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春抱著甦禮杭剛走回鶯米谷田,聞夏和莫詩成帶著人過來了。
“知春,這是怎麼回事?”聞夏快步走至跟前,當她瞥見知春懷中之人竟是甦禮杭時,不禁大驚失色。昔日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此刻面色蒼白如紙,氣息微弱得仿佛風中殘燭,嘴里還不停地喃喃自語,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知春道,“在崖邊發現的,受傷極其嚴重,王爺身中劇毒,鳴秋也無暇為他療傷,還是先送他回千金醫館吧!”
听到“千金醫館”這四個字,甦禮杭晃動身體,似乎想要奮力阻攔她們,嘴里發出微弱的聲音︰“不……不……”
只是他的聲音太過微弱,知春並未听清,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慮,為何一提到千金醫館,他的反應竟會如此強烈?難道是甦禮榕將甦禮杭傷成了這副模樣?若是如此,絕計不能將他送回千金醫館。
“聞夏,你先帶甦禮杭回王府,這里就交給我來處理。”知春將甦禮杭交到聞夏手中,又喚來幾名侍衛護送。
甦禮杭安靜下來,靜靜地靠在聞夏懷里。
此時莫詩成已經派人在四周展開了嚴密的搜查,知春也帶領著其余幾人有條不紊地處理鶯米谷。
莫詩成上前作揖道,“柳將軍,鶯米谷就交由下官的人去辦吧。下官失禮,方才聞護衛帶走的可是甦家公子?”
由于甦禮杭身上蓋著知春的衣裳,頭又靠在里面,她並未看清,見知春面露疑惑之色,她趕忙解釋道,“甦家公子乃是我舅舅的孫子,也就是我的外甥。自我舅舅過世後,兩家少有往來,他又常年在外,下官實在不敢貿然相認。”
知春的目光順著被胥吏押住的河益望去,只見河益的目光如餓狼一般,緊緊地盯著聞夏離去的身影。難道傷害甦禮杭的人,也有河益的一份?
知春道,“那人是誰無關緊要,只要是我鏡國子民,莫太守都應殫精竭慮護佑才是,若再發生河益逃脫之事,傷了百姓,無需上頭下令,我手中的劍定不會輕饒了你,此劍乃是聖駕親賜,可先斬後奏!”
莫太守忙弓腰作揖,誠惶誠恐道,“謹遵柳將軍吩咐。”
聞夏回到王府,直奔府醫處,又因大家皆為女子,聞夏便將人都清退了,只余翟大夫與自己兩人。她因痴迷讀書,醫書亦有涉獵,且日日與鳴秋同住,耳濡目染,也略通醫術,瞿大夫需要何物,她都能及時找來並交給瞿大夫。
此時的時序苑,門扉緊閉,仿若銅牆鐵壁,鳴秋待在里頭已有一個多時辰,出來也只是吩咐多燒熱水,並不多言。
姜諳緊盯著房門垂淚,如棠遞了帕子,他捏在手中,因擔心扯得那帕子皺巴巴的。
詠琴和賦棋听聞柳喜喜中毒之事,心急如焚,無論如何都要過來瞧一瞧,只是站不多時,搖晃晃幾欲跌倒,硯書和惜畫趕忙找了椅子來,扶著兩人坐下,但兩人皆不肯坐下,還是姜諳好言相勸,兩人才肯坐下,生怕自己給他人添了麻煩。
之前柳喜喜為照顧姜諳衣不解帶,遲遲未回乘風院,因柳喜喜每日都會去探望兩人,那一段時間杳無音信,詠琴和賦棋擔心了許久,一直被硯書和惜畫好言寬慰著。今日有家奴來報信,正巧兩人就在院子里活動,聞得消息忙不迭地就趕了過來,眼淚也就沒止過。
房門只要開啟,眾人便伸著脖子往里瞧瞧,房門關上,眾人的心又懸到了嗓子眼,直到夜幕降臨,房門才得以真正的打開。
鳴秋看到眾人殷切地圍過來,疲憊地扯出一個笑,道,“王爺已無大礙,大家無需擔心。”
眾人這才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姜諳立在最前頭,輕聲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喜喜嗎?”
鳴秋道,“王妃請進吧,王爺的毒雖已解,但身體實在虛弱,其他人若是想看王爺,只能等王爺甦醒之後才行。此次中毒之深,需深睡一段時日,方能慢慢調養好身體。”
“好,我不打擾喜喜,我只看看她。”
姜諳得到應允後,緩緩進入房間,此時屋內仍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柳喜喜靜靜地躺在床上,緊閉著雙目,膚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沒有絲毫血色。他默默地坐在床前,千言萬語皆化作了淚,滾落了下來。
燭火搖曳。
聞夏點了數十盞燈,瞿大夫正在給甦禮杭縫合傷口,身上的兩處傷口都已縫合完畢,此時只剩下右手掌心,完全忙完已是深夜。
瞿大夫又忙著去煮藥,反復叮囑聞夏要看好甦禮杭,此時最忌諱的就是發熱。
衛荀一直在門外焦急地等待著,瞿大夫一出來,他便迫不及待地詢問了甦禮杭的情況,才敢進入房間,聞夏正在給甦禮杭穿衣,他看到一旁堆成小山似的帶血紗布,心如刀絞,緊緊地咬住嘴唇,生怕自己會哭出聲來。
聞夏听到動靜,回過來頭,見衛荀站在門邊遲疑,心中便已明了,他知道衛荀今日也受了不少驚嚇,此時定然是在擔心甦禮杭,于是寬慰道,“衛家公子,甦家公子的傷經過診治已無大礙,你快去歇息吧,這里有我照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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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荀搖搖頭,內院里傳來的消息說喜喜姐安然無恙,他無法親眼所見,但甦哥哥這里,他必須守著,否則他的內心將無法得到安寧。
聞夏道,“你今日落了水,又熬到了現在,也得注意自己的身體啊,快去休息吧,趕明早你再來替我。”
衛荀依然搖搖頭,只是不停掉著眼淚。
聞夏不再多言,替甦禮杭蓋好了被子,將位置讓給衛荀後,又吩咐侍衛煮些清粥來。
在為甦禮杭治傷時,瞿大夫經過把脈,發現甦禮杭體內有與之前他送來的少年體內如出一轍的東西,鳴秋曾言,那是除隱丸。那少年歷經月余的醫治,方才略有起色,為何甦禮杭體內也會有?
聞夏實在難以想象甦禮杭究竟遭遇了何事,待清粥送來,她先是給衛荀盛了一碗,將剩余的放置于廊外的爐上溫著。
衛荀僅喝了兩口粥便擱在一旁,始終坐在床邊與甦禮杭說話,一如往昔兩人同住時那般,天南海北,無所不談,只是今日甦禮杭無法回應他,直至瞿大夫端來藥,他又接過藥喂給甦禮杭,一碗藥僅僅喝下了三四口,無論衛荀說什麼,甦禮杭都緊閉雙唇,毫無反應。
有瞿大夫和衛荀在,聞夏趁此機會回了一趟內院,知春已早就回來了,正坐在藥房外的廊下,化雪哭得眼楮通紅,靠著牆痴痴地凝視著病房,祝長樂也陪在她身旁,不時看看她,又望望病房,唯有鳴秋趁著這個機會去歇息了。
“知春,王爺怎麼樣了?”聞夏輕聲詢問知春。
知春面露憂色,道,“王妃正在里頭陪著王爺,鳴秋說毒已解,王爺需要休養數日才能痊愈。甦家公子如何?”
聞夏眉頭緊蹙,嘆息道,“情況不太好。”
知春道,“不太好?”
聞夏趕忙湊近知春,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道,“他體內有除癮丸,而且已經有些時日了,如今又身受重傷,只怕要出事,一會我繼續盯著去。好在王爺已無大礙,甦家公子的事情還得她來定奪,畢竟甦家公子是千金醫館的人,是不是該送回去?”
“只怕難以成行。”知春黯然道。
聞夏道,“這是為何?”
知春道,“鳴秋說王爺還需休養一段日子,且甦禮杭在昏迷中對千金醫館異常抗拒,只怕他受此重傷與千金醫館脫不了干系。”
聞夏聞言,思索了一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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