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松哪敢松懈,他遠在金陵的姐姐人雖不在身邊,可卻時時鞭策他。
一月寄一封信來查他的學業,他回信比寫先生布置的作業還累。
內容寫不好挨罵,字寫不好也挨罵,還讓娘找了武先生讓他練武。
他也不敢因為姐姐不在身邊,就陽奉陰違,因為每年端午過後,娘會帶他去金陵住一個月。
不想被揍,就老實完成姐姐的要求。
……
書院休沐,謝松直奔來家,听說姐姐回來之後的壯舉,他頭皮有點發麻。
明明姐姐只比他大一歲十個月,他也比小時候高壯了,武力似乎也不弱于他,怎麼還是有點怕怕的。
聖女小番茄︰小弟弟,有一種壓制叫血脈壓制。
先去見了母親,又隨她一起來縹緲院,進了屋子,他姐姐軟綿綿地靠在軟榻手里握著一本書,時不時翻上一頁。
就是這樣,他從小就被她這軟綿綿的樣子給騙了。
打人的拳頭可硬了,不,心更硬,下手是一點不心軟。
看到他,謝緲也就是懶懶地抬了一下眼皮,繼續翻書。
小番茄的話本子最近都活潑了,全然沒了往日的悲慘。好像女主都不慘遭虐待,男主也再不追悔莫及了。
盡是些一見鐘情,日久生情,一往情深的戲碼,有點膩住了。
連給人醒腦的卷首語都不犀利了,盡是些甜得發 的言論。
該不會,小番茄長戀愛腦了吧。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這事兒很難評。她有點不安,小番茄這回可能要栽跟頭。
但按她以往的通透,給她說道理,有可能會被反向洗腦。
李氏看了一眼謝緲,面色紅潤,精神穩定,就走了,這女兒生得太省心,太有成算,她有點使不上力。
“阿姐安好!”謝松走過去。
“你看著也不錯,長高了也俊了,中了秀才,過幾年再中舉,中進士,姐姐我成親之後也算多個依靠了。”謝緲用輕飄飄的語氣說著一本正經的話。
“阿姐要成親了?你回來就是成親的?”他一直在書院,這些事也沒人主動與他說起。
謝緲擰眉看他。
“你現在一心只讀聖賢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了嗎?我要替大姐嫁入寧遠侯府,你竟一點兒不知?”
“我,我該知道嗎?”謝松嘴唇抖了一下。
“該?你若三歲倒是可以用這個字,你十三翻年就十四了,聖賢書也讀了,在高門大院里人情世故也要習得。”
這弟弟挺會讀書的,為人也正義,是謝家難得的表里如一的人。只是這性子跟老爹一模一樣。純良二字同他們配一臉。
“你嫁到陸家?”
“不然呢?大姐姐不肯嫁,二哥和你去嫁?剩下那些,兩個加起來沒人家一個年紀大,這不只剩我了?”
“陸家這樣好的家世,陸世子名聲也極好,大姐姐為何不願?”
“她不願可能覺得桃子比橘子好。吃了能長壽。”
“什麼?”
“她要嫁安國公世子,這些事,外人不知,你竟然一絲絲都不知道?是府里人竊竊私語時還刻意躲開了你嗎?”
謝松跟被雷劈了一樣,此刻是三觀盡毀。
“替嫁是騙婚啊,被發現了,你可怎麼辦?”
單純孩子,這好事四五六妹妹要不是年紀太小都恨不能以身相替呢。
“我獨自承受對方的怒火,不過他們應該不至于打我,謝家還在,也不至于叫我病逝,從此青燈古佛了此一生罷了。”
本來謝松是真的有點著急,但听她這樣一說,又冷靜下來了。又逗他呢!
別的不說,若阿姐不自願,強迫她騙她都成不了。讓她自願,肯定有利可圖。但她就不在京城,謝家對她只有三分情,寧遠侯府可是一分也無。
“阿姐,陸世子娶了你,也不會善待你,你再考慮考慮。替嫁這事太大了些。”
“傻弟弟,我可嫁不了陸世子。”謝緲也不逗他了。
把事情來龍去脈展開來說與他听,包括她與陸軒的計劃。
這弟弟是謝家最會讀書的人,為人赤忱。世事在他眼里非黑即白,沒人瞞著他,別人家的事他不主動關心,家里的事不涉及他的,他也听不到。
可能三房的血脈,不正經的全歸了她,正經的全在謝松身上。
她最羨慕千機閣閣主,什麼秘聞都能搞到。她開個茶社,還有後來的酒樓,也只听了點皮毛,多數還是金陵的。
“可听明白了?回去自己琢磨吧,說得我口都干了。”謝緲揮揮手讓他回去。
謝松不知道怎麼回的自己院子,今日三觀不僅碎了,還重塑了。
他有點不適應,事情還能這樣操作嗎?前段時間他同窗的哥哥林志誠就鬧著悔婚,還敲鑼打鼓上門悔婚,他那未婚妻雲小姐羞憤投繯而死。
林家被御史參了一本又一本,林侍郎教子無方被罰了半年俸祿。一條人命如此不痛不癢也是可惜。
這事兒還不算完,林志誠堅持退婚要娶之人竟是客居在雲家的遠房表姑娘柳氏。
雲家算是引狼入室,害死了自己的女兒,雲夫人心痛至極,堅持把這女子趕出府去。
林家寧願把兒子掃地出門也不願這種女子進門。林志誠到底還存了一絲理智,不敢脫離家族,只好養在外面。
這件事雲家失了女兒,林家失了體面且兒女婚事這幾年怕是都不好了,至于那柳氏搶人姻緣不成做了個外室。沒有一人得償所願。
可剛剛他听了什麼,聯姻的兩個人都要悔婚,他們四人還理智的坐下來商量了。
商量完還跟家里商量了,然後還想出了傷害最小的法子,讓各自弟妹去完成這樁婚事。
到時候各自姻緣美滿,傳出去哪有一絲一毫不好。
本來被算計被按頭的兩個人,應該憤怒,應該不滿,應該反抗。
但現在怎麼了,他們明知要被算計,還積極入局。這兩個人得瘋成什麼樣子!
看姐姐那興奮樣子,是日子太平淡太無聊滿足不了她,要大干一場的樣子。
上一次見她滿眼星光,躍躍欲試,是回金陵的前一晚。他哭得眼淚鼻涕流一臉,他姐指揮著小丫鬟把小金稞子小小銀稞子用荷包一袋袋裝好,打成三個小包袱。說怕遇著賊,得分散護著。
她好像不是去養身體而是去闖蕩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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