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精?
結合他之前說的話,我也猜出了一點。
試探性的問︰“你意思是,你懷里那東西,是狐狸精送的?”
中年漢子點點頭,艱難的咽了口唾沫︰“我……我陪她睡覺,她,她送我這個。”
我︰“???”
我差點以為自己听錯了。
在我的認知里,狐狸精這類精怪吸食人身上的陽氣,那可是基本常識。
不光是狐狸精,但凡修煉的精怪,為了修煉成型,都離不開對日月精華的攝取。
可這所謂的攝取日月精華,遠非世人想象中那般簡單。
不是像電影里演的,在月圓之夜,對著月亮仰頭吸氣就能成。
實際上,天地間的日月精華,蘊含著宇宙間至純至靈的能量,其獲取過程極為復雜且艱難。
精怪們需在特定的時辰、特定的方位,以獨特的法門引導自身靈竅,去感知、吸納那游離于天地間的微弱能量。
此過程稍有差池,便會前功盡棄。
正因獲取日月精華如此不易,相較之下,人的陽氣便成了更易獲取的 “養分”。
人作為萬物之靈,體內陽氣乃是生命活力的根本,充盈且純粹。
可我從未听聞,有這般 “文明” 的精怪,吸食了人的陽氣,居然還會給人送東西。
沒害死你就不錯了,還給人送東西?
真是聞所未聞。
我盯著他發顫的指尖,喉結動了動︰“你到底撞上什麼事兒了?”
漢子又摸出皺巴巴的煙盒,抖出兩支紅梅牌香煙。
“我叫大柱,在城西工地扎鋼筋。”
大柱捏著煙的手指猛地抖了一下。
“原先跟我搭伙的老周。”
“老周這人啥都好,就是愛賭,工地上誰見了他都躲,生怕他開口借錢,可我倆住一個工棚,他爹又跟我爹是拜把子兄弟,我總不能看著他喝西北風。”
“老周全名是啥?”
我擦了擦桌上的面湯。
“周福財。”
大柱吐出個煙圈︰“听著像能發財的名兒,實則窮得叮當響,他婆娘嫌他沒出息,帶著娃跑了,只剩他一人在工地上混。”
“上個月十五,他突然沒再來扎鋼筋,我琢磨著不對勁,下工後就往他租住的城中村跑。”
“房東說人早搬走了。”
“你有問過房東老周為什麼搬走嗎?” 我捏著煙的手頓了頓。
“都問過了!”
大柱猛地抬頭,眼白里布滿血絲︰“房東說有天夜里,來了兩輛黑轎車,幾個穿西裝的人把他叫走了,我還以為他要被剁手指!”
“我知道他在地下賭場借了高利貸,利滾利能吃人不吐骨頭。”
“然後呢?” 我往前傾了傾身子。
大柱身子一抖。
“然後就是,房東說沒見動手,就見周福財跟著仨穿黑西裝的人鑽進轎車,說車標我認得,是大奔!”
我插了句︰“然後呢?咋又回來了?”
大柱猛地吸了口煙,像是在給自己壯膽。
“你說邪乎不?房東說也就一根煙的工夫,那車又開回來了!老周下車時手里多了個禮盒,跟那些人點頭哈腰的,活像見了親爹!”
我皺眉︰“禮盒里裝的啥?”
“鬼知道!”
大柱突然提高嗓門︰“我後來問老周,他說是茶葉!你信嗎?高利貸的人會送欠債的人茶葉?”
他壓低聲音,喉結滾動著︰“更邪乎的是,房東和我說第二日老周就來退房,連押金錢都沒要,直接塞給房東兩包中華煙!”
我敲了敲桌面︰“他哪來的錢?”
大柱的眼神突然飄向窗外,像是在躲避某種無形的東西。
“房東說,老周退房時哼著小曲兒,皮鞋擦得 亮,腳跟不沾泥,我去他屋里瞅,床鋪收拾得板板正正,枕頭底下還留了包。”
他突然噤聲,喉結像是被人掐住般上下滾動︰“留了包香灰。”
我追問︰“啥香灰?”
“聞著有股子騷味。”
大柱的臉色瞬間慘白,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包袱邊緣。
“後來我才知道,那是…… 那是狐狸精用來掩味的東西。”
他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煙灰缸里的煙頭被震得亂顫︰“陳師傅,你說這事兒怪不怪?討債的沒打人,反而送禮;欠債的不躲不藏,反而闊綽得像個大爺?”
窗外的暮色不知何時滲進包廂,大柱的臉在陰影中顯得格外扭曲。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指甲幾乎掐進我的皮肉︰“陳師傅,您說這正常嗎?一個欠了一屁股賭債的人,突然揮金如土,還跟討債的稱兄道弟?”
我不動聲色地抽回手︰“後來你找到他了?”
大柱的臉色瞬間慘白,像是想起什麼可怕的事。
大柱哆哆嗦嗦地又點了支煙,夾煙的手指懸在半空忘了往嘴里送。
直到煙頭 “滋啦” 燒到虎口才猛地抖了一下。
“就在那次事情不久後的一個傍晚,我蹲在夜市啃饅頭呢,听見有人喊‘大柱’!”
他猛地拍了下大腿,眼里閃過驚恐與困惑︰“我一抬頭,差點沒認出來,老周穿著 亮的西裝,手腕子上戴著金表,懷里還摟著個抹著紅嘴唇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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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就那個愛賭錢的老周?”
“可不是他!”
大柱的喉結上下滾動,煙灰簌簌落在衣襟上。
“他腳下那雙皮鞋比鏡子還亮堂,我瞅見他身後停著輛銀閃閃的奔馳車,車牌照都用紅綢子系著!”
“他咋突然闊成這樣?”我摸出煙盒遞過去。
大柱飛快的把嘴里的煙抽完,接過煙狠狠吸了一口,煙霧從齒縫里漏出來。
“我也納悶啊!他沖我招手,那女人還往我手里塞了顆巧克力,包裝上全是洋文,跟我們工地上的水泥袋似的。”
他突然壓低聲音︰“老周說‘走,哥帶你見見世面’,直接把我拽進了旁邊的五星級酒店。”
“那是我第一次去這麼高檔的地方吃飯,包廂里的水晶燈刺得我睜不開了,緊張的我手指頭在桌底下偷偷掐自己大腿,才讓自己冷靜。”
“接下來老周點了一桌子菜,光那碗湯里就漂著金箔!”
大柱比劃著碗口大小︰“他用銀筷子夾起塊龍蝦肉,說‘兄弟,這玩意兒壯身體’,那女人就笑,笑得跟夜貓子似的。”
我敲了敲桌面︰“他跟你說錢哪來的沒?”
“我哪敢直接問!”
大柱的聲音突然發顫︰“等他喝了半瓶茅台,我才瞅準機會開口,他打了個酒嗝,油光滿面地拍我肩膀,說‘哥現在有人罩著’,那女人就往他嘴里塞了顆葡萄,說‘周哥的福氣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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