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怎麼不說話？”楊山笑著問剛才全程旁觀的丁芸。
“不知道說什麼？我小時候來你們院，就沒人理我，我早習慣了。”丁芸從書架上拿了一本《啄木鳥》雜志，走到床邊斜躺上去，“晚上吃什麼？”
“不知道，你想吃什麼，我讓司機去買。”
“算了吧，”丁芸想了想，“我一會兒去廚房看看，湊合做碗西紅柿雞蛋面。”
“行，先歇會兒，不急。”
楊山似乎想起了什麼，那起身打開一個櫃子，然後又翻開里邊的一個隔檔，把手伸了進去亂摸，不一會兒就掏出一大堆東西。
“你翻什麼呢？”丁芸起身看過來。
“好東西，我以前藏在廚房地下的，這次讓直腸子幫忙刨出來了。”
地上擺了各式各樣的古董零碎兒，全是小件。還有厚厚的好幾摞人民幣。
“你攢了不少家當啊，看來二十年前你就是有錢人了，難怪那時候你就偷偷給我雞蛋吃。”丁芸笑著走過來一起擺弄這些寶貝。
“喜歡什麼隨便挑，這些東西也不值多少錢。”楊山大氣的一揮手。
就在兩人撅著屁股膩股在一起的時候，敲門聲響起，“三蛋，開門啊！”
“額，啊，在在在，等一會兒啊，馬上！”
听到有人叫門，兩人趕緊手忙腳亂的收拾東西，在別墅住久了，還真不習慣鄰居突然上門。
像做賊一樣把地面打理干淨，楊山抹了把汗，起身開門。這麼理直氣壯叫門的沒別人，只有何雨水。
“怎麼這麼久才開門，你在屋里做什麼壞事呢？”
“我在換衣服。”
“們要回去了，路過這里就進來看看你。這麼些年，你在哪兒工作啊？怎麼也不寫封信回來。還有，你們兩個怎麼在一起了？”何雨水坐下來好奇的問。
“呵呵，一言難盡。”
何雨水見到屋里的陳設，笑道，“還真的不一樣了，看來你這些年過的不錯。你們兩個過來，叫叔叔。”
“楊叔叔好！”耿丹與耿晶很乖巧的出聲。
“嗯嗯，好。”
楊山招呼她的雙胞胎女兒過來，從櫃子里中拿出兩台隨身听，“叔叔送你們的見面禮。”
這兩台機器通體半透明的紅色塑料外殼，只有簡單的錄音和放音功能，價格適中，賣點的就是漂亮的外型。楊山這次帶回來兩個航空集裝箱的禮物。
看到這麼貴重的禮物，兩個女孩都不敢接。從她們的眼神中看得出，她們兩個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拿著，你爸要是反對，就說我送給你們用來學英語的。”楊山忍著笑幫她們找理由。
為了保險，楊山又拿出一大盒子磁帶遞了過去，“回去慢慢听，一定能提高英語成績。”
這個盒子里大部分都是流行音樂磁帶。
至于會不會被人揪出來說是靡靡之音，楊山才懶得管，它們的爹好歹也是處級干部了，爺爺更是高干，知道該怎麼應付。
“你真有錢，這麼貴的東西也往外送。”何雨水看到這樣的禮物也吸了口氣，“給你們就收著吧。我小時候天天來這里亂翻，有什麼好東西都是直接拿。”
兩個孩子小心翼翼的接過來，心里喜歡的不得了，躲在一旁研究怎麼操作這玩意。
“這幾年攢了些錢，手頭寬裕。你這兩個閨女明年要上高中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考不考得上重點高中。”
“你們有目標了嗎？要考哪所高中？”
“d中。”耿晶看起來更有自信。
“哦，d中招女生了？”
“是啊，前些年就開始招了。”何雨水補充道，“她們兩個要是考不上，後邊的更難考上，現在競爭越來越激烈了。”
“沒事，有耿波呢，讓他抽空給補補課。”
“他才沒那功夫。對了，你有幾個孩子？”
“你呢？”
“4個，兩男兩女。”何雨水挺起腰桿自豪的回答。
“我6個，三男三女。”楊山更得意。
“你......，”何雨水露出驚訝的表情，她看向丁芸，扳了扳手指，“你應該剛三十吧，難道大學畢業後你就沒歇著？”
丁芸笑噴了，看著何雨水沒有說話。
“這麼多孩子，一個都沒帶回來？”
“行啦，別問那麼多了。”楊山又回身拿出兩台藍色外殼的隨身听，“給你家那兩個小子帶回去，人人有份。”
何雨水的臉色有些變了，她感覺眼前的楊山變得有些陌生，“你可別打腫臉充胖子，這樣的機器一台就一千多，快趕上于耿波一年的工資了，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
“我自己做些生意，比你丈夫有錢。”
隨著改開政策的推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嘗試著做買賣。現在國內的行情是賣方市場，簡單的說只要有貨源就能賺錢。所以市場上最流行的生意就是倒買倒賣，而政府有些時候也會打擊這樣的行為，罪名就是投機倒把。
“你不是現在回到四機部了麼，可別因為這事兒......，”
“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樣。”丁芸可不會像楊山說話那樣繞彎子，“你丈夫知道楊山是做什麼的，如果他願意說，會告訴你的。”
“神神秘秘的。”何雨水不再刨根問底，她收起了兩台隨身听，“過幾天我請你們兩口子來家里吃飯吧，一起坐坐，給你們接風。”
“好啊，正好，我回來後還沒見過耿波呢！”
“要不要叫穆瑞凡和李航？”何雨水想起他們最後一次吃飯的情形。
“李航也回京了？”
“嗯，回來了，他現在在中科院物理所。”
“行，你來安排。”
“好，咱們就像上次那樣，都是老朋友了......，”何雨水突然閉上嘴，因為她反應過來，上次陪在楊山身邊的是于莉。
丁芸嘴角一斜，“我就不參與了，你哪天請客，我告訴于莉，讓她飛過來。”
“你.......，”何雨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她們都是。”楊山只好無奈的解釋道。
何雨水瞪大了眼楮，這簡直太顛覆她的三觀了......
“難道，難道......”
“嗯嗯嗯，就是你想的那樣，別讓你家孩子听見，記得替我保密。”楊山趕緊低聲叮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