓災厄”要來得更加宏大與殘酷。

    “這個先不提,總之我們快點去見那個叫作祖爾宛的花靈吧。”派蒙打斷了斯露莎的自我感動,她指著那棵巨樹,臉上寫滿了急切,“趕快拿到那個花冠解決了天象,說不定這位神明也會好起來呢!”

    “愚蠢的、會飛的應急食品,你的想法太過天真了。”熒腰間的魂瓶里,傳來了利露帕爾那冰冷而又尖刻的聲音,“那並非單純的傷口,而是法則的潰爛。僅憑一個花冠,就想縫合世界的皮膚?呵,痴人說夢。”

    就在斯露莎準備再次宣揚她那套“犧牲美學”時,左鈺卻緩緩地走到了她的面前。他沒有看她,而是抬起頭,目光平靜地注視著那棵正在與深淵抗爭的“萬種母樹”,輕聲說道︰“不,她並非衰敗,也並非丑陋。她只是…在以另一種方式,履行著身為神明的職責。”

    斯露莎的身體猛地一顫,愕然地看向左鈺,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左鈺伸出手,仿佛要觸摸那遙遠的光芒,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足以穿透靈魂的重量︰“斯露莎,你只看到了五百年前那場轟轟烈烈的犧牲,卻忽略了這五百年間,每一分每一秒不曾停歇的守護。你以為的終點,對她而言,僅僅是一個開始。”

    他轉過頭,那雙深邃的眼眸,如同兩片倒映著星辰的夜空,靜靜地注視著這個小小的花靈。“你所見的‘丑態’,是她與深淵之力對抗五百年所留下的傷疤與勛章。你所感受到的‘衰敗’,是她為了庇護這片最後的淨土,不斷燃燒自身神性所付出的代價。這片大地上的每一寸綠草,每一朵靈光,都源于她這五百年不曾間斷的、沉默的付出。”

    “犧牲,的確偉大。但若犧牲僅僅是為了那一瞬間的燦爛,那與劃過夜空的流星又有何異?真正的偉大,是如恆星一般,即便在漫長的歲月中不斷消耗自己,也要為周圍的世界帶來光明與溫暖。你的神明,她做到了。她沒有選擇在最光輝的時刻徹底消亡,而是選擇留下來,用這殘破的身軀,在這片被遺忘的土地上,獨自堅守了五百年的漫長黑夜。”

    左鈺的話語,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敲在了斯露莎的心上。她那套早已根深蒂固的、關于“英雄”與“偉業”的認知,在這一刻被徹底擊碎,然後重塑。她怔怔地看著左鈺,又抬頭看了看那棵沉默的、卻又無比偉大的“萬種母樹”,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中,第一次流露出了真正的迷茫與震撼。

    “我……”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左鈺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他知道,有些道理,需要她自己去領悟。他只是平靜地收回目光,對著熒和派蒙笑了笑︰“走吧,我們去找祖爾宛。或許,我們可以用一種……不那麼悲壯的方式,來幫助這位值得尊敬的神明。”

    他的話語,讓派蒙和熒都重重地點了點頭。她們看向那棵巨樹的目光,也從最初的震撼與同情,轉變為了一種由衷的、深刻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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