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圓形餐桌的上首,白晨曦白阿姨穿著一件紅色高領毛衣居中而坐。
她左側緊挨她坐著的,是一個明眸皓齒、風姿綽約的俏麗女子。
秦逸飛以為自己眼花了。怎麼這個女子,看著這麼像林雪啊?
秦逸飛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他揉了揉眼楮,又仔細看了看。
這人不是林雪又是誰?
“林雪,怎麼是你?”
秦逸飛三步並作兩步,迅速走到林雪跟前,雙手緊緊抓住林雪伸出的右手,不停搖晃。
“怎麼,小秦不歡迎我?”
林雪巧笑盼兮,顧盼生輝。
“咳咳!”白晨曦干咳了一聲,“看來,小秦眼里只有小雪,沒有文林大哥和我嘍!”
秦逸飛聞言,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確實有點兒過分。他面色一紅,就慌忙松開了一直緊緊攥著的那只縴縴玉手。
“白阿姨,我只是奇怪林雪怎麼會和你在一起?
咦,文林大哥,你怎麼也在這里?”
秦逸飛這才注意到,坐在白晨曦右側的,竟然是那個穿著有些邋里邋遢的張文林。
“咦,小秦書記你把輩分弄亂了。
晨曦喊俺一聲哥,你小秦也喊俺哥。你這是打算和晨曦平輩兒嗎?
告訴你,俺和晨曦認識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哩。
干什麼都講究一個先來後到。你可不要打算讓俺也跟隨你喊她阿姨。”
秦逸飛和張文林並不是很熟悉。
他只知道張文林是謝王莊村的村主任。
半年前,張文林找到自己,說他兒子閑在家里沒有事情干,看秦鄉長能不能幫他兒子找一份工作。
秦逸飛看他兒子高中畢業,模樣周正,說話利落、思路清晰,就把他兒子介紹給了李金鳳媽媽,讓他兒子在紗廠銷售部做了一名銷售。
听李金鳳媽媽說,張文林兒子干得不錯,年終獎金加提成,一次就拿了兩萬多。
李媽媽說,她正準備提拔張文林兒子擔任銷售部副經理呢。
沒有想到,這個張文林還是一個妙人。
他不僅在黨代會休會期間,巧妙地阻止了皮雙的拉票活動。
剛才,他僅憑幾句插科打諢的笑話,就輕松化解了秦逸飛的尷尬。
“文林叔,文東叔!”
秦逸飛何等聰明,他立刻打蛇隨棍上,不僅改了張文林的稱呼,連和張文林坐在一起的謝文東稱呼也給改了。
這謝文東就是給秦逸飛打電話,說皮雙背後搞小動作的村支書之一。秦逸飛對他印象不錯。
“錯了,錯了。
小秦書記,你在私下里喊俺一聲叔沒問題,卻不該喊他叔。
雖然我叫‘文林’,他叫‘文東’,可是俺姓張,他姓謝。俺們可沒有一點兒血緣關系,不是親兄弟。
你認識他早,俺認識你晚。你一直喊他‘大哥’,就繼續叫他‘大哥’吧。俺也不讓他謝文東依著你喊俺叔了。”
謝文東是一個實在人,嘴頭上的功夫差了張文林不是一點兒半點兒。對張文林的插科打諢,他只會憨憨地咧嘴笑笑。
“秦書記,咱們各喊各的。
承蒙你看得起俺一個莊戶人家,喊俺一聲大哥,俺已經高攀了。
再說,你把俺兒給安排到遠征太陽能熱水器廠,俺還沒有來得及感謝你哩!”
秦逸飛雖然和幾個人說著話,但是一個疑問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里。
“林雪和白晨曦阿姨是什麼關系?
還有這個穿著邋里邋遢說話有些粗鄙的張文林,怎麼看也和白晨曦她們不搭界,甚至可以說是風馬牛不相及。他們又怎麼攪和在一起?”
“小秦,你是不是疑惑我和小雪有什麼關系?想知道我和文林大哥為什麼這麼熟悉?”
這白晨曦不愧為一個經商奇才,不愧為一個能夠在短短幾年的時間里,就打造出一個年產值數億元、利稅達幾千萬的集團公司董事長。
她的洞察能力絕對非常人可比,她知道秦逸飛存在這個疑惑,就主動為秦逸飛作了解答。
“我叫白晨曦,我大姐叫白晨暉。
小雪是我大姐的女兒。她是我的外甥女,我是她小姨。
你明白了嗎?”
“你是方小白的表姐?”
信息量太大,秦逸飛一時竟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他有些驚訝地問林雪。
“嘻嘻,你小秦還不是太笨嘛!“
林雪有點兒戲謔地和秦逸飛開著玩笑。
“呃呃,我明白了。
那個、那個,白阿姨,文林大叔和您呢?”
“小秦書記,你知道張富貴吧?張富貴是俺爹。”
白晨曦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張文林卻搶著回答。
不過,秦逸飛听了張文林的話,更是雲里霧里,摸不著半點兒頭腦。
“張富貴?張富貴是干啥的?”
“小秦書記,你認識于登海吧?他是俺堂姑家的二小子。
俺第一次听到你的名字,還是听他說的哩。”
“于登海,市科委主任于登海?”
“對,就是那個大年初二,開車在秦店子撞了一頭驢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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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他把你給他墊付的賠償款,償還你沒有?
如果你張不開口給他討要,我給他要!”
“謝謝大叔,于主任已經把錢歸還了。”
事情大約過去一個月之後,于登海有事情來信陵,特意繞道秦店子,不僅償還了秦逸飛墊付的三百塊錢,還贈送了十套“小百科全書”。
秦逸飛知道這“小百科全書”深受中小學生喜愛,他就把這十套書分別贈送給了鄉中學團總支和中心小學圖書角。
想來,那天于登海急匆匆趕路,是去謝王莊給他表舅張富貴拜年了。
只是秦逸飛仍然不知道這張富貴是究竟何許人也,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重要人物。
“小秦,你知道信陵縣唯一的老紅軍嗎?”
白晨曦見秦逸飛一臉茫然,不忍心再逗他,就好心提醒他。
“白阿姨,咱信陵縣的老紅軍不是張爭先嗎?”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張伯伯在參加紅軍之前,他的名字就叫張富貴。
參加革命隊伍之後,他覺得自己這個名字不僅庸俗,而且價值觀也和他本人的追求格格不入。于是,他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張爭先’,取意為‘在戰斗中沖鋒陷陣,奮勇爭先’的意思。”
“我父親和張伯伯是戰友。
不過,張伯伯比我父親大了十多歲,參加革命隊伍也比我父親早了幾年。
我父親的命是張伯伯救的。
在一次反擊日寇掃蕩的戰斗中,我父親被日寇炮彈炸成重傷,昏迷不醒。
是張伯伯不離不棄,背著我父親跑了十幾里山路,沖出了日本鬼子的包圍圈,才保住了我父親的一條命。
只是命運捉弄人。
後來我父親恢復如初,又重返戰場。
而張伯伯卻因為背著我父親連續跑了十幾里山路,他受傷的胳膊沒有得到及時救治,最後不得不被截肢。
張伯伯覺得自己不能上戰場打鬼子,成了一個廢人。
他不願意給部隊當累贅,就向領導打報告,回到了原籍謝王莊。
自從回到老家,張伯伯又恢復了‘張富貴’的名字。
所以,你在謝王莊打听‘張爭先’,幾乎沒有人知道。鄉親們只知道他叫‘張富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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