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暫休兵馬,董卓帶一眾西涼殘兵悲切會營,一路上無人問津,遭受中原諸將排擠。
暗中听聞諸多譏諷,多為笑其侍主不忠,見利忘義,在朝廷各部間見異思遷等等一眾難听話語。
李催、郭汜等人聞之,皆暗恨不已,紛紛結伴涌入軍帳內告訴董卓,表達心中不滿。
武將本就沉不住氣,嚷嚷著朝廷忠奸不分,排除異己,處事不公,更有甚者高喊不管了,分兵離開戰場,漢朝危機與之何干系這類話。
董卓聞之心中不快,見諸將越發鬧騰,唯恐隔牆有耳,呵斥道;
“吵吵鬧鬧成何體統,上將軍自有論斷,本刺史身為朝廷命官,自是金戈鐵馬,早把身死置之度外。
如今賊寇在前,豈能先行自亂陣腳,爾等莫非是想本刺史為朝廷傾覆擔責,成為千古罪人,千秋萬代遭人唾棄。”
一听此事如此嚴重,面面相覷,閉口不言,可眼中依舊滿是怒火,顯然對皇甫嵩按兵不動,置西涼諸將生死于不顧而憤恨。
董卓環視帳內密密麻麻將軍,見其均是怒火旺盛,自己也感到憤憤不平,為兩萬大軍無辜葬送而悲憤,甚至朝廷爭斗越發激烈。
猜測漢靈帝怕是時日無多,立儲之事刻不容緩,何進大將軍根基淺薄,自己領兵在外孤立無援,越發苦思尋求破局之道。
董卓急忙朝李儒問計道;
“軍師可有妙計令吾等明哲保身,眼下局勢危急,外無生路,內遭算計,早日抽身為上上之策,吾等一干性命皆系文優一身。”
李儒也有些愁眉不展,暗道目前局勢何等危險,他縱是有天縱之才也無從施展。
且處處受制于人,巨鹿此處遭受重兵把守,宛如鐵桶般水泄不通,飛鳥皆不可出入,李儒尋遍古今都未曾得到啟發。
李儒見眾人詢問急切,只得無可奈何道;
“主公,諸位將軍,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縱使強如項羽也未曾面對如此死局。
昔日霸王率領西楚五萬精兵戮戰王離于巨鹿,九戰九捷,縱威肄意,當者皆無縛雞之膽,營創聲勢,章邯跪地受俘。
時過境遷,漢軍群星璀璨,將領皆身雄力猛,素有膽略,更兼豪爽仗義,不愧為英雄豪杰。
奈何漢軍各持己見,各為其主,相互間排斥算計,出工不出力,明哲保身,如何能與破釜沉舟的楚軍相提並論。”
董卓憂心道“此事無需贅述,其間內情如何不知。
武臨兵威浩蕩,智勇無雙,謀慮非凡,算無遺漏,麾下皆是百戰之兵,崛起之勢古今罕見,皇甫嵩諸多算計恐成空。
早知如此,本刺史絕不貪戀中原繁華,回西涼整兵備戰,窺視中原局勢變化,大軍在手怎能再次受人侮辱。”
李儒忽然眼前一亮,小聲提議道“主公,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倘若事可為,當可轉危為安。
不僅保全吾身,亦可坐看皇甫嵩兵敗生死,百年清譽毀于一旦,如何不大快人心。”董卓慌忙問道;
“計之安處,當速速道來!”
李儒謹慎如諱,觀場中無旁人,如此小心翼翼模樣,令一干人皆是不解,唯見董卓望而色變,李儒以十指沾茶水,于案牘上寫一個大大的武字。
董卓視若不見,李儒卻著急起來,提醒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皇甫嵩看似算無遺漏,其實當局者迷。
昔日十幾萬精良北軍毀于一旦,如今七拼八湊雜軍如何能擋,不過垂死掙扎罷了,營中數千西涼兒郎危在旦夕啊!”
董卓一時間猶豫不決,漢室看似岌岌可危,內憂外患,各地依然兵強馬壯,大廈將傾亦能壓倒檐下之人,如何能承擔賣兵亡國罪孽。
頓時間,營帳內鴉雀無聲,銀針落地可聞,忽然帳外竄出一道身影,只見董𠤖面帶慌亂,右手緊緊捂住袖口,令一群人瞠目結舌,不知如何自處。
董𠤖不顧眾人反應,快步上前在董卓耳邊低語幾聲,以身形擋住眾人視線,自懷中小心套出一封信件。
董卓見狀欣喜不已,唯恐絕密泄露,責令諸將退出營帳,只留董𠤖、李儒在一旁商議。
片刻後,董卓依然心有余悸,無奈感嘆道
“當真天降祥瑞,未曾想還有如此收獲,福之禍兮所倚,禍之福兮所伏,禍福相依啊!
召兒有如此機緣也是她造化,只是賊軍中條件艱苦,整日里養尊處優慣了,怕是要吃不少苦頭,希望武臨此人信守承諾,善待召兒。”
想到此處,董卓忽然記起什麼,朝二人盯住道
“此事萬萬不可泄露,特別是不可令牛輔將軍知道,吩咐各部按計劃行事,謹防漢軍察覺異象!”
董𠤖、李儒連忙應許,散開後也閉口不談,不過各西涼大將雖不知其意,也隱隱猜到什麼,均默不作聲的按部就班行事。
另一邊,程昱、太史慈奉命連夜趕往沙丘,張曼成、彭脫等熱情招待,雙方寒暄完畢,各自落座,秩序井然。
彭脫深刻體會漢軍戰力,己方並非敵手,唯恐武臨靜觀其變,憂心如焚,焦慮問道;
“敢問二位為何而來,不知武臨將軍大軍所在何處,幾時能趕赴沙丘。
漢軍兵強馬壯,萬萬不可抵擋,局勢危急,可有計劃,二十余萬大軍時刻听從調遣。”
張曼成見彭脫按耐不住開口,不顧主賓之位,把他這個聯軍統帥置若罔聞,臉色極為不悅,緊盯著旁若無人大談的彭脫。
又見白繞、于毒幾為渠帥于不願臣服武臨,也不善的看向彭脫。
程昱笑而不語,笑盈盈觀看眾人反應,胸中了然,只是自顧自品酒吃菜,仿佛是事不關己般置身事外。
待晚宴結束,程昱也一言不發,只是胡亂應付幾句,只說武臨此刻還在修築甬道,盡快恢復糧道,派他前來也只是安撫軍心。
對于武臨計劃只字不提,此舉令彭脫失望不已,以為武臨坐視幾十萬大軍于不顧,不禁長吁短嘆。
轉機朝夕而至,當彭脫還在暗自苦惱時,帳外忽然有侍衛前來通報,聲稱程昱深夜來訪,彭脫當即欣喜望外,脫鞋奔跑外出接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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