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士元一顆心七上八下,像被無形的手攥住,懸在半空,隨時可能墜入深淵。
他指尖冰涼,手心里布滿密汗,襯衫袖口還殘留著剛才被拽動的褶皺,仿佛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仍未散去。
他站在原地,目光低垂,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
諸葛諸葛亮。
這個名字他听過太多次——財經雜志封面冷峻的側臉,商界傳聞中一言定乾坤的“鐵面諸葛”,甚至在他最落魄那年,慈善晚宴上高高在上的背影。
可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這個人會親手將他從人群里拽出來,像從泥濘中拾起一件遺失多年的舊物。
“你叫什麼?”聲音不高,卻穿透了包廂里殘留的喧鬧,像一滴水落入滾油,瞬間讓龐士元渾身一顫。
他張了張嘴,喉嚨干澀得發痛“……龐士元。”
三個字輕得幾乎听不見。
諸葛諸葛亮微微頷首,目光卻未松動,依舊鎖著他,仿佛在確認什麼。
片刻後,他又開口,語氣平靜得近乎冷酷“身價多少?”
空氣驟然凝固。
一旁的季子策猛地抬頭,酒杯徹底傾倒,威士忌順著桌沿滑落,在地毯上蔓延成一片深色污漬。
他瞪大眼,幾乎以為自己听錯了——諸葛諸葛亮,那個以理性與克制著稱的男人,竟會當眾問出這種問題?
“諸葛……你這是……”季子策忍不住開口,卻被對方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那眼神沒有憤怒,沒有情緒,卻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壓迫力——像冬夜的風,無聲掠過,卻能凍裂骨髓。
而龐士元,整個人如遭雷擊。
身價?
他不是不懂這個詞在這樣的場合意味著什麼。
紙醉金迷、觥籌交錯,男人之間心照不宣的游戲規則。
他原本以為,剛才那一拽,是某種奇怪的庇護,是命運突如其來的偏移。
可現在……他忽然明白了。
他笑了,極輕地,嘴角牽動了一下,像是自嘲,又像是終于看清了真相。
原來不是救贖。
是收編。
“你……”他聲音發緊,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喚醒自己的清醒,“你是想包養我?”
最後一個詞出口時,他的嗓音幾乎撕裂。
包養。
這兩個字像一把鈍刀,緩慢地割開他最後一絲幻想。
他想起自己身上這件借來的襯衫,袖口磨損,領帶是二手市場淘的便宜貨;想起昨晚在橋洞下蜷縮著睡了一夜,醒來時口袋里的半包煙被雨水泡爛;想起母親躺在醫院,醫藥費單上刺眼的數字……
他不是沒想過走捷徑。
可他從沒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被一個男人用“身價”衡量,像評估一件商品。
熱情在他眼中迅速冷卻,取而代之的是屈辱與憤怒交織的火焰。
他想後退,想掙脫,想甩開這荒唐的一切。
可他的雙腳依舊釘在原地,仿佛被某種更深的東西禁錮著——是記憶,是那晚雨中泥濘的台階,是那封從未寄出的信,是那個曾經跪在慈善晚宴外,祈求“我只要她活著”的少年。
而諸葛諸葛亮,靜靜看著他情緒的崩塌,臉上依舊沒有多余的表情。
可他的眼神,卻在听到“包養”二字時,極其細微地顫了一下。
像是被刺到了什麼。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解釋,只是沉默地注視著龐士元,仿佛在等他做出選擇——是轉身逃離,還是留下來,面對這場他親手開啟的風暴。
季子策終于按捺不住,猛地站起身,語氣帶著難以置信“諸葛!你到底想干什麼?他是誰?你認識他?”
諸葛諸葛亮終于動了。
他緩緩轉頭,目光掃過季子策,聲音低沉而清晰“你不該問的,別問。”
一句話,將季子策所有質問堵死在喉嚨里。
包廂內死寂。
音樂不知何時停了,舞池的燈光暗了下來,只剩下角落一盞昏黃的壁燈,映照出兩人對峙的身影。
一個冷峻如山,一個顫抖如葉。
而龐士元,忽然覺得呼吸困難。
他想逃,可又不想逃。
因為他看見了——在諸葛諸葛亮那雙深不見底的眼楮里,有一瞬的動搖。
那一瞬,比任何言語都真實,比任何溫柔都鋒利。
那是愧疚。
是的,他看見了。
這個男人,認識他。
不止是今晚,不止是這場偶遇。
他認識那個雨夜里的少年,認識那封沾了泥水的信,認識那句“我只要她活著”。
可他當年沒有回頭。
而現在,他來了。
為什麼?
龐士元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的心,在冷與熱之間反復撕扯,像被拋入風暴的孤舟,找不到方向,也停不下來。
諸葛諸葛亮終于再次開口,聲音低得只有他們兩人能听見
“我不是來包養你的。”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龐士元發白的指節上,聲音微不可察地沉了下去
“我是來贖罪的。”夜風穿過高樓林立的都市縫隙,帶著初秋的涼意,吹散了會所門口殘留的喧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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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虹燈在遠處閃爍,像無數窺探的眼楮,而此刻,龐士元只覺自己被卷入一場無聲的漩渦,無法掙脫,也無法回頭。
諸葛亮的手依舊扣在他的手腕上,力道不重,卻穩如鐵鉗。
他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徑直將人帶出那片紙醉金迷的世界。
龐士元踉蹌地跟在身後,腳步虛浮,仿佛踩在夢境邊緣。
他的襯衫單薄,夜風吹得他脊背發寒,可更冷的是心——那句“我是來贖罪的”在他腦中反復回響,像一道裂開的深淵,吞噬著他所有預設的邏輯與防備。
直到車門關上的剎那,外面的嘈雜徹底被隔絕。
諸葛亮忽然停下動作,解下身上那件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裝,毫不猶豫地披在龐士元肩上,又俯身將下擺仔細圍攏在他腰間,動作干脆卻透著一種奇異的克制。
布料尚存體溫,帶著淡淡的雪松與檀香氣息,瞬間包裹住他冰冷的身體。
龐士元怔住了。
他想推拒,手指卻僵在半空。
這件西裝,是權力的象征,是那個高不可攀世界的一部分。
他曾無數次在財經雜志上看到它穿在諸葛亮身上,冷峻、疏離、不容侵犯。
而現在,它卻以一種近乎溫柔的方式,環住了自己。
“你……”他張了張嘴,聲音干澀,“為什麼要這麼做?”
諸葛亮沒有回答。
他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眸光深邃如夜海,映著車內微弱的頂燈,仿佛藏著千言萬語,最終卻只化作一句極輕的“別著涼。”
那一瞬,龐士元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因為那句話,而是因為那眼神——不再是包廂里那種冰冷的審視,也不是所謂的“贖罪”帶來的沉重負疚,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熟稔。
就好像,他們早已相識多年,只是命運兜轉,終于在此刻重逢。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恐懼與憤怒,竟在不知不覺中,裂開了一道縫隙。
那縫隙里,有疑惑,有動搖,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隱秘的期待。
車子駛入城郊一處幽靜的別墅區,鐵門無聲開啟,庭院內燈光錯落,如同星子落地。
王管家早已等候在門口,見兩人下車,立刻迎上前來,低聲喚道“先生。”
諸葛亮頷首,目光未動,只淡淡道“準備熱水,樓上房間換上干淨床品。”
“是。”王管家迅速退下,腳步輕得幾乎無聲。
龐士元站在玄關,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西裝下擺。
這棟別墅他從未踏足,卻莫名覺得熟悉——那樓梯的弧度,大廳吊燈的樣式,甚至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沉香……都像在記憶深處埋藏已久,只等這一刻被喚醒。
“進來。”諸葛亮脫下外套,遞給僕人,轉身走向客廳。
龐士元遲疑一瞬,還是跟了進去。
客廳寬敞而冷清,落地窗外是靜謐的庭院,月光灑在沙發上,映出一道挺拔的身影。
趙子龍。
他坐在那里,一身黑色長褲配深灰高領毛衣,輪廓在光影中顯得格外鋒利。
他沒說話,只是抬眼看向門口,目光如刀,直直落在龐士元身上,又緩緩移向諸葛亮。
空氣驟然凝滯。
王管家悄悄為諸葛亮擺好室內拖鞋,低頭退到一旁,動作恭敬得近乎謹慎。
“你回來了。”趙子龍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听不出情緒。
諸葛亮站在原地,神色未變“嗯。”
“帶回來的?”趙子龍的目光再次掃向龐士元,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是我該做的事。”諸葛亮答得極輕,卻堅定。
趙子龍沒再追問,只是緩緩站起身。
他的身形高大,步伐穩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
他走近,目光在龐士元臉上停留片刻,忽而冷笑“十年了,你終于肯把人找回來?”
龐士元心頭一震。
十年?
他猛地看向諸葛亮,卻發現對方並未否認,只是垂眸,眼底掠過一絲極深的暗潮。
“過去的事,我會解釋。”諸葛亮聲音低沉,“但現在,我需要先處理眼前。”
趙子龍盯著他看了許久,忽然笑了,笑得譏誚“處理?你以為現在還能像從前那樣,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他不是你的試驗品,諸葛。”
“我知道。”諸葛亮抬眸,直視對方,“所以他有選擇權。我會等他願意。”
龐士元听得心口發悶。
試驗品?
選擇權?
這些詞像碎片般拼湊不出完整的圖景,可他能感覺到,自己正站在某個巨大秘密的入口,而門後,是深不見底的過往。
他下意識攥緊了圍在腰間的西裝,指節泛白。
趙子龍不再多言,只冷冷地看了龐士元一眼,轉身朝樓梯走去。
經過他身邊時,腳步微頓,聲音壓得極低“小心點,別被他的溫柔騙了。他從來……都不擅長救誰。”
話落,人已離去。
客廳重歸寂靜,只剩下壁爐里未燃盡的木柴發出細微的 啪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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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悄悄退下,留下兩人獨處。
諸葛亮終于轉身,走向玄關櫃子,彎腰從鞋櫃中取出一雙嶄新的室內拖鞋。
純白絨面,鞋型修長,顯然是特意準備的。
他拿著鞋,朝龐士元走來。
龐士元下意識後退半步,心跳又開始加速。
他低頭看著那雙鞋,又忍不住偷偷望向樓梯口——趙子龍剛才站過的地方,仿佛還殘留著某種警告的氣息。
他不明白眼前的一切,不明白這個家中的暗流,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帶到這里,更不明白,為什麼趙子龍看他的眼神,像是早已認識他多年。
而諸葛亮,正靜靜地看著他,手中那雙鞋,像一道無聲的邀請,也像一道無法回避的命題。
他該接嗎?
他能接嗎?
心,在冷與熱之間,又一次開始劇烈跳動。
龐士元盯著那雙純白的絨面拖鞋,像是盯著一道無法破解的謎題。
鞋面柔軟,邊緣熨帖,一看就是新買的,連標簽都還未拆。
可這雙鞋卻像一塊燒紅的鐵,燙得他不敢伸手去接。
諸葛亮站在他面前,手臂微伸,姿態平穩,仿佛只是遞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東西。
可空氣里彌漫的張力卻比剛才在會所包廂時更甚。
方才的對峙尚有外人在場,言語之間還能維持表面的克制;而此刻,四壁靜寂,唯有壁爐余燼輕響,一切都顯得太過私密、太過逼近真實。
“穿上。”諸葛亮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度。
龐士元喉結動了動,目光不由自主地飄向樓梯口——那里,趙子龍方才站立的地方已空無一人,可那道冷峻的視線仿佛仍烙在他的皮膚上。
他記得那人臨走前說的話“小心點,別被他的溫柔騙了。他從來……都不擅長救誰。”
那不是警告,是審判。
他忽然覺得這雙鞋不只是鞋,而是一道門檻。
一旦踏進去,他就再也無法以旁觀者的身份審視眼前這個男人、這棟別墅、這場突如其來的“贖罪”。
他會成為局中人,深陷其中,再難抽身。
“我……”他嘴唇微啟,聲音輕得幾乎被爐火吞噬,“我不確定……”
話未說完,諸葛亮卻已蹲下身。
這個動作讓龐士元猛地一怔。
財經雜志封面那個永遠西裝筆挺、眼神冷銳的男人,此刻竟屈膝于他腳邊,修長的手指輕輕托起他一只腳,動作極輕,像是怕驚擾什麼易碎之物。
“不用現在就確定。”諸葛亮低聲道,聲音近得仿佛貼著地面爬行,“先暖和起來。”
指尖觸到他冰冷的襪底,龐士元渾身一顫,想抽回腳,卻被穩穩握住。
那只手太有力了,不像在強迫,倒像是在承接——承接一個他不願承認的重量。
他僵立著,眼睜睜看著那雙嶄新的拖鞋被緩緩套上雙腳。
鞋內里是厚實的羊絨,瞬間包裹住他凍得發麻的腳趾,暖意如潮水般涌來,可心口卻愈發發緊。
“走吧。”諸葛亮站起身,目光落在他臉上,深邃如夜,“我帶你去房間休息。”
他說著,伸手欲牽龐士元的手。
就在指尖即將相觸的剎那——
“你就這麼急著把他帶上樓?”
冷冽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
兩人同時抬頭。
趙子龍不知何時已折返,正站在二樓回廊的陰影里,背光而立,面容半明半暗。
他一只手扶著欄桿,另一只手垂在身側,指節微微泛白,像是剛剛用力攥過什麼。
空氣再次凝固。
諸葛亮收回手,神色未變,只是側身將龐士元擋在身後半步,語氣平靜“他需要休息。”
“休息?”趙子龍輕笑一聲,緩步走下台階,皮鞋敲擊大理石地面的聲音在空曠大廳里回蕩,像倒計時的鐘擺。
“你連他名字都還沒問全吧?就這麼篤定他願意跟你走?”
“我不篤定。”諸葛亮終于轉過身,正面對著他,“但我不會強迫他。”
“呵。”趙子龍走到一樓,距離兩人僅幾步之遙。
他目光掃過龐士元緊攥著西裝下擺的手,又落回諸葛亮臉上,聲音忽然壓低,“十年了,諸葛。你失蹤的那三年,是誰守著這棟房子等你回來?母親病重時,是誰替你跪在醫院簽字?你所謂的‘贖罪’,是不是也該先問問,有沒有資格?”
最後一句,像刀鋒劃過冰面。
龐士元呼吸一滯。
他看見諸葛亮的背脊幾不可察地僵了僵,眼神深處掠過一絲痛楚,但很快被壓下。
他沒有反駁,只是靜靜看著趙子龍,聲音低沉卻清晰“這些賬,我認。但現在,我不想再讓任何人等。”
“所以你就帶個陌生人回來,想重演當年那一套?”趙子龍冷笑,忽然伸手,一把扣住諸葛亮的手腕,力道之大,讓後者眉頭微蹙。
“你干什麼?”諸葛亮試圖掙脫,卻被攥得更緊。
與此同時,他另一只手卻猛然回握,將龐士元的手牢牢牽住,仿佛生怕一松手,人就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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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諸葛亮聲音冷了幾分。
“那你先放了他。”趙子龍盯著他,眸光如炬,“你是不是忘了?當年你說要‘拯救’他時,也是這樣牽著他走進這扇門的。然後呢?三年後你人間蒸發,留下一堆爛攤子給我收拾!現在你又要來一遍?”
“那是過去。”諸葛亮聲音漸沉,“而且這次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趙子龍逼近一步,幾乎與他鼻尖相對,“你連解釋都沒有,就把他帶回來?你以為你是誰?救世主?還是……情種?”
最後兩個字,他說得極慢,帶著譏誚,卻又藏著某種難以言喻的痛意。
龐士元听得心口發悶。
他想抽手離開,可腳下那雙溫暖的拖鞋像生了根,而掌心傳來的溫度,竟讓他生不出一絲掙脫的力氣。
他看著兩人對峙的側臉——一個冷峻如霜,一個熾烈如火,卻都在為同一個他所不知的過去撕扯不休。
“我不是試驗品。”他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讓兩人同時一頓。
趙子龍這才將目光轉向他,眼神復雜,似憐憫,又似警告。
“那你最好搞清楚,”他松開諸葛亮的手腕,卻未退後,只是冷冷道,“有些人,表面溫柔,實則最擅長用深情當枷鎖。他現在對你好,是因為愧疚;可等哪天愧疚沒了,你猜他會怎麼對你?”
說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轉身大步走向樓梯。
可就在踏上最後一階時,他忽然停下,背對著他們,聲音散在寂靜的空氣里
“諸葛,你若真想贖罪,就別玩這套欲情故縱的把戲。你要麼徹底放手,要麼——別再害他第二次。”
腳步聲遠去,走廊盡頭的門輕輕合上。
廳內重歸死寂。
壁爐里最後一塊木柴“啪”地裂開,火星四濺。
諸葛亮站在原地,手腕上還留著趙子龍抓握的紅痕。
他緩緩低頭,看著自己仍緊緊牽著龐士元的手,指尖微微發顫。
而龐士元,只覺胸口像被什麼堵住。
欲情故縱?
他不懂那四個字背後的深意,卻清楚地感覺到——這座別墅里的每一寸空氣,都浸著過往的血與淚。
而他,正站在風暴眼的中心,不知下一秒,是被吞噬,還是……被救贖。
夜色如墨,峽谷深處的靈氣尚未散盡,殘存的符文微光在草叢間閃爍,像是誰遺落的心事。
甦瑤華伏在樹影下,毛茸茸的兔耳微微抖動,紅寶石般的眼眸緊盯前方——那座矗立于雲霧之間的白玉別墅,正是蕭蘭陵的居所。
但她今日不是為靠近他而來。
而是因為,星幻智腦突然發出緊急預警「高維波動偵測,歷史節點偏移,諸葛諸葛亮正帶一人前往蕭蘭陵居所,身份確認龐士元。」
龐士元?
甦瑤華心頭一震。
這個名字在王者峽谷的歷史中如曇花一現,傳說他是臥龍鳳雛中的“鳳雛”,卻因一場未載入正史的變故銷聲匿跡。
如今他竟出現在這里,還被諸葛諸葛亮親自護送?
她豎起耳朵,悄然潛行至別墅外圍。
別墅內,燈火通明。
諸葛諸葛亮一襲青衫,羽扇輕搖,眉宇間卻不見往日從容。
他站在廊下,聲音冷得如霜覆刃“你確定,你記得一切?”
龐士元披著黑色斗篷,面容蒼白,眼中卻燃著幽深火焰。
“記得。”他低聲道,“記得那夜火攻連營,記得你我共謀天下,也記得……是誰在背後,篡改了結局。”
諸葛亮瞳孔微縮。
“你以為我死了?”龐士元冷笑,“可我不過是被封印在‘記憶回廊’中,千百年來,一遍遍重演那場敗仗。直到有人……重啟了時間之鑰。”
“誰?”諸葛亮聲音壓得極低。
“一個兔子。”龐士元忽然抬眼,目光似穿透牆壁,直指甦瑤華藏身之處,“一個不該存在的玩家。”
甦瑤華渾身一僵,心跳幾乎停滯。
就在此時,大門轟然洞開。
寒風卷雪而入,一襲銀甲武將踏步而進,槍尖點地,發出清越金鳴。
趙子龍眸光如電,掃過二人,最終定格在諸葛亮身上“臥龍先生,你擅自帶外人進入禁地,可知罪?”
諸葛亮不動聲色“子龍將軍,此人非外人,乃昔日同袍。”
“同袍?”趙子龍冷笑,長槍微揚,“可我從未在軍冊中見過此人。況且——”他目光驟冷,“蕭蘭陵有令,凡涉‘記憶裂隙’者,格殺勿論。”
空氣瞬間凝固。
龐士元低笑出聲“格殺?你們以為,命運是你們能掌控的棋局嗎?”
諸葛亮忽然抬手,羽扇一揮,一道八卦陣圖在地面浮現,將三人籠罩其中。
“子龍,此事非你所能決斷。若你執意動手——”他眸光一沉,“我不介意再演一次‘陣前對峙’。”
趙子龍眼神驟厲,銀槍怒指“你威脅我?”
“非威脅。”諸葛亮淡然,“乃警示。歷史正在崩塌,而你我,不過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
門外,甦瑤華呼吸幾乎停滯。
星幻智腦的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警告!劇情線紊亂,原定攻略進度延遲37。建議立即干預,否則宿主將被系統判定為‘失控變量’,強制清除。」
她咬住下唇,兔爪微微發顫。
她不是來听秘辛的。她是來改變命運的。
可此刻,她忽然意識到——
或許,她才是那個改變一切的人。
風停,燈搖。
四人未見,卻已命運交纏。
冷顏相問,驚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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