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下,阿格萊雅自高空邊墜落。
經過檢查,一把制式奇特的匕首刺穿了她的心髒。
不會錯的。
那是清洗者攜帶的制式暗器。
——克拉特魯斯
.....
生命花園內。
白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克拉特魯斯講述的,有關阿格萊雅死亡過程的經歷。
在檢查過後,一切證據都指向了那些躲藏在陰影中的清洗者。
他手中則握著一封卷軸。
據緹寶說,這是阿格萊雅特意囑咐她,在“某個特定時刻”轉交的留言。
“阿格萊雅...”
直到現在,白厄依然是恍惚不止。
他還是無法相信,那個阿格萊雅,似乎一切都胸有成竹的金織女士。
居然就這麼突然離去了。
而在白厄為之恍惚時。
借由歲月的力量,一道追憶殘像,正在展現過去的記憶。
【請別哭泣,吾師】
記憶中,阿格萊雅安慰著啜泣不止的緹寶。
她已經將自己時日無多,和準備奔赴死亡的事情,一一告訴了緹寶。
【我還有...最後一個任性的要求,可以麻煩你听我述說嗎?】
“阿雅...嗚..我們,我們一定會幫你實現的!”,緹寶難抑心中的哀傷,在淚水與啜泣聲中做出承諾。
【在千年的歲月中,我已經歷了太多改變。但從始至終,對某一件事的追求,我千年如一...】
“美麗...”
【沒錯,吾師,正是美麗...】,阿格萊雅轉過頭去,看向了天空花園下的城市街道,【我希望自己了無生機的死軀,不要曝光于眾人的視線之下...】
【我希望自己的死亡能夠平靜而輕柔】
“阿,阿雅...”,緹寶用袖口,胡亂抹拭著臉上混做一團的淚水,強壓下時不時的吸氣聲,“你覺得...小白他做好準備了麼”
【吾師,您覺得我在千年前接過這份職責的時候,做好了準備麼...】
【在如今這個時代,我們只能在駭浪中成長,而無法在做好準備後再啟航】
【我相信白厄,我相信他會理解我留存的職責】
【是啊...他已經變得足夠成熟,不會再向過去那樣,被憤怒和仇恨蒙蔽】
在西方的啟蒙運動時期。
“悲劇總是令人刻骨銘心,它超越了一切形式的文學。令人在悲慟過後,在靈魂中迸發出力量”
“與其說這是由一群半神所創作的英雄史詩,倒不如說...是一群人在向命運發起抗爭時,所留下的記憶”
“或許正如他人所講的那樣,翁法羅斯真的是被掩埋的歷史”
以伏爾泰為筆名的馬利•阿魯埃,為天幕中翁法羅斯的故事,定下了一則基調。
我們應當將半神的屬性從他們的身體中抽離,所留下的是他們身為人的本質。
黃金裔,不是那騎士小說中完美的無痕英雄。
他們一樣會悲傷,一樣會憤怒,也一樣會思考自己的人生究竟有沒有意義。
他們仿佛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就如阿格萊雅...作為堅守聖城千年的領袖。
到了離去時,所想到的,依然是她年輕時便存在的喜好——【美麗】
而不是什麼無怨無悔,毫無遺憾。
“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命運”,伏爾泰看向天幕中逐漸消逝的記憶。
腦海中則快速閃爍起開始到結尾時,所有關于黃金裔們的故事。
“他們之所以成為英雄,之所以踏上了逐火並將其開拓至最後一步”
“根本就不是所謂的命運在起作用,一而再的強調【半神】與【宿命】,是在抹殺他們創立的史詩”
在伏爾泰看來,阿格萊雅,白厄...等等這些人。
就算是沒有半神的名頭,他們依然會對著這不公的命運,發起沖鋒。
絕不會因為沒有這些力量,便蜷縮至身後。
.....
“呼...其實所有黃金裔中,緹里西庇俄斯才是那個真正承受了最多哀傷的人吶”
“第一位半神,第一個選擇相信神諭,並將其播撒向翁法羅斯各地的信使...除此之外,她還是唯一一個記錄者”
記錄著從第一位半神死去,一直到自己的終點。
這時光中,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辛酸,只有她自己知曉呢。
回到天幕中。
在看完了這記憶中的景象後,白厄心中的苦澀又再度泛濫起來。
他實在是做不到,快速調節情緒的本事。
或許,這復雜的情感,恰恰是他能夠成為救世主的原因吧。
故事看完了,現在該揭開阿格萊雅留下的信件了。
【白厄,我謙遜的學生,信賴的同僚】
【在我寫下這些文字時,你正與元老院的辯論家唇齒交鋒,在硝煙無形的戰場上爭取逐火之旅的存續】
...
【正因人群中滿是如你這般卑鄙的奸宄,我才需以金線監管這聖城中的一切】
...
【當意識到人性將盡時,我便開始籌劃自己的退場】
【但我不能在睡夢中安然離去。只因那些陰影中的毒蛇,正是畏懼被金線割斷蛇頭,方才匍匐于黑暗中】
...
【要怎樣的離席,才能不浪費一場遲來的死亡?】
【我決定主動示弱,來引誘那些毒蛇失去耐心,蠢蠢欲動】
“原來是這樣...果然吶,那些卑劣的狗鼠要如何能奪去你的命運?”
“除去你主動奔向死亡外,我無法想到第二種解釋”
在看到這里後,白厄便已經全然了解了阿格萊雅所做的一切規劃,和她突然死亡的真正原因。
她是擔心自己體內的人性將要枯竭,雖然她的身體並不會因為人性消逝而一同死去。
但只剩下神性的她,便不再是那個阿格萊雅了。
“所以...你才匆忙布下陷阱,故意支開守衛,還對那些騷亂視而不見...其實都是為了引誘這些鬣狗上鉤”
從而,將其拔除。
好喜歡這種風格下的白厄,史詩感撲面而來。原圖【pixiv】i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