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長順著電話線找到了他，“楊生，這算開門紅吧，下一步準備怎麼辦？”
“院長，這台機器還要做全面的耐久性測試，估計要花兩三天的時間。之後就搬到機房去，準備在學校範圍內試用。”
“你確定能支持200台電話？”
“理論上可以連接255部電話，最大支持32對電話同時通話。我覺得應該沒問題。”
楊山正在這里向院長表功呢，張杰陽匆匆忙忙跑過來，那模樣都快要哭了，“楊先生，機器出問題了。”
“什麼問題？”楊山很平靜，測試到現在這個階段，已經很成功了，有些問題那是瑕不掩瑜，而且也肯定不會是大問題。
“0245這個號碼撥不通。”張同學哭喪著臉。
“哦，不要緊，繼續測試別的號碼就好，重點是32條線路同時接通後，交換機的運轉情況和響應速度，還有話機通話線路的穩定性。”
“好的。”張杰陽接過楊山手里的電話機又跑了回去。
“真的不要緊嗎？”院長心里有些打鼓。
“沒事兒，估計是那個號碼在寫入存儲器的時候出了點問題，只要指令不出問題就好。0245號碼可以暫時屏蔽掉。”
看著院長欲言又止，楊山接著解釋，“咱們先把信息翻譯成二進制數字，然後把這些數字打孔到紙帶上，再拿著紙帶去富士通那邊讓專業人員寫入到存儲器里。這其中稍有疏忽都有可能出大問題。這台8k的存儲器一共寫入了將近7k的信息，紙帶連起來長度超過100米，這幫孩子第一次做這種工作，能保證這樣正確率已經很不容易了。”
王院長嘆了口氣，“我知道，前幾天他們熬了好幾個通宵翻來覆去檢查，確實很不容易。我就是覺得剛開始就作廢掉一個號碼有點可惜。”
“還有辦法補救，只要找出寫入這個號碼的位置，我們還可以手動修改那部分磁環的磁極，修正錯誤。不過這是個很專業的技能，等忙完這段時間後，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你也不行嗎？”
楊山苦笑了一下，“院長，你難道也認為我什麼都會？可能嗎？”
王院長眼楮閃了一下，“現在周教授和朱教授對你已經非常認可，他們也承認在電子學方面，你的學識在中文大學無出其右，甚至港島大學那邊也難出你這樣的人。我對你以前的經歷是越來越好奇了，北邊真的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楊山咧咧嘴，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對了，我建議你過幾天講一堂公開課，內容就是介紹這台交換機，具體怎麼講你可以自由發揮。”
王院長的意思很明確，就是讓楊山講一堂宣傳課，大力吹捧這台由理學院學生合力制作出來的交換機。
王院長之前已經打听過了，盡管香江電話局服務的用戶數量比中大內部電話用戶數量多了幾個數量級，但電話局中全都是使用機械式交換機和人工轉接，光接線員就有上千人。根本不存在無人值守的自動程控交換機。
所以哪怕楊山把這台機器吹上天，王院長都不擔心過火。
對此楊山沒什麼意見，很痛快的就答應了，這堂課不用備課，花上一個小時整理下講義就行。再說了，這堂課也能進一步穩住自己在中文大學的位置，何樂不為。
與院長分別後，楊山回到實驗室，看到那十多個學生依舊圍在機器周圍興奮的忙碌著。
“都停一下，我分配一下工作，郭利小組和張杰陽小組繼續測試這台機器，重點是尋找漏洞，並且認真記錄下來，下來後還要分析這些漏洞存在的原因。兩個小組各自的重點是硬件和軟件，但是要多交流和溝通，因為很多時候難以分清楚到底是哪里出現問題。未來這台機器的檢修手冊，也要由你們負責編寫。一定要記住，紀錄要全面細致。”
楊山想起了丁沖，要是有他在該多好啊！
“鄒荀洛，你帶著你的人一會兒去聯系學校的電工，協助他們重新檢查每一條電話線路，記住，是每一條，包括連接到外邊的電話線。如果發現老化或者潛在故障的，全都換掉，咱們還有一些預算可以用。另外再完善一下你的那個校園電話網絡布線圖，現在的那一版太潦草了，不合格。”
“最後，我要說，這次試機能取得成功，離不開大家的努力。但是必須承認，有很大的運氣成分。這並不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因為有些問題提前暴露，能更好的幫助你們理解電子電路。
如果一切正常的話，這台機器將在三天後開始試運行。到時候你們安排好值班計劃，如果出現問題，要第一時間解決，解決不了的，及時報給我。
完成一階段的任務後，接下來的工作大家可以大膽嘗試，不要怕出問題，問題是最好的導師，只要能解決掉，那就全都不是問題。
四月下旬完成二階段，六月上旬完成三階段，在你們畢業前準備好四階段的工作。好了，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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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動完這幫學生，楊山瀟灑的離開，他不準備主導第二、三階段的工作，頂多在旁做一些指導。這兩個階段完成也好，完不成也好，對這個項目本身都影響不大，只要一階段的成果能夠在學校中實用化，那交換機項目就是成功的。
現在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收拾屋子。
現在于莉懷孕7個月，肚子已經很大了。看她那十足的事業心，估計生下孩子後也不會消停下來當專職的家庭主婦。所以楊山又把旁邊的一套格局差不多的房子租了下來，打算雇個保姆照顧于莉，等孩子生下來後，再幫忙帶孩子。
這樣等楊山和于莉出去工作的時候，就可以把孩子送到隔壁。沒辦法，家里有手機，實在不方便外人進出。
周圍的街坊鄰居楊山都比較熟悉，而且房子還是侯家的，讓他們幫忙關照，安全應該問題不大。
楊山上輩子沒有孩子，在育兒上沒啥頭緒，他覺得按照他小時候方式來就行，總結起來就是兩個字︰散養。
在這方面于莉十分認同，她說她6歲的時候帶丁松就是這樣，在床邊用床單圍個圈，讓他自己在里邊隨便爬，爬不動哭了就喂一口米粥。
楊山覺得這個方法不錯，所以在收拾屋子的時候，把里屋牆的四周全部用棉布軟包，地面還鋪上厚厚的墊子，等孩子出生後就讓他在里邊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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