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煙泉的輕煙如似天際的輕雲,伴隨著清脆的泉聲,一縷一縷地鋪進鎖煙小築中。
鳴秋並未回應甦禮杭的話。
她須得幫一幫聞夏,否則以聞夏那謙謙君子的性子,恐怕要放任甦禮杭離開。
而甦禮杭性情率直純真,認定了的事便會一往無前,他能將玉佩留下,足見他心中是有聞夏的,既不掩飾,也不否定。可他又是個愛憎分明、規行矩步的人,此時心中恐怕因為自家的事情,已經決定了放棄聞夏。
鳴秋故嘆道,“甦家公子有所不知,近日王爺要舉辦餃青文會,聞夏傷勢尚未痊愈,又謹遵王爺旨意出門送請帖,可唯獨在藺家吃了閉門羹,不知甦家公子能否指點一二?”
“餃青文會?”甦禮杭問道。
鳴秋道,“是啊,這是為通州幾家書院的學子所舉辦的文會,若由先生來評判,恐有不公之處。聞夏听甦家公子提及藺家二小姐的書法造詣頗高,且藺家的地位非同凡響,自是希望能邀請到藺家二小姐。”
甦禮杭冷笑,“你家王爺可真是個閑不住的人,這閑王的封號算是白得了。藺家二姨娘因病不喜熱鬧,且她身子不宜見風,拒絕也是人之常情。若是你們連藺家三叔也一同邀請了,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鳴秋恭敬道,“請甦家公子不吝賜教。”
甦禮杭謙遜道,“賜教實不敢當,我也只是略知一二內情罷了。不知你們文會可有御馬一項,藺家三叔雖為男兒身,但其馬術堪稱一流,年輕時曾數次在馭馬賽上奪得錦標,可謂是精彩絕倫,令人嘆為觀止!我當時不過垂髫之年,卻也印象極深。後來,因藺家二姨娘病重,他為了照顧藺家二姨娘,便再也不曾參與過馭馬賽,倘若你們誠邀他出山,以他對馬術的摯愛之情,定然會欣喜應允。如此再邀藺家二姨娘,想必也不會推辭了。”
鳴秋深施一禮,喜道,“原來還有這樣的往事,多謝甦家公子指點。”
兩人又閑聊數語,甦禮杭便離開了鎖煙小築。
鳴秋端坐于長椅之上,斜倚著闌干,翻閱著甦禮杭修改的部分,心中對其欽佩之情油然而生。《脈經》抄錄成書雖未耗費太多時間,但前期的籌備工作,不曾有過絲毫懈怠。
柳喜喜從後門踱步而入,聞夏緊隨其後。
鳴秋連忙起身,將手中的書遞給聞夏,道,“聞夏,甦禮杭的醫術遠比我所知更為精湛,此書有幾處錯誤所涉病癥極為罕見,未曾想他竟也能修訂改正,如此奇才,絕不能毀在甦繼先手中。”
聞夏接過書,甦禮杭的字極是俊秀,批注修改亦是工整規範,她慎重道,“若是甦氏罪大惡極,千金醫館實該關閉,我會與他另開新的醫館,助他達成心中所願。”
柳喜喜與鳴秋相視一笑,便叫她餃青文會事成之後,好好去答謝甦禮杭,聞夏應好,那眼神堅定得像要入黨,柳喜喜覺得,這兩人是有戲的。
因餃青文會迫在眉睫,柳喜喜像個小跟班似的跟在姜諳後頭,小事不問,大事全部听取姜諳的意見。姜諳無奈,期間與明曉書院和崇光書院的山長和老師們來往得極為熟稔。
姜諳知雖然柳喜喜什麼話也沒說,但她往那兒一站,大家看在她的面子,自不會敷衍他,何況他也並非柔弱的小白花,沒有那麼好糊弄。
柳喜喜練完武後,洗去一身熱汗,抱著柳喜安在院子里嬉戲玩耍。
姜諳將餃青文會的方案收尾,揉著肩從房間出來時,柳喜喜正與柳喜安在石板路上爬行。
自從知道柳喜安會爬了後,柳喜喜那叫一個興奮,覺得小孩還是嬰孩時,是最好玩的,柳喜安又極喜歡粘著柳喜喜,整日樂呵呵的,那笑容可愛得把柳喜喜的心都融化了。
她完全不顧忌形象,與柳喜安在地上玩得興高采烈。館里的家奴知兩人喜愛在地上爬行,將青石板擦得 亮。
“我來啦……”柳喜喜高呼著,朝柳喜安爬去,柳喜安則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靈巧地躲避著柳喜喜。看到自己的父親,她歡快的一路爬到了姜諳腳下,抓住姜諳的衣擺要抱抱。
姜諳將柳喜安抱起,柳喜喜撲了個空,撅起小嘴朝柳喜安嗔怪道,“地彈,你這是耍賴,怎麼能讓你爹幫忙呢。”
柳喜安咯咯地笑著,往姜諳懷里躲。
姜諳亦是忍俊不禁,笑著說道,“你日日陪著地彈玩,把自己也變得像個孩子了。”
柳喜喜眉開眼笑,“孩子多好啊,無憂無慮的,吃飽喝足困告告。”
“困告告?是什麼意思?”姜諳又听到了一個陌生的詞。
柳喜喜笑道,“這是我的家鄉話,就是睡覺的意思。地彈,是不是呀,你每天不是吃就是睡,像只小懶豬。”
柳喜安被柳喜喜逗得咯咯大笑,咬著小手往姜諳懷里使勁兒鑽,奈何這母親也似個孩子,追著撓柳喜安的癢癢。
園子里回蕩著柳喜安清脆的笑聲。
到了晚飯時間,乳母將孩子抱了回去喂奶,吃過奶後,柳喜安就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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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姜諳將自己精心撰寫的方案遞給柳喜喜,道,“餃青文會在國學的基礎上,按喜喜提出的要求,增加禮、樂、射、御、書、數六藝,各設三項競技,每項每院可派五人參與。禮、樂、書、數這四藝倒還好說,只是射、御兩藝所需的場地不小,我目前還尚未尋覓到合適的地方。”
柳喜喜笑道,“通州有一句歌謠是這樣唱的,蕭蕭馬鳴金作鞍。蕭氏以馬場發家,找蕭婉君,她定能辦成此事。”
姜諳道,“蕭家的馬場並不歸蕭家大小姐管理,找她有用嗎?”
“現在確實還不歸她,不代表往後也不歸她。只要我們提出來,她定能辦得到。”柳喜喜翻看著姜諳所做的餃青文會的方案,不禁感嘆,這要是擱現代,他絕對是個策劃界的翹楚,即使沒有現成的條件,他也能創造出條件來。
鏡國並沒有六藝這個概念,加之時間較為倉促,柳喜喜提出後,姜諳費了些功夫去拜訪通州的各路名家,將六藝的相關內容詳細地寫了一份說明,分發給了各書院,自行選拔參賽者,又以各藝為基礎設置了十種題型,屆時通過抓鬮的方式出題答題。
柳喜喜快速地掃了一眼邀請的嘉客名單,當看到藺孺霏的名字時,發現其名字旁邊並沒有其他名字前面的圓圈,她問道,“這些人都已經去請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
姜諳道,“知春已將請帖都送過去了,畫圈的人已確認屆時可到場,喜喜想問的是藺家二小姐吧?”
柳喜喜挑眉笑道,“你的這個圈,單單不包括藺孺霏,我也忽略不了啊。”
她有記事的習慣,那本冊子是隨姜諳翻看的,藺孺霏又是特意交待過的,無需她多言,姜諳自然明白她最近有意與藺家接觸。
姜諳嘆道,“藺家的家奴說藺家二小姐身子不適,不便參與,我打算明日親自去一趟。”
姜諳的回答在柳喜喜的意料之中,正好今日甦禮杭說了一些內情,她將案子一合,道,“好,我陪你一同前往。不過,名單得加一人。”
“加一人?喜喜想加何人?”
“藺孺霖。”
柳喜喜倒是忽略了藺孺霖了,去年所見,此人氣質出眾,又有藺氏背景,年過三十而未嫁,難道是個不受禮教約束的先進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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