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剛‘忽悠’完那幾個小姑娘。
這會兒正在用修眉刀修指甲。
听到這話，頭也不抬地說︰“碟仙啊，得湊四個人，兩男兩女陽氣足，玩起來才靈。”
她突然抬頭，眼尾的黑色眼線挑得極高︰“不過我可提醒你們，碟仙請來了就得好好送，不然……”
“能有多難？”
另一個姑娘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喂？老公！帶你們寢室那倆單身狗來玩碟仙！湊夠四人團有優惠！”
她轉頭沖老板娘笑︰“我們要問事業運！听說碟仙看這個最準！”
老板娘嘴角咧開，露出尖利的犬齒。
“事業運啊，得加錢，擺七星陣要多收三百，用貓頭鷹標本鎮場。”
我在一旁听得皺眉。
真正的通靈者絕不會為了錢隨意蠱惑人玩碟仙。
這東西招的根本不是什麼 “仙”，而是餓鬼道的凶魂。
看老板娘指甲上涂的劣質甲油和牛骨項鏈上的塑料骷髏頭，分明是個靠裝神弄鬼騙錢的江湖騙子。
“大師，她們真的要再玩啊？”
小月拽了拽我的袖子，眼神里滿是擔憂︰“萌萌就是玩了兩次筆仙才出事的……”
我沒說話，目光落在剛進門的兩個男生身上。
他們穿著某理工大學的衛衣。
其中一個手腕上戴著串黑色手鏈，珠子間夾著枚硬幣。
正是碟仙游戲里用來 “通陰” 的五角錢，卻被無知的人當作 “幸運符”。
看樣子這里的客人還挺多的，而且很多人都是來玩了很多次。
可奇怪的是，這麼多人都沒出事，咋就萌萌出事了？
“走吧，去看看。”
我想了下，低聲說︰“如果真有髒東西，早晚會露出馬腳。”
“嗯！”
小月看起來有些緊張，不過還是在我的眼神鼓勵下，點了點頭，哆哆嗦嗦的跟在我身後。
“我們想玩筆仙。”
我帶著小月來到老板娘面前︰“不過我這孫女說你們這兒能請‘真仙’，是真的嗎？”
老板娘晃了晃手中的水晶吊墜。
不過那是塊人造紫水晶，根本不通靈。
“大爺，我們這兒可不接待……”
正說著，她突然被大學生的驚叫聲打斷。
“啊啊啊真的動了！筆仙真的動了！”
穿洛麗塔裙的姑娘從里間沖出來，手里攥著張紙︰“它說我下個月會脫單！”
她的閨蜜們圍上去，七嘴八舌地問︰“有沒有說對方多高？帥不帥？”
角落里的姑娘卻臉色煞白︰“你們沒看見嗎？剛才紙上的字在冒黑煙……”
這時，門口又進來兩個姑娘，年齡看著比較小。
兩人徑直走到老板娘跟前，眼神里透著好奇與緊張︰“姐姐，我們想玩筆仙…… 兩個人能玩嗎？”
“得湊四人局哦。”
老板娘職業化地微笑︰“要不你們等等，我給你找兩個人！”
說著她的目光看向我，但下一秒又移開了。
啥意思？不給我玩？
可我也是付了錢的客人，哪有挑客的道理？
我剛要開口，後頸突然一涼，像是有人對著耳朵吹了口涼氣。
外頭明明三十度高溫，店里的空調卻不知何時調成了 16 度。
雙馬尾姑娘抱著胳膊打了個寒顫︰“好冷啊…… 姐姐，你們空調開太低了吧？”
老板娘眼神閃爍︰“沒開空調啊，可能是…… 通風口壞了。”
她轉身看向小月︰“妹妹，你要一起玩嗎？湊夠四人就行。”
小月為難地看向我，眼神里寫著 “怎麼辦”。
我心里納悶︰我這麼大個人站在這兒，老板娘為啥只問小月？
“我們……” 小月剛開口，角落里突然傳來嬉鬧聲。
兩個染著彩虹發色的中學生蹦 過來，手里攥著熒光色棒棒糖︰“我們要玩！正好四個人！”
她們校服外套半脫，露出里面印著骷髏頭的 t 恤，書包上掛著 “筆仙必勝” 的鑰匙扣。
“那就組個中學生局吧。”
老板娘從櫃台下摸出一支紅筆，筆帽上的黑繩看著比之前的更粗︰“妹妹們想玩哪種陣法？基礎版還是升級版？”
“要最靈的！” 短發姑娘把棒棒糖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說︰“我們想問問中考能不能考上重點高中！”
雙馬尾姑娘突然指著我︰“那爺爺怎麼辦？他不玩嗎？”
老板娘笑了，這次的笑容沒了職業化的溫度，反而帶著點譏諷︰“爺爺啊…… 還是在外面歇著吧，這玩意兒太刺激，怕您心髒受不了。”
我剛要反駁，後頸又是一涼，這次還伴著輕微的刺痛。
我轉頭看向門口，玻璃上凝著層薄霜，明明是盛夏，門外的樹葉卻在無風自動，像是被某種力量撥弄著。
不對勁，有髒東西！
可之前分明是沒有的，現在卻有了。
是誰帶進來的？
我看了眼四周，這些都是年輕人，不可能帶進來。
如果真有這本事，還需要花錢來玩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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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
我看向一旁的小月。
該不會是來找她的吧？
我從兜里掏出三百塊拍在吧台︰“我這把老骨頭也想見識見識，加錢能單獨開一局嗎？”
老板娘的目光落在鈔票上，紫指甲輕輕敲了敲價目表︰“大爺，我們這兒規定六十歲以上不能參與，出了事 我們可負責不了。”
“再加兩百。”
我又拍了張鈔票︰“就當給你的辛苦費。”
“可……”
“我加錢。”
我再次掏出三張紅票子拍在櫃台︰“讓我進去看看。”
老板娘的眼尾咧開，電子煙在嘴角抖了抖︰“行啊，您這麼爽快，我親自帶您進去。”
她沖里間喊了聲︰“小夏！帶客人去 b 房！”
說完，她不意思的看向那兩個後來的中學生︰“兩個小美女，你們看，要不然下一局？”
“為啥啊？”
“尊老愛幼嘛！等會兒，我找兩個小帥哥陪你們怎麼樣？”老板娘笑眯眯的道。
兩個中學生你看看我，我看看，無奈的點頭︰“好吧，但是老板娘你要快點。”
“好，放心吧！”
這時，被叫做小夏的工作人員走出來。
她穿著黑色連帽衫，帽子上繡著骷髏頭，手里拿著紫色眼罩︰“請跟我來，游戲過程中禁止摘眼罩、大聲喧嘩，听到鈴鐺聲才能取下眼罩。”
她的聲音像含著口冷水，每個字都透著股陰寒。
光是听聲音，這氛圍感一下就上來了。
不過我知道，這都是對方故意的。
就是先給你一點精神上的壓力。
和鬼屋那一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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