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來了貴客,王石井就提前接走了王青。王石井告訴自己冷靜,拼命在腦袋里仔細回想是否見到過衛氏描述的那輛馬車。
馬車在這里不像騾車那樣隨處可見,可王石井卻想不起來他有注意到一輛馬車。
從後追上來的代江趕到王石井的身邊大聲說︰“我們出城的時候確實有一輛馬車進城!我當時還特別看了一眼。”
在永修縣這樣的縣城里陡然見到一輛馬車,代江習慣性地多看了幾眼,這時候他不由慶幸自己當時的那幾眼。
王石井急忙問︰“那您可有注意到那輛車往哪個方向去了?”
代江蹙眉道︰“我倒是沒有注意,不過有看到趕車的是個面黑無須的男子。我們回城去查那輛車往哪個方向去了!
他們駕的是馬車,應該很快能問出來!我帶人去找,你馬上去縣衙找蔣縣令派人全城搜尋!”
“有勞您了!還請您一定找到那輛車的蹤跡!”
王石井說完,狠狠抽了兩下馬屁股。
一隊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縣城,代江帶著手下朝他注意到的馬車行駛的方向沿途去問馬車的蹤跡。王石井是拼了命地趕去縣衙。
還在縣衙忙碌的蔣康寧就見原本該是回去的王石井沉著臉急匆匆地闖了進來,面色黑沉。他立刻嚴肅地問︰“出什麼事了?你不是回去了嗎?”
王石井的聲音都是抖的︰“大哥!雲安失蹤了!有人把他騙出了家,如今不知去向!”
“什麼?!”
※
“三日之後,取出,曬干。上鍋,蒸。”
“蒸?”
“嗯,要蒸,不然茶香,出不來。”
男人瞪了邵雲安一眼,諒他也不敢耍花招,低頭寫下。
“蒸,一個,時辰,然後……”
“然後什麼?”
男人抬頭。
“然後去你媽的!”
“咚!”
“砰!”
邵雲安氣喘地看著後腦流血,倒地不起的人,照著對方的肚子猛踹了好幾腳,他的右手上是一塊沾了血的翡翠原石。
把原石丟進空間,取出靈乳瓶子,邵雲安喝了一瓶靈泉水,腹部這才沒那麼痛了,嘴巴里也好過了。放回瓶子,邵雲安拿繩子把那家伙綁起來,堵住嘴。
沒辦法通知到王石井,邵雲安推開一條窗戶縫,看到那幾個人還在院子里,他又輕輕合上。
來到門邊,他听了听外面的動靜,很安靜。他小心拉開一條縫,觀察了一下,外間沒有人。穿過外間還有一間關著門的房間,回頭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家伙,邵雲安進了空間。
沒有去處理臉上的傷,他跑到王石井分類擺好的東西那邊。要逃出去,就得有武器。他是會幾招防身術,但在這里可以忽略不計。
槍,不行!一旦用了不好解釋,這東西太超前。匕首,不行!人家還有大刀呢,他又不是冷兵器高手。這種時候弩槍就最合適了。
挑了一把趁手的弩槍,邵雲安別提多慶幸自己那時候“腦抽”地為末日準備物資了。管他弩槍是金屬的還是木頭的。
火大到極點的邵雲安又跑到專門擺放危險品的地方找出一箱子沖天炮,又拿了一小桶汽油。把弩槍和沖天炮放在一起,記住在空間里的位置,他出了空間。
男人暈得透透的,邵雲安抽出堵著男人嘴的毛巾,給他塞了十幾顆褪黑素。他怎麼就沒囤點安眠藥!媽的!
重新堵住嘴,又用力捆了一遍,把男人的腦袋拿布袋子罩起來,邵雲安把他丟進了空間。他在空間里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不能就這麼躲在里面。
在腦袋里計劃了一下該怎麼做,邵雲安把這間屋和外間的瓶瓶罐罐全部收了,然後在外間灑了一些汽油。
跑到另一間屋的門口一,他拿出一個大炮仗,點燃,對準地上還沒揮發的汽油丟了過去,然後迅速後退,關門。
“砰轟”一聲巨響,房間被瞬間點燃,在外面等著的眾人先是一驚,然後拔腿就往房間里沖。
所有人被火勢攔了一下,八字胡男人跟死了爹似的大喊一聲︰“大少爺——!!”然後就不怕死地沖了進去。
沖進屋,沒看到有人,八字胡男人在慌亂間看到了桌上的紙張。他一把抓起塞進懷里就往外跑,嘴里喊︰“大少爺和那家伙都不見了!快去找!”
一群人又亂糟糟地跑出去尋人。
在這些人沖進來時,邵雲安便推開側窗翻了出去。他沒往院子的月洞門跑,而是跑到牆根拿出梯子迅速上牆,再收起梯子一躍而下。
“肯定是那家伙干的!快把大少爺和那家伙找出來——!!”
跑遠的邵雲安听到了這聲歇斯底里,他一邊跑一邊沿路灑汽油。收起汽油桶,他跑到假山旁,又是兩個大炮仗丟出去,然後躲進了假山里。
有人順著火勢找了過來,可這處宅子的雜草本來就多,還是汽油引的火,火勢極其凶猛。這些人只能想辦法繞過熊熊大火去找人。
邵雲安躲在假山里觀察外面的動靜,漫天的火焰把他隔離在一邊。邵雲安听著動靜遠去,他從假山出來,繼續往後跑。
跑到一處比較偏僻的院子,周圍的雜草都有半人高了,邵雲安四處觀察了一番,火應該燒不到這里來。因為中間隔了一條青石板路,附近也沒有大樹。
邵雲安尋思這里原本設計的時候是給下人住的吧?
他不知道這個宅子是在什麼方位,也不清楚宅子外面有沒有人守著,外面是什麼情況,保險起見先躲在這里等人來找他;或是天黑後再想辦法出去。
走進小院,推開明顯多年沒有刷過漆的斑駁木門,邵雲安走進去。剛才的猜測又有些站不住腳,下人的房間牆上會掛畫?屋里也會有擺設?
當然,這處院子是做什麼的邵雲安不關心。他關上門,他靠著門板喘了幾口氣,手腕發軟地拿出手表。
看看時間,距離他出門過去快4個小時了,邵雲安估摸這里應該還是在永修縣境內,就是不清楚在距離縣城的哪個方位。
也不知道井哥發現他出事了沒,青哥兒在書院應該沒事吧?如果是在永修縣境內,這邊這麼大的動靜,大哥會不會很快得到消息?
邵雲安的腦袋里有點亂,更多的是生氣。這個什麼大少爺他一定要弄死他!不知道他是有大靠山的麼!
房間的家具上落滿了灰塵,邵雲安照樣把屋里能收的都收了,畫和屏風都沒放過。自己遭了這麼一場罪總不能白遭。
把男人“拿”出來,邵雲安把他推到床底,不讓他再玷污自己的空間。這家伙敢那樣侮辱皇上和君後,就看他有幾個腦袋夠砍了!
又喝了一杯靈泉水補充能量,邵雲安仔細觀察了一下整個屋子。這里偏僻,光線不好,房梁的角落就更顯陰暗。
他再次拿出梯子爬到衣櫃上,再把梯子拿上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爬到了狹窄的房梁上,把自己藏了起來。
宅院里有二十多個人,除了邵雲安見到的那幾個,其余的都在外面守著。現在整個宅子內是雞飛狗跳。前院完全燒了起來,連帶著有兩處宅子都被點著了。
有人喊著守住各道門,還有人喊火勢太大,他們得趕緊走。
住在附近宅子的人家發現了這邊的動靜,紛紛嚷著滅火,不然這火蔓延開來,他們的宅子也會被影響。
“副統領!您听,是什麼聲音?”
代江豎起耳朵,過了一會兒,他下令︰“隨我來!”
邵雲安被人帶走了。得到消息的蔣康寧迅速派出衙役搜尋,嚴查出入縣城的車馬。同時他還派人去碼頭,看是否有可疑的船離開。
代江帶人去追蹤馬車的方向,沒多久他就派了個人回來報信,有人看到那輛馬車出了東城門後往南去了。
王石井得到這一消息單槍匹馬就追了過去,這短短的時間內他的頭發就白了幾根。去碼頭就是那個方向!
蔣康寧留在縣衙等消息,一名衙役帶著許掌櫃進來了。
許掌櫃一頭一臉的汗說︰“大人,在下听說二東家被人綁走了!”
蔣康寧緊擰著眉頭說︰“我們正在尋找他的下落。許掌櫃可有什麼線索?”
許掌櫃快速說︰“大人,昨日魏修曾找過在下,想在下與他合作,言語間滿是威逼。在下猜測二東家失蹤很可能與他有關。
昨日他離開後在下不放心,便讓人跟著他看他去了哪里。發現他並沒有離開永修縣,卻是去了離碼頭不遠的一處宅子,二東家是否會在那里?”
蔣康寧馬上說︰“讓你的人帶路!這樣看來雲安很可能是被恆遠侯府的人抓走的!”畢竟永修縣內沒人敢這麼大的膽子!
許掌櫃馬上表示帶路。
代江派人送回來的線索與許掌櫃提供的地點不謀而合。蔣康寧越想越覺得是恆遠侯府所為的可能性最大。
邵雲安是他的義弟,是岑老的義子,永修縣內無人敢動。敕南府的知府又是他的師兄,敕南府內的商人也沒人敢動邵雲安,只有京城的人才敢下手。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恆遠侯府的嫌疑無疑是最大的,不然那個魏修為何偏偏昨日會找上許掌櫃?曾掌櫃去京城了,許掌櫃是唯一與邵雲安直接相關,又與恆遠侯府有關聯的人!
代江這時候已經帶著人找了過來,一眼就看到有一處宅子著了火,很多人提了水桶在滅火。代江朝手下打了個手勢,策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