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辦把楊山當成了燙手山芋，當楊山主動提出想被分到外地後，工作人員加班加點的給他聯系單位，辦公效率出奇的高，一切流程手續走的飛快。
回到四合院居住的第十二天，楊山的單位終于落實了，彩雲之南的個舊，他的崗位是一家礦場的設備科的副科級科長。大概是這個地方實在太偏僻，居然還給楊山升官了。至于于莉的崗位，只能等去了當地再安排。
去哪兒都無所謂，反正楊山也沒打算去。
如果不是楊山還要做些準備，找借口拖延了幾天，街道辦主任恨不能立刻就把他送走。
在等待的日子里，楊山經歷了最後一次回歸，他也完成了最後的準備。平時就老老實實在家待著，能不出門就不出門。楊山認真思考著計劃，于莉則一遍又一遍的收拾行李。
他們家這個樣子，也沒有人上門。
除了一個人︰孫軍。
孫軍現在已經回國了，在二連浩特駐防，他一直都想把楊山這個小老弟收到麾下。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打听到楊山出事兒了，輾轉找來了家里。
開門見山的說明來意，邀請楊山加入軍隊，並保證給他正排職待遇，家屬也可以隨軍。可惜楊山現在已經鐵了心，自然不會答應。
看著楊山默不作聲只是搖頭的頹廢樣兒，孫軍恨不能給他兩拳，最後只能悻悻離開。
臨出發的前一夜，四合院的幾位重要人物都聚集在了楊山破敗不堪的家。
首先發言的是劉光福和閆解娣，他倆代表小將對楊山二人進行了訓誡和勉勵。劉光福說話中規中矩，閆解娣倒是收斂了很多，沒有像于莉描述的的那麼囂張，楊山猜測是三大爺說過她。不過于莉還是使勁瞪了她一眼。
接著是許大茂上場，他代表軋鋼廠革委會發言，冠冕堂皇的話說了很多，對于莉主動到艱苦地區工作，高度贊揚了一番。
最後是二大爺代表四合院發言，上來就是不著四六的一頓訓斥，然後警告楊山去了廠里一定要以老為實，認真工作，不許偷奸耍滑，更不能敗壞四合院的名聲。
楊山忍著笑，嚴肅認真的作出了承諾和保證。
看楊山這麼合拍，二大爺滿意的點點頭，“你小子去哪兒都是人才，有機會多回來看看！”
二大爺坐下後，屋里冷場了。眾人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可要這麼就走了，又顯得有些不近人情。
還是楊山主動打破的沉默，“二大爺、三大爺，我想處理一下留下來的房子，您二位幫忙參謀一下，看看可行不可行。”
楊山把他的屋子租給了常聲，同時他會建議常聲把挨著閆解成的那間房騰出來，租給閆解成，這樣倒座房小院4間房就是每家兩間。
之所以這麼做，楊山是想幫幫常聲，他的這間房是最大的，更何況還有個廚房，順便讓常聲幫忙看房子。為了避免太惹眼，楊山又建議常聲讓出一間給閆解成，目的就是讓常聲在四合院里不至于太孤立。
這個想法楊山前段時間已經寫信和常聲溝通過了，他欣然接受。
至于屋里的陳設，全交給常聲處置，他要有本事，系統也送給他。
“三蛋，這租期是多久呢？”三大爺認真的補全細節。
“最少五年，五年以後的事情再說。”楊山隨意給了個不長不短的時間。
在眾人的見證下，楊山寫下了他的處置方案，看著有點像定遺囑。眾人也逐一在上邊簽字。
只有一大爺在簽字之前反反復復看了好多遍，很多年前他被楊山坑過一次，現在都有點條件反射。
許大茂叼著根煙，斜著眼楮看楊山，“我說楊家小子，好好的京城不待，你去那窮鄉僻壤的地方干嘛，就為了個破科長？不是哥們說你，你要是來軋鋼廠，熬個幾年，哥們好歹能幫你弄成技術員啥的。”
“換個地方換個心情吧，京城待著有點難受。”楊山隨意應付著。
“你沒佔著半點你那個反動派親老子的便宜，他死了那麼多年還拖累你，這倒霉催的。”二大爺跟著感慨一句，不過話還是不太中听。
“一大爺，我這兒還有瓶藥，你帶給一大媽吧。以後咱們國家醫療條件好了，這種藥很容易買到。”楊山從兜里掏出一個小藥瓶。
一大爺嘴唇蠕動了幾下，沒有出聲，默默的接過來。
“三蛋，那里是礦區，去了之後注意身體，也照顧好家里。說到底你也是個干部，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三大爺語重心長的叮囑著。
楊山認真點點頭。
幾個人又隨意聊了幾句，告辭離去。
看著于莉低頭坐在床邊默不作聲，楊山坐過去習慣性的揉了揉她的頭，“錢都送過去了？”
“嗯，我弟弟今天回來了，他說你大哥、二哥都收了，還讓他轉告你保重。”
“行，那就妥了。”楊山放下最後一件心事。
楊山回來後把他手里所有的錢算了算，給于爸留了一千，給他大哥二哥各留了八百，委托于松送了過去。至于結婚前藏在廚房下邊的錢，楊山沒動，不是舍不得給更多，是擔心給人家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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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松這個小舅子，楊山還是挺相信的，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做事很穩重。那輛自行車也留給了他。
楊山隨身留了兩百多，再多也沒什麼必要。
“我爸媽還說讓咱們在那邊安心生活，早點要個孩子。”于莉補充道。
“嗯，咱們以後會回來的。早點休息吧，明天出發。”
第二天一大早，楊山和于莉背著大包小包出了院門，向火車站進發。
“楊山哥，我送送你吧！”劉華東推著自行車追了上來。
“行啊，小子，又娶媳婦又買車，小日子過的不錯啊！”楊山一看有人來幫忙，自然樂意。
“嘿嘿，老丈人給的自行車票。”劉華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楊山毫不客氣的把包扔到了車上，讓他推著車，兩口子空手跟在旁邊。
劉華東對楊山現在的身份毫不介意，還是像以前那樣隨意聊天。
“你爸挺好的？”
“好著呢，他說明年等我弟夠18了，他就退休，把工位讓出來。”
“行，到時候讓他和你媽回來，正好幫你帶孩子。退休以後可不能閑，容易閑出問題。”
“是是，我和燕子也是這麼打算的……”
有劉華東的加入，于莉的心情少了些憂郁，三個人一路有說有笑的到了火車站。
臨上車的時候，劉華東低聲問楊山，“楊山哥，小師傅讓我問你，你到底要去哪兒？”
楊山眯縫了一下眼。
他說的小師傅就是指丁芸，當年用棍子打了他一年，後來兩個人初中是同班同學，據說他也是一直被丁芸欺負。
“南邊！”楊山的回答很模糊。
劉華東听到回答後就是一皺眉，這個答案應該不會讓丁芸滿意，挨打的記憶又充滿了全身，可他又不好繼續刨根問底。
楊山拍了拍他的肩膀，提著行李和于莉上車了。
劉華東就愣愣的站在月台，直到列車啟動，才機械的揮舞著手臂告別。
就在火車快出站的時候，楊山看到一個熟悉的瘦高倩影也在沖他揮手，楊山舉起右手也向她擺了擺。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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