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掌櫃和曾掌櫃看完這封信,兩人的心是徹底放回了肚子里,更感動于東家對他們的信任。
他們先前還擔心東家是不是真的被侯府放棄了,現在他們反而覺得東家離開侯府是正確的。作為魏弘文的自己人,他們又豈不知他在侯府中的艱難。
在曾掌櫃把信歸還後,邵雲安這才開始解釋他的用意。如果只是魏弘文的這封信,他不會這麼草率地推出曾掌櫃。
是京城那邊也給他來了信,讓他可以放心地與魏弘文合作。既然京城那邊的大佬認為可以合作了,邵雲安當然就要物盡其用了。
邵雲安道︰“我這個人懶,家里的人手也實在有限,所以一直以來我都不願意操心太多生意上的事情。
現在我們都是為皇上和君後做事的人,兩位掌櫃與我也算是老朋友了。魏二公子如今離開侯府,即便他手上仍有資源有人脈,肯定也要艱難一陣子。
那在他理順了他的生意之前,我們是不是可以合伙做一些新鮮的買賣?”
曾掌櫃的眼楮一亮︰“邵小哥你是不是想做這翡翠石的買賣?”
邵雲安︰“我不是說了麼,咱們現在都是自己人。曾掌櫃叫我‘雲安’就是。”
曾掌櫃也笑了︰“對!咱們都是自己人。雲安!石井!”
許掌櫃也跟著來了兩聲。
彼此間的關系更加拉近,邵雲安說起他的打算。
“這翡翠石除了給曾掌櫃做首飾的那一塊剩下的,我手上還有幾塊原石。具體里面的料子如何要等解開後才能知道。”
邵雲安的解釋是,這幾塊石頭是王石井從軍中回鄉的路上撿的。他當時駕著驢車找地方夜宿,遇到了車毀人亡的現場。被毀的車旁就散落著幾塊大小不等的石頭。
其中一塊石頭就是邵雲安拿給曾掌櫃給岑夫人做首飾的那塊。上面開的“窗”就是王石井撿到時就已經開的。
王石井一看這石頭內部竟然如此漂亮,他把身死的兩個人埋了,把石頭都撿走了。
王石井分家後,把這些石頭拿給了邵雲安。邵雲安給這漂亮的石頭起了個“翡翠石”的名字。賣給曾掌櫃的那一套四季豆是王石井從身死的那兩人身上摸來的。
曾掌櫃倒是不介意,又不是從墓里摸出來的。若當真是從墓里摸出來的,那還是他佔便宜了。
邵雲安解釋了他和王石井手里的翡翠石來源,就是讓曾掌櫃把這個消息傳遞給魏弘文。他空間里的原石數量有限,如果他們想做翡翠的生意,那必須得有充足的貨源。
這貨源就得別人去找了,目前來說魏弘文的渠道更廣,由他去找最合適。
兩位掌櫃听齊點頭,曾掌櫃就是做這行生意的,他都沒有見過,那燕國肯定是不出產這種石頭的。
兩人都不由去瞟王石井,這人在外幾年怎麼竟踫到些奇人奇物,他們怎麼就沒這麼好命?王石井穩如泰山,敬業地做好自家媳婦的擋箭牌。
邵雲安提到了他手里還有“幾塊”原石,曾掌櫃肯定要問︰“那雲安你是何意?”
邵雲安的意思正中曾掌櫃的下懷,他道︰“我打算與您合伙開一家新的首飾店。不是‘蝶妝閣’,而是一家全新的,由千歲參股的首飾店。”
曾掌櫃笑了。這個好理解,東家雖然離開了侯府,但“蝶妝閣”的幕後東家是誰卻不是秘密。他們要為君後做事,那就自然不能再用“蝶妝閣”這個招牌。
曾掌櫃︰“雲安你有這個打算,那自然是最好的。說實話,你手里的那幾塊翡翠石,我還真是眼饞。”
邵雲安接著說︰“千歲出自代家,若是能由千歲出面,讓大將軍他們在邊關御敵時順便幫忙尋找尋找這翡翠石。再加上魏公子的人脈,說不定我們能找到穩定的翡翠石貨源。
我和井哥手里的翡翠原石可以拿出來先做出一批首飾,咱們以拍賣的形式出售,價高者得。
而且不是一次性拍賣完,我們可以一個月拍賣幾件,給尋找貨源多一些時間。我之前賣給您的那一套四季豆掛件還沒出售吧?”
曾掌櫃道︰“還沒有。那套掛件東家不打算出售,我們已用白玉、青玉等仿制出了幾百件。東家原本是打算在四月出售,給要參加科考的學子們增添一個好彩頭。
但現在東家離開了侯府,計劃有變,東家要我暫緩。若咱們新開一家首飾店,便可以新首飾店之名出售,我會給東家去信。至于雲安你剛才所說的拍賣,可否細說?”
邵雲安把什麼是拍賣,什麼是拍賣行說明了一番,許掌櫃和曾掌櫃都是一臉自己還是小家子氣了些的驚喜狀。
這開價還能拿到明面上來喊。不怕露面的,可以自己出面;想要隱藏身份的,可以使人代拍。有了這拍賣行,這可就真的能做到奇貨可居了。
許掌櫃當即就說︰“那咱們完全可以開一家拍賣行啊!雲安你的主意多,咱們以後肯定能有很多新鮮的好玩意拿去拍賣。”
邵雲安道︰“這個倒是可以有。不過拍賣行建在永修縣有點不夠檔次,咱們得把拍賣行建到京城去。這件事我會給康辰大哥去封信,由他來操辦。”
曾掌櫃欲言又止,邵雲安問︰“曾掌櫃有何建議?”
曾掌櫃沉默了片刻,說︰“雲安,不瞞你說,東家這麼一走我和老許也做不久了。‘蝶妝閣’和‘一丈軒’雖說不算是侯府的產業,但畢竟誰都知道是東家的,肯定會有人來找麻煩。
東家給我和老許的安排是關閉‘一丈軒’和‘蝶妝閣’,等候東家下一步的安排。”
邵雲安明白地點點頭,這一點他之前也有想過。魏弘文現在肯定顧不上永修縣這邊,那既然曾掌櫃和許掌櫃都是自己人了,那讓他們一直閑著也是人才的浪費。
邵雲安提議道︰“不如這樣,咱們都是自己人,也不用等魏二公子那邊了。‘一丈軒’咱們換個牌子,許掌櫃您帶著原班人馬另起爐灶,菜譜我來寫。
‘蝶妝閣’的玉雕師傅,曾掌櫃您一定得抓牢。新的首飾店我覺得最好是去京城,配合咱們的翡翠首飾在拍賣行拍賣。
我今天把給我娘這套首飾亮出來,就是為我們日後的首飾店先打出一點名氣。我給曾掌櫃您想幾個首飾樣式,可以讓師傅們先練練手。
我明天就給康辰大哥寫信,只要千歲那邊有了明旨,咱們就可以干活了。咱們以後所有的鋪子都辦成連鎖店的形式。”
“連鎖店?”
邵雲安︰“就是把相同的招牌開在不同的地方,人家一看那招牌就知道是誰家的。”
兩位掌櫃懂了。但邵雲安的下一句話令他們立刻熱血沸騰了起來。
“咱們的連鎖店,又統一歸于一個大的招牌之下。而這個招牌一听就跟皇上和千歲有關。”
他們不僅要人有靠山,鋪子也要有靠山。反正邵雲安是堅定不移地抱千歲這條大腿,他掙多掙少在這個世界都是有錢人了,小命才是最要緊的。
許掌櫃和曾掌櫃作為永修縣的鋪子管事,哪想過有一天他們還能幫君後開鋪子。邵雲安對自己人一向大方。他會在信上提一提兩位掌櫃的收益問題。
反正他們的鋪子肯定掙錢,讓兩位掌櫃也能參一點點股,掙一點點小錢錢是雙贏。
兩位掌櫃听他這麼一說是感動又感激。他們就是個小人物,能給君後做事都是天上落下的大福分,哪里還敢去想參股的事。反正他們兩個就跟著邵雲安干了!
說完了正事,兩位掌櫃也給邵雲安提了個醒。他們兩人的上頭還有個大管事,叫魏修。這個人居于府城,卻不是他們的人。若魏修找上門來,邵雲安一定要提防。
沒別的事了,兩位掌櫃告辭。曾掌櫃離開的時候還被不少人家的侍女、小廝攔住,詢問他翡翠首飾的事。曾掌櫃現在有底氣了,只說他手上暫時沒原石,待有了原石,會通知各位。
兩位掌櫃走了,王石井摟住邵雲安︰“媳婦兒辛苦了。”
邵雲安笑道︰“我不辛苦,我就是說說,行動的是別人。”
隨即,他又收起笑容,摸著下巴說︰“我們兩個沒地位,在某些人的眼里,皇上和君後也不足以給他們威懾,例如恆遠侯府。
咱們兩個注定低調不起來,就必須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皇上的權力和威望明顯還不夠,我們別的幫不上,就多幫他們掙錢。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所以接下來我們做的所有生意都要盡可能地拉君後入股。君後不必出錢,他的身份就是股份。
還有大哥的那個師兄,咱們也拉他入伙。他是敕南府的知府,算是地頭蛇,不都說強龍難壓地頭蛇麼。”
官商勾結這是一個亙古不變的事實,就看你是怎麼勾。
王石井不懂什麼“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反正听媳婦兒的準沒錯。
他不解的是︰“咱們不拉大哥、師兄他們入伙嗎?”
邵雲安︰“大哥和師兄他們的錢咱們幫忙掙,他們一個是當官的,一個是校長,最好都別沾銀子。難說師兄以後還會回京城做官呢。
就算是拉楊硯入伙,他也不會親自出面,肯定是找個信得過的來跟咱們接洽。大哥信得過的除了康辰大哥估計就是咱倆了,咱倆幫他掙就行。
康辰大哥是君後的內官,又管著茶和酒的生意,不會缺錢。如果君後的每一筆生意都有康辰大哥的影子,那是害他。”
王石井明白了,馬上甜言蜜語︰“還是媳婦兒你懂得多。那萬一日後皇上和君後‘狡兔死狗肉烹’……那史書上有很多這樣的事。”
正在看《中華上下五千年》的王石井也有了那麼一丟丟前瞻性。
邵雲安勾勾手指,王石井立刻低頭。听媳婦兒這樣那樣說完後,王石井的眼楮發亮。
“怎麼樣,想去嗎?”
“去!媳婦兒去哪我就去哪!”
“真听話。”獎勵一個ki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