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為之談論清洗者的由來和傳承時。
一陣急匆匆的腳步隨之響起。
是克拉特魯斯帶人找尋了過來。
“你們這些在陰影中施行毒計的蟲豸們,趁早四散奔逃吧,或許這樣你們還能逃得一條活命”
“憤怒的民眾正四處奔走,他們的怒火將把你們撕扯碎片!”
這位匆匆趕來的衛士,帶來了一個致命的消息。
守衛了聖城千年的阿格萊雅,離去了。
.....
而在另一邊的神悟樹庭。
一場戰斗剛剛落下帷幕,白厄久違的將劍鋒對向了人類,將那些清洗者擊倒在地。
這些卑劣的狗鼠惶惶逃離了。
但白厄和穹,卻提不起半點興致。
【金織身故,請速回聖城】
只因,一則令人不敢相信的訊息。
“.....”,兩人呆愣在原地,陷入了沉默。
隨之而來的,是幾乎無可抑制的怒火。
“呼...呼,冷靜,或許只是阿格萊雅布下的計策”,白厄深呼吸了數次,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我們走,快些趕回聖城確認真實情況”
“如果...途中再有人阻攔,我不會...再心慈手軟了”
阿格萊雅...
那個曾以一己之力,編織了守御聖城金絲的阿格萊雅!
身為浪漫半神的阿格萊雅!
她怎麼會死去?
她怎麼能死去!
此刻的白厄,只能抑制住內心的悲痛與憤怒,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在趕回奧赫瑪的途中,其心中思緒...
又在想些什麼呢?
此番情景下,雖然人們是身處天外的旁觀者。
但依然與白厄等人共情了起來。
“若是代入白厄,阿格萊雅...不,應該說這一個個同伴逐漸離去”
“該是一項多麼痛徹心扉的折磨”
荷馬彈奏起他身邊的里拉琴,心中卻難免泛起情緒。
畢竟這麼長時間過來。
人們為強壓怒火的白厄,感到哀傷。為黃金裔們所遭受的苦難,所踏足的困境,獻上敬意。
黃金裔們奔走在逐火的道路上,朝著一個虛無縹緲,不知真假的【再創世】前進。
逐火,是不斷失卻的旅途。
家人,摯友。記憶,存在。
這一切,都將在逐火的旅途中被焚燒殆盡。
“一個命定將要背負世界命運,行【再創世】偉跡的救世主”
“啊,救世主,汝是多麼風光。諸神都投來目光,世人皆為之敬仰”
“然而,在那榮光之下...又是何等孤寂呢,若無這天外來客,你將是孤身一人吶”
一邊彈奏樂曲,一邊吟唱頌歌的荷馬。
他在這一刻,似乎有些了解開拓的意義了。
穹和丹恆的到來,完全突破了翁法羅斯原有的命運和預言。
開拓,並非只是單純的連接世界。
而是在探索世界的過程中,所留下的記憶。
“或許,那惟其一人將覲見奇跡的預言將會就此打破,也說不定呢”
與此同時,在三方勢力都為之奔走時。
身處漩渦邊緣的大工匠——哈托努斯,則在履行他和阿格萊雅最後的約定。
“你我相見,以這副樣貌,意味著...”
【此時此刻,我的身形已經破碎。在這世間,我作為【人】的旅程已抵達了終點】
【我們此前的約定,到了該兌現它的時候了,哈托努斯】
大工匠看著那俯于案桌上的金色若蟲,心中的情緒也是無比悲傷。
在之前,阿格萊雅就曾親自來托付給他一件事——打造神性容器。
【我托付給你的東西,它還在麼】
“當然,但過于簡陋。容器...配不上你的品味,你堅持如此?”,哈托努斯取出那簡陋的髀石護身符,再三確定。
與阿格萊雅相襯托的,應該是更加耀眼的寶石。
【這件飾物...有些不同,它是一個孩子贈與我的禮物】
【那孩子純真,善良...我多麼希望自己的童年也能活成她的模樣】
阿格萊雅表達了肯定,並進行了解釋。
“和眾人告別...”
【無法和他們一一道別,我也倍感遺憾】
【此刻便是最好的時機,我將以自身的退場來幫他們肅清後顧之憂】
“懸鋒的鑄魂技術...雖能保留神性,卻會徹底過濾,殘余的人性”
“你真的確定?”,哈托努斯曾打造了封印紛爭神性的容器,他再清楚不過這項技術究竟意味著什麼。
【來吧,將我神性凝聚,注入飾品】
“無需羨慕.....你的人生,已走過屬于它的,偉大一生”
“無私,直到最後”
【呵,你的贊賞令我百般安心,哈托努斯】
【現在...為我淬煉吧,帶我經歷命運的最後一次淬煉】
【希望這件臨別贈禮,能夠彌補這倉促離別的遺憾】
不出人們所料。
阿格萊雅赴死的原因,除去了人性將盡外,果然是還有清除反對派這一目的。
“正如哈托努斯所講,阿格萊雅的一生都在貫穿無私這兩個字”
“她的一生是高尚的,是浪漫的,是令人尊敬的”
呵,不愧是浪漫的半神吶。
雖然尋常時治理城邦是極為理性,但究其一生,果然是無比的浪漫。
君士坦丁堡內,君士坦丁十一世無比欽羨的看著天幕中化作金色若蟲的阿格萊雅。
能夠在吞沒大地的黑潮下,令奧赫瑪延續千年。
最後還為了繼承者掃平道路,坦然赴死。
這種自我獻身的偉跡和精神,在東正教的教義中,也是最為崇高的一部分。
某種意義上講,其實阿格萊雅已經成為他夢寐以求的領袖模樣了。
“真是一位偉大的半神,她的史詩值得被世人傳唱”
“不過,與其強調她身為半神的身份...或許她會更喜歡旁人注意她身為人的那部分吧”
君士坦丁勉強笑了起來。
那畫面中被置入火爐中淬煉的髀石護身符,以及被注入其中的神性。
“就連死去之後,也要將自己殘存的一切,化作逐火的助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