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粥伴病愈，菊香映初心
陳遠端著粥走進來，笑著說︰“鏢局的事哪有你重要？你好了，我才能安心去做事。”他把粥遞到柳如氏手里，“快喝吧，這是用新米熬的小米粥，我還加了幾顆紅棗，你嘗嘗合不合口味。”
柳如氏接過粥碗，指尖觸到溫熱的瓷壁，暖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口。她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送進嘴里，小米的軟糯混著紅棗的清甜，在舌尖散開。“好喝，比我熬的還香。”她抬眼看向陳遠，眼里帶著笑意，臉色也比前幾日紅潤了些。
陳遠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看著她小口喝粥的樣子，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好喝就多喝點，你這幾天沒怎麼吃東西，得好好補補。”他伸手替柳如氏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動作輕柔得像怕踫碎了易碎的瓷。
柳如氏喝完粥，陳遠接過空碗，又端來溫水讓她漱口。等她躺好，他才拿著碗去廚房清洗。院子里的菊花還開得盛，風一吹，花瓣簌簌落在地上，鋪了薄薄一層金黃。陳遠洗完碗出來，看見落在石階上的菊花，彎腰撿了幾朵品相好的，想著等柳如氏精神再好些，插在屋里的瓷瓶里，讓她看著也舒心。
到了傍晚，柳如氏睡醒，感覺身上有了力氣，便想下床走走。陳遠怕她累著，扶著她慢慢走到院子里，找了把藤椅讓她坐下。夕陽落在菊花上，把花瓣染成了橘紅色，空氣里滿是花香。
“院子里的菊花，要是能一直開就好了。”柳如氏望著滿院的菊花，輕聲說道。
陳遠坐在她身邊，順手拿起落在她肩頭的一片花瓣︰“等明年春天，咱們再多種些，到時候院子里能開得更熱鬧。對了，鏢局的掌櫃今天派人來，說等你好了，讓我去趟鏢局，把之前押鏢的工錢結了，還說給我留了些廟會剩下的糖畫，讓我帶回來給你。”
柳如氏一听有糖畫，眼楮亮了亮︰“真的嗎？那我可得趕緊好起來。”
陳遠看著她開心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放心，有我照顧你，肯定好得快。明天我再去藥鋪給你抓一副藥，鞏固鞏固，等藥喝完，咱們再去鎮上逛逛，給你買塊新布，做件新衣裳。”
柳如氏搖搖頭︰“不用買新布，我之前還有些布料，夠做衣裳的。倒是你，鏢局的工錢結了，咱們可以攢起來，以後要是有機會，也像隔壁那樣，在院子里搭個小棚子，夏天能遮涼，冬天能放些雜物。”
陳遠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很安心︰“都听你的，咱們慢慢攢，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
第二天一早，陳遠去藥鋪抓藥，回來時順便去了趟鏢局。掌櫃見他來了，笑著把工錢遞給他，又拿出一個油紙包︰“這是廟會剩下的糖畫，我看你家娘子喜歡，就給你留了些，趕緊帶回去吧。”
陳遠謝過掌櫃，拿著工錢和糖畫往家趕。剛走到家門口，就看見柳如氏站在院子里，正小心翼翼地摘菊花。她穿著青布衣裳，陽光落在她身上，像披了層柔光。
“你怎麼起來了？不在屋里歇著？”陳遠快步走過去，把糖畫遞給她，“快別摘了，小心累著。”
柳如氏接過糖畫，打開油紙包，里面是幾支小小的糖畫，有梅花的，有兔子的，還帶著淡淡的甜味。“我感覺好多了，想著把這些開得好的菊花摘下來，曬干了泡茶，冬天喝著暖和。”
陳遠無奈地搖搖頭，卻還是幫著她一起摘菊花。兩人蹲在院子里，一邊摘菊花，一邊說著話，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長。
等摘完菊花，陳遠去廚房煎藥，柳如氏坐在屋里，拿著糖畫，小口小口地吃著。糖畫的甜，混著心里的暖，讓她覺得，就算是生病，有陳遠在身邊，也是件幸福的事。
藥煎好後，柳如氏乖乖喝了藥，陳遠又給她剝了顆糖。“等這副藥喝完，你就徹底好了，到時候咱們去鎮上，給你買些你愛吃的點心，再去看看有沒有好的種子，明年春天種些蔬菜，這樣咱們就能經常吃新鮮的菜了。”
柳如氏點點頭，靠在陳遠懷里︰“好，咱們以後一起攢錢，一起種菜，一起看菊花，一起過好日子。”
陳遠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發頂︰“會的，咱們一定會過上好日子的。”
又過了幾天，柳如氏的病徹底好了。陳遠陪她去鎮上，結了鏢局的工錢，買了點心和蔬菜種子。回來的路上，柳如氏手里拿著點心，時不時給陳遠遞一塊，兩人說說笑笑，走在鄉間的小路上，身後是夕陽，身前是希望。
回到家，柳如氏把蔬菜種子種在院子的角落，又把曬干的菊花裝進布袋子，收在櫃子里。陳遠則把鏢局結的工錢小心地放在木盒里，鎖進櫃子里。
“以後咱們的日子，就像這院子里的菊花一樣，會越來越好的。”柳如氏靠在陳遠身邊，看著院子里的一切，輕聲說道。
陳遠緊緊握住她的手，眼里滿是堅定︰“嗯，一定會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院子里的蔬菜發了芽，菊花雖然謝了，但明年還會再開。柳如氏和陳遠的日子，就像他們種下的種子，在時光的澆灌下，慢慢長出了幸福的模樣。他們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起攢錢，一起規劃未來，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卻有著平淡的溫暖，這份溫暖，像院子里的菊花香，縈繞在他們身邊，久久不散。
轉眼到了冬天，第一場雪落下時，柳如氏和陳遠坐在屋里，圍著炭火，喝著用曬干的菊花泡的茶。陳遠拿出之前買的布料，給柳如氏縫了件新棉襖，柳如氏則給陳遠縫了雙新棉鞋。
“穿上新棉襖，冬天就不冷了。”陳遠幫柳如氏把棉襖穿上，仔細扣好扣子。
柳如氏穿上新棉襖，感覺渾身暖和︰“你做的棉襖真暖和，比我自己縫的還好。”她又把新棉鞋遞給陳遠，“你也試試新棉鞋，看看合不合腳。”
陳遠穿上新棉鞋，大小正合適︰“合腳，太合腳了。有你在，這個冬天一點都不冷。”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院子里白茫茫一片，屋里卻暖融融的。柳如氏靠在陳遠懷里，听著窗外的雪聲，心里滿是安穩。她知道，只要有陳遠在身邊，不管遇到什麼困難，他們都能一起扛過去，他們的日子，會像這炭火一樣，永遠溫暖，永遠紅火。
又過了幾個月，春天來了，院子里的蔬菜長得郁郁蔥蔥，柳如氏種的菊花也發了芽。陳遠依舊在鏢局押鏢，每次回來，都會給柳如氏帶些鎮上的點心，或者新奇的小玩意兒。
有一天，陳遠押鏢回來，手里拿著一個小木盒︰“你看，我給你買了什麼。”他打開木盒，里面是一支銀簪，簪子上刻著小小的梅花，很是精致。
柳如氏拿起銀簪，眼里滿是驚喜︰“這太貴重了，你怎麼買這麼貴的東西？”
陳遠幫她把銀簪插在頭發上，仔細端詳著︰“不貴，你值得最好的。以後我會努力押鏢，給你買更多好東西，讓你過上好日子。”
柳如氏摸了摸頭上的銀簪，眼淚差點掉下來︰“陳遠，有你在，我就已經很幸福了。”
陳遠把她擁進懷里︰“我也是，有你在，我做什麼都有動力。咱們以後，還要一起逛很多次廟會，看很多次燈會，一起過一輩子。”
院子里的春風吹過，帶來了花香，也帶來了希望。柳如氏靠在陳遠懷里，看著滿院的生機，知道他們的幸福，才剛剛開始。未來的日子里，或許會有風雨，但只要他們攜手同行，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他們的生活，會像這春天的花一樣，越來越燦爛，越來越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