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越人把地上的藥粉拾掇好後,又特別仔細地把竹篩里的夜合花重新鋪擺整齊,這才拍拍手,轉身回屋去了。
推開門一瞧, ,莊周正大大咧咧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呢,那被子都快被他蹬到地上去了。
平常這個時候啊,扁越人早就歡歡喜喜地撲過去了,可今兒個呢,他卻破天荒地提不起勁兒來。
也許是曬了一下午太陽,累得慌,又或者呢,他自個兒都搞不清自己心里在琢磨啥。
“周一啊,”扁越人輕輕喊了一聲,聲音里帶著那麼一絲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喑啞。
床上的莊周翻了個身,嘟囔著說︰“別鬧,困著呢……”
扁越人走到床邊,低頭看著他。
莊周睡得正香呢,呼吸又勻又長,嘴角還掛著一絲傻呵呵的笑,也不知道夢到啥好吃的了。
“起來嘍,該吃飯了。”扁越人又喊了一聲,語氣里有那麼一丁點兒旁人不易察覺的溫柔。
莊周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扁越人站在床邊,一下子就沒了睡意,像鯉魚打挺似的坐了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可憐巴巴地瞅著他說︰“越人啊,我困得不行,再睡會兒行不行啊?”
就他那可憐樣兒,要是擱平時,扁越人早就心軟答應了。可今兒個啊,他就跟吃了秤砣似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成,起來吃飯。吃了飯再睡。”
莊周見撒嬌沒效果,一下子就覺得委屈巴巴的,嘴一撅說道︰“你是不是嫌我煩了呀?是不是覺著我一天就吃了睡、睡了吃,跟個廢物似的?”
扁越人讓他這沒頭沒腦的指責弄得有點哭笑不得,趕忙擺手說︰“哪有的事兒啊,我咋會嫌棄你呢?我就是……就是覺著你睡的時間太長了,對身體不好。”
“那你為啥對我凶巴巴的?”莊周還是不依不饒的,眼眶里已經有淚花在打轉了。
扁越人最看不得他哭了,趕緊把語氣放溫和了,哄著說︰“我沒凶你呀,我只是……只是想讓你起來活動活動。好了好了,別哭了,算我錯了行不?”
說著呢,就伸手把他眼角的淚花給擦掉了。
手指踫到他那軟軟的皮膚的時候,扁越人心里就像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之前的那些堅持一下子就沒了。
“那你抱抱我。”莊周得寸進尺地把胳膊伸出來,做出要抱的樣子。
扁越人很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按照他說的把他抱住了。
感受著他身上暖暖的溫度,聞著他身上那淡淡的梨花香,扁越人心里就變得軟軟的。
“好了好了,別鬧了,趕緊起來吃飯吧。”扁越人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說道。莊周這才滿意地放開他,伸伸懶腰,打個哈欠,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
“我去洗碗。”扁越人瞅著他,冷不丁地說。
“啊?”莊周一下子愣住了,沒太回過神來。
“吃人家的,總不能光佔便宜不干活兒吧。”扁越人解釋著,話里好像有點小尷尬,不仔細听還听不出來呢。
“哦。”莊周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也沒再多問啥。
他這人就是心寬,只要扁越人在身邊,啥事兒都好商量。
扁越人轉身就出了房間,就剩下莊周一個人在屋里發愣。
他老覺得今天的扁越人有點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到底怪在哪兒。
打從他們借住在這兒,扁越人就主動挑起照顧大家的擔子。
他不光天天熬藥、補充藥劑,還主動給村里的人看病呢。
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幾乎都沒個休息的時候。
再看他莊周呢,每天除了跟著大伙出去巡邏,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就跟個寄生蟲似的。
這麼一想,莊周心里就有點過意不去了。
他明白扁越人是為他好,想讓他過得舒坦點兒,可他卻覺得這樣一來自己心里更不踏實了。晚上啊,扁越人累得像條死狗似的,拖著那疲憊不堪的身子回到自己房間。一進屋,就感覺渾身哪哪都疼,就想一頭扎在床上,啥也不管不顧了。
他伸手揉了揉那脹得生疼的太陽穴,然後把門一推。燈啊,他都懶得去開,直接就朝著屋里僅有的那個沙發撲了過去。
這沙發可小了,扁越人只能把身子蜷起來躺在上面。他閉上眼,心里就盼著能快點睡著呢,可腦子里面跟炸了鍋似的,亂得很,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也搞不清過了多長時間,他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了。
就在他剛睡著沒一會兒,門被人輕輕地推開了,一個身影走了進來。這人是誰呢?是莊周一。
他跟著那些巡邏隊員一起,送了一批避難的人過來。把那些人都安置好了之後,這才突然想起扁越人還在家呢。
他就躡手躡腳地走進房間,想看看扁越人是不是已經睡了。房間里黑咕隆咚的,就只有窗外透進來那麼一丁點兒微弱的月光。
莊周一在黑暗里適應了一會兒,才瞧見扁越人蜷縮在沙發上,睡得可沉了。
他小心翼翼地把房門關上,然後走到沙發跟前,蹲下身子,一聲不吭地看著扁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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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在扁越人的臉上,讓他本來就白的皮膚看起來更像透明的似的。他的眉頭還微微皺著呢,好像睡得不太踏實。莊周一伸手,想把他眉間的褶子給撫平嘍,哪曉得手指剛挨到他額頭,就停住了。為啥呢?他怕把他給吵醒了呀。
就這麼著,莊周一蹲在沙發邊上,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眼楮一眨不眨地瞅著扁越人,就好像能把他身上的疲憊都給瞅沒了似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莊周一的腿都麻得不行了,可他就是舍不得走。他瞧著扁越人睡著的模樣,心里滿是憐惜和喜歡。
他心里明鏡兒似的,扁越人累得很,他想幫著分擔點兒,可又不知道咋做才好。
“越人……”他輕輕叫了一聲,聲音里藏著那麼一丁點兒不易發現的溫柔。
扁越人沒反應,睡得可香了。
莊周一嘆了口氣,從地上站起身來。他走到床邊,從被子里翻出個東西,又回到沙發邊上蹲下。
他看著扁越人,眼神里透著猶豫。
“越人,你瞅瞅我給你帶啥好東西來了……”
莊周一看著扁越人睡著的側臉,心里直癢癢。白天巡邏的時候遇到的那些事兒,讓他心里憋著一股勁兒,就想找個人撒撒嬌,找個人嘮嘮,反正就是想黏著扁越人。他慢慢把手伸出去,用手指頭輕輕撓了撓扁越人的臉。那感覺啊,滑溜溜的,就跟那種特別好的絲綢似的,他摸了就不想停手。
“越人,越人……”他小聲地叫著,還帶了點撒嬌的感覺。
扁越人呢,一點反應都沒有,還像個小孩似的呼呼睡著。
莊周一可不甘心吶。他嘴巴一嘟,直接把臉湊過去,拿自己的臉去蹭扁越人的臉。那種糙糙的感覺,還有點癢癢的,這才讓扁越人皺了下眉頭。
扁越人迷迷糊糊地把眼楮睜開,瞧見莊周一像個小貓似的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別鬧了。”他含含糊糊地說,那聲音里全是困意。
“我不,我要你抱抱。”莊周一撒著嬌說,那口氣就像個小孩子。
扁越人沒辦法,嘆了口氣,費了點勁從沙發上坐起來。他揉了揉還沒睡醒的眼楮,看了看窄窄的沙發,又瞅了瞅旁邊的床,心里暗暗嘆了口氣。
“起來吧,到床上去睡。”他輕輕地說,話里有點讓步的意思。
莊周一听了這話,立馬就眉開眼笑的,像個小兔子一樣蹦了起來。他急急忙忙拉起扁越人,就往床邊走。那床鋪不算大,兩個人往上面一躺就有點擠巴。
扁越人動了動身子,想給莊周一多騰出些地方來。
可莊周一呢,根本不買賬,反倒跟個八爪魚似的纏了上去,緊緊摟住扁越人,臉往人家頸窩那兒一埋,還深深吸了口氣。
“越人啊,你今天是不是惱了呀?”他悶聲悶氣地問,那聲音里還帶著點委屈勁兒呢。
扁越人愣了一下,有點迷糊地問︰“我惱啥呀?”
“我……我今兒個啥都沒干,就光顧著睡覺了,你是不是覺著我特沒出息啊?”莊周一抬起腦袋,可憐兮兮地瞅著扁越人,眼眶里都有點淚花在打轉了。
扁越人一听這話,心里立馬就軟乎了。
他伸手輕輕摸著莊周一那軟軟的頭發,輕聲細語地說︰“傻小子,我咋會生你的氣呢?你每天跟著大伙出去巡邏,也累得很呢,多歇會兒是應當的。”
“可是……”莊周一還想再說話,就讓扁越人給截住了。
“行啦,別可是了。我明白你心里咋想的,可你也得清楚,我最盼著的就是你能過得高高興興的。只要你高興,我就高興。”扁越人溫和地說道,那語氣里滿是寵溺。
莊周一听了這話,心里暖烘烘的。他伸手就把扁越人緊緊抱住了,還在扁越人的臉上使勁親了一下。
“越人啊,你可真好!”他這話說得那叫一個真心實意,聲音都有點發顫,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扁越人笑著搖了搖頭,抱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就跟哄小孩似的。
“哎,越人……”莊周一像是突然記起啥事兒,仰起頭,眼楮里滿是好奇地問︰“你今天咋突然管我叫‘老公’了呢?”
扁越人一听這話,立馬就有點難為情了。
他咳了兩下,別別扭扭地說︰“我……我啥時候叫你‘老公’了?”
莊周一得意地笑起來,說︰“你忘了呀?今天早上,你迷迷糊糊的時候,就這麼叫我了。”
扁越人使勁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兒。
他一下子臉就熱起來了,趕緊把話題岔開。
“你……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叫法啊?”他有點不高興地問,話里還帶著點責怪的意思。
莊周一听他這麼問,嘴巴一嘟,委屈巴巴地說︰“就……就是村里那些人告訴我的。他們說兩口子之間就得這麼叫,才顯得親近呢。”
扁越人一听,心里就有點不舒坦了。
他皺著眉頭說︰“以後少跟那些人湊一塊兒。”“那些人都是啥樣的人,你清楚不?一天到晚就曉得在那兒說長道短的,盡說些沒屁用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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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周一瞧扁越人好像是真的惱了,趕忙老老實實地連連點頭,說道︰“曉得了,以後我會多留意的。”
這麼著,扁越人的臉色才稍微好看了點兒。
他長嘆了一口氣,伸手把莊周摟得更緊了些。
“行嘍,睡吧。”他輕聲嘟囔著,那話音里透著一股子疲憊勁兒。
莊周听話地應了一聲,閉上眼楮,就往扁越人的懷里靠,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听著莊周那均勻的呼吸聲,扁越人也慢慢放松了下來,閉上眼,睡踏實了。
黑暗里,莊周緩緩地睜開了眼。
他特別小心地從扁越人的懷里掙脫出來,躡手躡腳地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摸出個物件。
那是個小小的木盒子,瞅著有些年頭了。
他抱著木盒,又回到扁越人身邊,蹲下身子,靜靜地瞅著他。
“越人……”他小聲地叫著,聲音低低的,還帶了點神秘兮兮的感覺。
“你看我給你帶啥好東西來了……”他把手里的木盒舉起來,眼神忽閃忽閃的。
話還沒說完呢,莊周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好像察覺到啥了,“唰”地一下抬起頭,眼楮直勾勾地看向門口那邊,臉上那神情啊,一下子就變得特別警惕。
黑咕隆咚的地方,就好像有雙眼楮,一聲不吭地瞅著他呢。莊周一的臉啊,“唰”地一下就白得像紙一樣,他大氣都不敢出,耳朵也豎起來了,仔仔細細地听著周圍的聲響。
這屋里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听見,就只有扁越人那均勻的呼吸聲,就好像剛才那些事兒啊,全是他自己瞎想出來的。
可他心里明白著呢,這肯定不是瞎想。他能真切地感覺到,真有雙眼楮在黑暗里盯著他呢,那眼神里透著一股讓人直起雞皮疙瘩的寒意。
他慢慢地把腦袋轉過去,眼楮朝著房門那邊看過去,那邊還是黑得啥都瞅不見。
但是他能感覺到啊,那雙眼楮就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地盯著他呢。
“誰呀?”他把聲音壓得低低的問了一句,那聲音里都帶著點哆嗦。
黑暗里呢,啥回應都沒有,就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莊周一的心跳得越來越快,就像要從嗓子眼兒蹦出來似的,他把手里的木盒緊緊地抱在懷里,就好像那是他最後的救命寶貝一樣。
他心里清楚,自己得冷靜下來,可不能亂了陣腳。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鎮定下來。
然後他慢慢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朝著房門那邊走過去。他動作特別輕,就怕把身後的扁越人給弄醒了。他走到房門前就停住了。
伸手輕輕握住門把手,接著“嘩”的一下把房門猛地拉開。
“誰在那兒呢?”他扯著嗓子大喊,這喊聲在靜悄悄的夜里听著特別扎耳。
門外啥人也沒有,就清冷的月光鋪在地上,把啥都罩上了一層淺淺的銀色。
莊周一心一下子就涼透了。
他心里明白,那人肯定就在附近呢,就是躲起來了,等著找機會下手。
他可不敢大意,緊緊攥著手里的木盒子,一步一步從房間里走出去。
他得找到那個人,問問清楚這人到底是誰,為啥要跟著他。
就在他剛踏出房門的當口,一個冷冰冰的聲音突然就在他耳邊冒出來了。
“你想知道我是誰不?”
莊周一個激靈,“唰”的一下轉過身,可背後啥都沒有。
“誰呀?誰在說話呢?”他害怕地問,聲音里滿滿的都是絕望。
“想知道我是誰,就把你手里的盒子打開……”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帶著一種讓人害怕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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