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餃青文會起風波
姜諳並沒有離席太久,回來時,手中提著一個食盒,與他隨行的還有琴棋書畫如葵如棠六人,每人手中亦提著一個食盒。
衛荀見他與六人輕聲低語了幾句,除了詠琴和賦棋,其他四人各自手提一個食盒離去。又見他不知對全楚新說了些什麼,一旁的化雪緊緊捏了捏拳頭,全楚新便極不情願地手提食盒起身。
衛荀看得太過專注,觸踫到姜諳的目光時,他忙低下頭去,心中慌亂起來,只覺得自己鬼鬼祟祟的,實在不像個正道的人。
“衛弟弟,嘗嘗看,這是府里廚工近日研制出的糖球。”姜諳走到衛荀身旁,遞上一碟紅色的果子。
兩人關系日漸熟稔後,便以哥弟相稱,與柳喜喜的一視同仁不同,姜諳有什麼好東西總是最先想到他。
衛荀實在想不明白姜諳心中究竟是作何打算,如果換成是他,他必定會趁著喜喜不在的時候將覬覦者統統趕走。
可轉念一想,或許是自己隱藏得足夠好,姜諳根本不知道他對喜喜的情意,才會對他如此友善吧。
仿佛被人揪住了小辮子,衛荀不禁一陣臉紅,他捻起一顆糖球,放入口中,只覺得那糖的甜與果的酸完美地交融在一起,恰似那愛情的滋味,酸酸甜甜,令人回味無窮。
“好吃!”他贊道。
原本全神貫注看著賽事的元原,听到衛荀的稱贊,忙道,“是什麼?快讓我也嘗嘗!”
姜諳又將糖球遞給元原,元原吃下一顆後,忍不住又多拿了幾顆,問道,“我拿了這麼多,還夠分嗎?”
“夠。郡主想吃多少便有多少,只是莫要撐壞了肚子才好。”姜諳露出一抹寵溺的笑。
他如此言語,元原毫不客氣地又取了一些,笑著知會一聲,起身朝蕭志美去了。
衛荀面露憂色,“姜哥哥,會不會出事?”
姜諳寬慰道,“你不用擔心,孩子之間的感情最是純潔無瑕,況且郡主又是聰慧之人,定然不會出事的。”
衛荀微微頷首,目光凝視著元原漸行漸遠的背影。
遙想當年,自己如元原這般年紀時,眼中唯有柳喜喜一人,每日心心念念的便是與柳喜喜一同嬉戲玩耍。可柳喜喜身旁的鶯鶯燕燕數不勝數,自己縱使擠破了腦袋也難以靠近。幸而憑借著奶奶的身份,得以入宮,才與柳喜喜日漸熟絡起來。
在眾多哥哥弟弟之中,那時的柳喜喜唯獨喚他“荀子”,他曾一度以為自己是極特殊的那一個。
不過短短兩年時光,他便已不再特殊。
一切終究是太遲了。
“怎麼了?”姜諳握住衛荀的手,關切地問道,“可是仍覺不適?你的傷勢也休養了一段時日,今日恰好千金醫館的甦家小姐在此,我這便去請她過來為你瞧瞧恢復情況。”
衛荀急忙抓住姜諳的手,連連搖頭,“我並無大礙。”
“怎會無礙,你的臉色好難看,本該讓你在家中好生歇息的,是我考慮欠妥,非拉著你出來,一心只念著郡主需得有個體己的人陪著,忘記了你的身子不適。來,我扶你到一旁休息,請甦家小姐過來為你瞧瞧。”
言罷,姜諳小心翼翼地扶起衛荀,請蕭氏的人擇了一間僻靜的房間,讓衛荀進去歇息。
姜諳前去請甦禮榕,甦禮榕听是衛荀,向藺孺霖請辭後,便緊隨姜諳前往。恰在此時,全楚新與明曉書院的學生發生了爭執,姜諳無奈之下,只得請甦禮榕先行去照看衛荀,自己則匆匆趕去處理事端。
全楚新先是將糖球分給正心書院的學生,一開始她認為姜諳這是故意給她難堪,可她又打不過化雪,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去分糖球。而後,她收獲了許多的謝謝,在一聲聲的”謝謝“中,全楚新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愉悅心情。
原來,只是簡簡單單地給大家分一分糖球,就能帶來如此美妙的感受。
全楚新原本那苦大仇深的神色,漸漸地綻放出了一絲笑顏。
當她將糖球送到崇光書院時,雖然遭到了舊時同學的調侃,倒還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畢竟,崇光書院的學生大多還得仰仗他們全氏的鼻息,也不敢過于放肆。
可送到明曉書院,情況便不大相同了。
有幾人認出了她來,對她冷嘲熱諷,嘲笑她一個全氏的大小姐,竟然也做起了送吃食這種只有奴僕才會做的事。
她本想充耳不聞,畢竟這事確實有些丟臉。
其中通州府功曹參軍事的女兒李榮清與全楚新有著些許個人恩怨,見她送糖球,便趁機落井下石,引得周圍一陣哄堂大笑。
全楚新心想,這文會可是在蕭氏的地盤,就算不給閑王府面子,也得給蕭氏幾分面子。蕭婉君是她的舅夫,若是在她的場子里鬧事,自己也不好交代。于是,她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一忍再忍。誰知,李榮清似乎完全看不到全楚新的憤怒,反而變本加厲,接連嘲諷她從一個養尊處優的小姐淪為了卑微的奴僕,從那還算風光的崇光書院,墮落到了和貧民們玩泥巴的正心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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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沒有!”全楚新忍無可忍,怒火如火山般噴涌而出。
她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在正心書院,她迫于閑王的威嚴,不得不忍氣吞聲。可如今,連一個小小的功曹家的小姐,也敢對她指指點點,她怎能再繼續忍受下去?
李榮清冷笑道,“怎麼了?我們的全家大小姐這是生氣了?哎呀呀,我說錯什麼了嗎?你可是全氏的掌上明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在正心書院過得可舒坦?那泥巴可好玩?那草可好吃啊?哈哈哈哈……”
全楚新的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仿佛要將那滿腔的怒火都捏碎一般。若是按照她往日的性子,這一拳早該招呼上去了,可她卻下意識地望向姜諳,而姜諳正攙扶著衛荀離去。
她決不能讓那個男人看扁了,于是她依舊沉默不語。
李榮清卻不想輕易放過全楚新,哪怕有同學出言勸阻,她依然我行我素,“怎麼了嘛,我又沒說錯,全楚新的姨娘全潔瑜,可是因為得罪了閑王,最後落得個被喂狗的下場,你們可還記得?當時全氏的人在城門口還挨了板子呢!去藺家求救,結果卻吃了個閉門羹,哈哈哈哈……啊……”
全楚新的拳頭如閃電般砸在李榮清的臉上,頓時場中傳來一陣慘叫,尚未結束的“書”藝也被迫終止了。
元原和蕭志美正湊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著糖球,並未留意全楚新的狀況,直到听到那慘絕人寰的叫聲,手中被塞進一個籃子,他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住手!住手!”元原叫嚷著,又匆忙招呼侍衛將打架的兩人分開。
姜諳听到消息後也匆匆趕來,只見李榮清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鼻血更是如泉涌,哭得那叫一個淒慘。而全楚新卻不服氣地仰著頭,仿佛一只驕傲的孔雀。
“全楚新,給這位學生道歉!”姜諳並未問緣由,便直言道。
此時的全楚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打不過化雪,難道還打不過一個李榮清?
听到姜諳讓自己道歉,全楚新冷冷地笑了一下,揚起拳頭,作勢又要砸向李榮清。
李榮清這會兒不硬氣了,直接抱著頭哭了起來,全楚新心中暗忖,剛才還那麼囂張,這會兒卻裝起可憐來了。
她的手尚未落下,又被侍衛給鉗住了。
姜素晚見狀,趕忙向樊封賠罪,稱自家學生不知禮數,誤傷了貴院的學生。
“誤傷”這個詞用得巧妙,樊封對自己的學生也是了解的,想順著台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全楚新卻不這麼想,還未等樊封表態,她大吼道,“憑什麼要我給她道歉?她算什麼東西,難道以為在明曉書院上學就可以趾高氣揚了?正心書院可是閑王所開,她明里暗里地瞧不起正心書院,是不是也不把閑王當一回事了。”
她倒打一耙,李榮清怎能認賬,急忙辯駁道,“我沒有看不起正心書院,大家都可以為我作證。我向來只看不起你全楚新,仗著有點權勢就欺負人,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放學後還打過我們書院的學生,她們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才沒有上報給樊院長。”
“你!”全楚新猶如被踩到尾巴的貓,氣得渾身炸毛,想要撓人,卻無奈雙臂被死死鉗住,絲毫無法動彈。
姜諳向著樊封、方思深以及諸位判官們深施一禮,道,“讓諸位見笑了,本是王府新做了果子,讓全楚新分發給各位同學,誰知到了明曉書院這兒,竟出了岔子,此乃我閑王府之過,我在此向這位學生道歉,萬望勿怪全楚新。”
李榮清直接愣在原地,她怎敢承受姜諳的歉意,急忙向院長樊封投去求救的目光。
全楚新見李榮清如此作態,更是氣惱,“你在這兒裝什麼好人……”
話未說完,臉上便挨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詠琴厲聲道,“不得對王妃無禮。”
全楚新本就滿心委屈,這一巴掌下來,不禁哭了出來,這一次明明不是她的過錯,這位王妃為何要道歉?這個家奴又為何要打她?
蕭婉君因即將午飯,離場去後廚轉一圈,卻听出事,忙趕了過來,見是全楚新,打起了圓場,“孩子血氣方剛,有點小摩擦在所難免,莫要在此久站了,先去止血要緊。”
樊封亦是向姜諳行禮,道,“閑王妃切莫怪罪,是我這學生攪擾了文會,我這就遣她回去,以免耽擱了後面的會事。”
姜諳忙道,“樊山長,錯不在她,怎能就此打發學生回去,這不合情理。這位同學止了血,若無大礙,便繼續參與文會吧,下午還有數、射、御,我期待能看到這位同學的精彩表現。”
緊接著,他又命侍衛松了全楚新,全楚新剛揚起拳頭,姜諳輕喚道,“全楚新,你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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