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山軍的行動被城外的百姓提前察覺,只得選擇強攻高陽城。
五大家主緊急趕往郡衙聚集,洪亮的鐘聲彰顯局勢的危機急。
一群人慌慌張張的跑向郡守處,城外響徹雲霄的喊殺聲傳遍全城。
不用想都知道是唐縣的叛軍,趁此地兵力空虛連夜襲城。
所有人都不在如天潢貴冑般的閑雅輝煌,此刻不過是群抱頭鼠竄的狼狽難民。
戰爭殘酷無情的屠刀會平等的收割沿途冒出的生命。
死神冰冷堅硬的鎖鏈會羈押墮落入地府的死靈。
山外還是山,天外還有天。
沒有永恆的繁榮與富貴,只有無盡的生死抉擇與利益沖突。
一股舊的勢力倒下了,就會有新的勛貴誕生,填補權力的空白地位。
當齊家主趕到時,大堂內早就站滿了提前到來的人。
他們身著華貴的錦繡緞袍,個個面色憂愁一副焦躁不安的模樣。
城中只有兩千守軍,根據叛軍的攻勢來看,其兵力不下于萬人。
齊家主一到郡衙就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大家紛紛喊著讓他趕緊拿主意、其中最著急的屬于此城的郡守了。
作為一郡的最高長官,高陽城落入賊軍手中的話,不僅意味著他的仕途走到了終點。
按照朝廷對待官吏的處理方式,還會牽連一家老小。
況且是他私自出兵討賊導致城池淪陷,世家子弟全部深陷敵營。
即便朝廷不殺他,城內的世家也不會輕易饒過他。
眾人皆知此地淪陷不過早晚的事情,家家戶戶在來此處時早就安排跑路的事宜了。
齊家主一聲大喝令嘈雜如,鬧市的會議堂頓時安靜了下來。
厲聲道︰“各位家主莫要失了分寸,高陽城高門厚不易攻破。
叛軍遠道而來準備不足,預料我方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諸位快快回去安排撤退的事情。
一旦叛軍進入城中,我們世家定然首當其沖,黃巾軍憎恨世家豪族可是人人皆知。”
郡守還想要掙扎一下,建言到︰
“唐縣還駐扎有數萬漢軍,黃巾軍如此張揚的行軍必逃不過漢軍的耳目。
如若各家族召集家中死侍與私兵守城,再號召全城的百姓協助的話,未必不能堅持到援軍趕來。”
溫家主立即破口大罵道︰
“說是原地堅守待援,實際卻是讓我等世家與叛軍死戰。
想要保住頭上的烏紗帽,就把大家置于危險之中。
賊軍經歷城不過是洗劫一番即會撤走,說到底不過是損失些錢財。
留下來的唯一結果就是玉石俱焚,人沒了有再多的財物又有何用。”
其他人紛紛附和,大罵郡守用心歹毒其心可誅。
郡守仿佛似過街老鼠般人人喊打,頓時縮緊了脖子退到了角落。
李家主見氣氛差不多了,根據幾人事先商量好的事情,站出來提議道︰
“眾位家主,叛軍從西面而來,可朝南方的河間方向趕去。
兩地距離不過區區百里,如果速度夠快的話,明日一早就能進入河間城內。
我听聞河間太守王邑,響應朝廷號召訓練了兩萬多兵馬。
即便是叛軍追殺我等,也有了足夠兵力守護安全。
再來此地之前,鄙人就派出一支快馬趕去求援了。
大家不比擔心黃巾軍派兵追殺,王郡守與我私家甚好必不會見死不救。”
其他人聞听此言皆是面露喜色,眾人商議好退路後紛紛返回家中收集金銀細軟。
無人關注的郡守得知有援軍救援逃難的世家,也匆忙趕回家中吩咐家人跟隨世家逃跑。
黑山軍發起猛烈的攻擊,高聳堅固的城牆不僅沒有令士兵們望而卻步。
反而激發了他們心中的欲望,這段日子不是在山林中當野人,就是東奔西跑的風餐露宿。
如今,望著近在咫尺的繁華城池,一想到攻破城池就能燒殺搶掠。
盡情的釋放殺戮殘暴的本性,幻想著無數尖叫著掙扎的貌美女子,這輩子花不完的金銀財寶。
不需要方渠帥給他們畫大餅,因為一旦進城後上萬大軍一起作亂誰都阻止不了。
方校尉發起了數次進攻,均被對方憑借地利的漢軍擊退。
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人卻是越加的興奮。
守城的漢軍不過區區兩千兵力,經歷數次激戰活下來的人五不存一。
漢軍司馬一直苦苦堅持,就是期待郡守率領援兵前來支援。
諸多世家齊聚郡衙商討的事情,城牆上所有的士兵都清楚。
這是支持全軍死戰不退的唯一支柱,可惜他們早已被拋棄了。
黑山軍的進攻一次比一次凶悍,守城司馬環視四周。
發現城牆上能站起來的人不足五百人了。
城下是如潮水般涌上來的賊軍,上百架雲梯再一次靠在城牆上。
留下的漢軍士兵皆存死志。
城內點亮的萬家燈火中,依稀有一盞昏暗的油燈是獨屬于他們的溫馨。
黑山軍上下澎湃著對勝利的渴望,更有對肆意屠殺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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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知道城破以後會發生什麼,此時沒有人願意後退一步。
漢軍消耗完所有的守城物資,因為城內全部的軍資都送往了前線。
在彈盡糧絕的絕境下,唯一可以依仗的就是手中布滿缺口的兵器。
眼見城破之際,一名信使匆忙跑來求見觀戰的徐晃。
徐晃悄然無聲的接過密信,當得知漢軍即將渡過淮海襲殺黑山軍時,頓感此地危機四伏。
但又轉念一想,高陽城破在即,方校尉必不會輕易撤退。
此城本就是座空城,能堅持到現在倒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為了接下來的計劃,還是決定按照武臨的囑托行事。
正處于興奮中的方校尉,用熾熱的眼楮望著高大的高陽城。
徐晃將漢軍即將渡河的消息告知了他,對方雖然為那數千擔糧草心疼了半分鐘後。
堅定的說道︰“此事不要聲張,我軍立刻就能進入城中掠奪一番。
大軍的糧草輜重估計全被漢軍繳獲,即使大軍撤退也沒有足夠的糧草供給。
現如今唯有全力攻城,在漢軍到來之際搶完撤退。”
徐晃也頗為贊同此計策,武臨安排他前往阻擊,河間方向的漢軍需要黑山軍的協助。
隨即請纓道︰
“方渠帥,一旦你的部下進入城中必會大肆搶奪,建議我的部下上前攻城。
他們皆是跟隨一路征戰的親信,全是訓練有素令行禁止的精銳。
如今漢軍很快就會來襲擊我軍,你部可先行前去河間躲避。
待我收集足夠的軍糧,並且擊敗漢軍追兵後在于你軍匯合。”
方校尉沉吟了片刻,想到有人替他阻擋追兵,收取糧草後頗為心動。
在亂世中,糧草與錢財哪有手握重兵重要。
兩人都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對方應該沒有欺騙他的理由。
但還是留了一個心眼,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
“徐司馬果然是忠肝義膽之人,你肯為我軍兩肋插刀阻擋漢軍追兵,令我深感愧疚。
本渠帥特意留下千余兵馬協助你!”
徐晃深知這是對方對他不放心,絲毫不做遲疑的就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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